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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46)

作者: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

“好。”

耳边落下一声应和,轻轻的,随后谢晚宁感觉有什么东西覆盖在了她的眼上,温温的、热热的,是喻殊白的手掌。

谢晚宁的鼻尖弥漫着喻殊白身上的药草香,心中安稳,逐渐睡去。

喻殊白静静地垂眸看她,手掌不肯挪开,依旧覆着。

似乎害怕哪怕只是月光,也会搅碎她一池好梦……

作者有话说:

小修了一下~

第32章 藏着疲倦 ◇

◎喻殊白,你这是在耗命!◎

车马到了澜沧书院, 喻殊白扭过头去看,谢晚宁已经陷在被褥里面睡着了。

熟睡的侧颜氤氲着红润,胸口小幅度的起伏, 眉头舒展, 似乎正在做一个好梦。

喻殊白见状,淡淡地笑了一下, 还是没有依照谢晚宁的话叫醒她,而是伸出手去, 将人小心翼翼地拦在了怀里。

马车外,无垠站着,看着喻殊白将人抱出来,浅淡的眸子里滑过一丝讥讽。

喻殊白对他视若无睹,只是一路将谢晚宁抱回了她的院子,细致地给人盖上被子之后,才终于分了一点注意力在无垠身上。

“去开密室。”喻殊白说, 语调淡淡的。

无垠眼眸中讥讽意味更浓了,他笑道:“谢晚宁在青玉观遇险了吧?簪子发挥用处了?难为院长了,失这一身血肉, 不知道又要将养多久。”

喻殊白眼中的寒意越发浓重了, 他冷冷道:“无垠,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该管的事情最好别管。”

“不该管的事?”

无垠重复了一遍,嗤笑道:“我对院长的拳拳心意没有兴趣,对谢晚宁的过去未来更不感兴趣。我出身于琢玉盟,自然效忠于琢玉盟, 也容不得任何有损于琢玉盟的事情。”

“琢玉盟历经几代帝王却能屹立不倒的原因, 我想院长比谁都清楚。不参与任何势力, 中立,是琢玉盟最大的免死金牌。”

“但是院长如今在做什么?你救下的是温家的人,你担任的是澜沧的院长!什么中立?这两个字你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喻殊白紧紧地攥紧了手,月色之下,他的神色竟然有些许阴郁。

他道:“我没有忘,也不需要你来提醒,无垠。”

最后两个字他咬的极重。

“不要忘了琢玉为你取这个名字的目的。”

“我看院长才是。”无垠的话语里全是冰冷的刺:“院长不要忘记了,你姓喻。”

言罢,他从怀里逃出一把铜钥匙,抬手扔给喻殊白:“开密室的钥匙,我可见不得喻家的少主拿自己一身的血肉去温养别人。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是在耗命,喻院长!”

喻殊白攥紧了钥匙,一动不动地看着无垠走开,夜色模糊了他的面容。

半晌后,他才迈开步子,似乎想走近黑暗之中。但是他又忍不住停步,转眸瞥了一眼谢晚宁紧闭的房门。

谢晚宁的性子他知道,这个人常常倔的像一头驴,认定的事情总是无法回头。

若是寻常人,便也罢了,做不过寥寥草草地过一声,可是谁让这个人是谢晚宁呢。

喻殊白想,热烈又勇敢,坚定又执着,她的人生就像一把锋利的宝剑,锐利所指,不曾退缩。

只是过刚易折。

若是谢晚宁将来要闯的地方一定有危险,这第一剑,总要他来为她挡。

谢晚宁这一觉睡的好极了,几乎是一夜无梦。

等到第二天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天光正好,种在院子里的那数十株桃树开了花,春风灌进来,把粉白颜色的桃花花瓣吹的到处都是。

被砚台压住的宣纸被吹的哗啦作响,圆滚滚的在上好的乌木桌子上打了个转,骨碌碌地沿着桌线滚下来,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谢晚宁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这一觉,把骨头都睡酥了。

她懒洋洋地撑起身子,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被放在了睡房里。

旁边的竹凳上摆放着几件干净的换洗衣物,都是谢晚宁平日里最常穿的样式。

一切都显的安静而祥和。

谢晚宁便彻底坐起身来,摸摸自己的衣服,发现她身上的衣物没换,只是伤口被处理过了,此时已经不疼了。

这大概是喻殊白亲自动的手。

他这只腹黑狐狸总是刀子嘴豆腐心。

谢晚宁想着,从床上坐起来,又抱着衣服,去房间后面稍作洗漱了一番。

热水从头上浇灌下来,顺着白嫩的肌肤滑下,漆黑的长发被打湿,紧紧贴在身上。

谢晚宁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她现在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耳边水声细微、叮咚,让谢晚宁的思绪有些放松。

她眼前似乎又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清冷、温和、疏离,总是带着淡淡的笑。

邵暮蘅——

谢晚宁漫无目的地想,那天晚上她遇见邵暮蘅的时间太紧急了,她只想着先把人护下来,却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个碧眼杀手要追杀邵暮蘅?而邵暮蘅堂堂新科状元郎,御史大夫家的公子,又为什么会深更半夜地出现在京都的小巷子?

问题有些多,谢晚宁想的有些头痛了。

又泡了会儿澡,她彻底从浴桶里坐起来,湿透了的长发就这么搭在后背,也不去擦干,便坐在了窗边的乌木书案边,手中拿起一方墨台,一边研磨一边想。

而且,追杀邵暮蘅的杀手,她是第二次见到了。

第一次是在香雪楼里,对方莫名追出来要杀她,手中握着的是那把惊麟匕首。

第二次是在京都夜巷之内,对方居然莫名追杀邵暮蘅,手中匕首改成了弯刀。

为什么?

惊麟为什么会在他手里?那杀手又是谁的人?

想起曾经赠送匕首的哪位故人,谢晚宁指尖顿了顿,终究是没忍住,取过一支毛笔,铺平宣纸,想了想,动笔写了一封简短的信件。

写完后,谢晚宁才站起身,将手探入书桌暗格深处,摸索了许久,终于找出一只小小的哨子。

那哨子浑身弥漫着白骨一般的玉色,森然、冷清。大小约摸女子小指,尾端缀着一片小小的银叶子,在日光下闪烁着光芒,有些晃眼。

谢晚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哨子放在了嘴边。

奇异的是,谢晚宁用力吹哨,却听不见哨声,像是无声无息的召唤,片刻后天边却忽然蹿出一只通体雪白的鸟儿。

鸟儿头上有三岔颜色,长喙锐利,目标准确地停在了谢晚宁的窗边。

“多年未见,不知故人是否安好。”

谢晚宁抿着嘴唇,将信件塞进三岔鸟儿腿边信筒,轻轻地摩挲着鸟儿的羽毛,低声道:“若他还活着,劳烦你将此信送达。若他不幸亡故——”

她顿了一下,眼眸沉了下来:“惊麟匕首,我会送至坟前,断不会让它落入阴损之人的手里。”

三岔鸟儿被放飞出去,谢晚宁仰着头,看鸟儿悄无声息地隐没在了一片晴空之中,片刻后,她才收回视线,有些出神地搅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