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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47)

作者: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

“谢晚宁?谢晚宁你醒了没?”

这时,门口传来杜归女的喊声。

谢晚宁立即站起身,检查了下自己的束胸、外衣之类有无穿戴整齐,片刻后她才打开房门。

门外,杜归女与喻殊白居然都在。

春光明媚,桃花灼灼,喻殊白一道雪白的人影立于八角紫檀木窗外,凉风卷起他的青丝,衣袍纷飞。

两个人四目相对,喻殊白勾了一下唇,狐狸眼亮如湖水:“醒了?”

谢晚宁笑了下:“嗯。”

杜归女咋咋呼呼地挤开谢晚宁进门,道:“哎哟,谢晚宁你可算是醒了,躺了两天两夜了,隔壁小侯爷都能下床走了。”

谢晚宁眨眨眼,哭笑不得:“小侯爷伤的是手不是腿,能下地走路有什么稀奇的,我中了箭,还不兴我躺两天?”

说着,喻殊白也进了门,看见她的发丝还淌着水,便顺手拿起了一方帕子,帮她细细地擦头发。

“谢夫子可别五十步笑百步。”喻殊白假模假样地笑着说:“你的那条胳膊没废,还得多亏了射箭那人不识货,抹的药不至于太毒,半粒药丸下去,再加上谢夫子平日里多以逸待劳,这才只躺了两天。”

谢晚宁闻言,稍稍抬眸瞧他,将有两个紫薇舍人的事情说了,皱眉道:“我急着与小侯爷离开,忘了将那人一并带过来了。”

“不需要谢夫子操心,那么高的井口摔下去,就是捞,护城军都捞了半日,那人跑不了。”喻殊白的语气并不怎么上心:“至于他的脸……江湖之上,换皮换脸之事并不少见。若谢夫子还不放心,我已经将人交予了典狱司,稍后若有什么,再说与夫子一并听。”

这事确实是谢晚宁多想了,喻殊白做事很稳妥,青玉观那边必然是第一时间派人去搜过,该抓的一个也跑不了,后续的水井事件也不需谢晚宁多操心。

只是谢晚宁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在吹笛人附近,遇见邵暮蘅的事情。

这时,杜归女说起来:“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邵夫子一介文弱书生,竟然也敢帮着一同去分散蛊人。谢夫子,你是没瞧见邵夫子手腕上的那些伤,青青紫紫,肿的老高了。”

谢晚宁看向杜归女,杜归女起了点劲头,继续说:“只是邵夫子在赶来的路上,似乎碰见了贼人,差点被害,据说还是谢夫子你出的手?”

“昂——”谢晚宁应了一声。

听杜归女的描述,邵暮蘅虽然与人世间越发疏远了些,但似乎依旧是那个温柔和善的少年。

她也许不应该怀疑邵暮蘅与吹笛人有关。

谢晚宁暗自谴责了一下自己,想想当天夜里邵暮蘅脆弱的神态,更加闭口不言了。

喻殊白倒是淡淡地瞥了杜归女一眼:“倒不知道杜夫子还有说书的天赋。”

杜归女一下子捂住嘴,不作声了。

喻殊白给谢晚宁擦干净了头发,也没有停下。

谢晚宁能感受到喻殊白的手指,在她的发丝间轻柔地穿梭来去,偶然间勾动一两根发丝,像是在拨动一根古弦,弦声悠悠婉转,让谢晚宁有些酥了。

她实在喜欢有人轻轻地摩挲她的发丝,这样依恋的感觉总让她想到小时,伏在母亲膝头撒娇耍赖的时光。

喻殊白把住谢晚宁的青丝,轻巧地挽起来。

也不知道他私底下自己练习了多少次,动作竟然是流畅的。

束发的最后,喻殊白从袖口中掏出一根通体水色的簪子,手腕微动,绕着青丝,簪子嵌进发里,缓缓地推进去。

谢晚宁看向铜镜,那支上弦月簪安安稳稳地戴在她的头上,玉兰色之中的一点沁红,似乎又恢复了原来的颜色,灼灼其华,仿佛要烫伤人眼。

而喻殊白眼眸弯弯,眼睫微垂,笑容风轻云淡,只是瞳仁深处藏在两分微不可察的疲倦。

第33章 故人安否? ◇

◎每一处都会勾起他的回忆◎

片刻后, 喻殊白与杜归女起身离开。

走时,杜归女先走在前面,喻殊白落在后面。

喻殊白想了想, 又转过身来, 从怀中拿了一枚小竹牌递给了谢晚宁。

“月俸。”喻殊白道:“正巧明日是休沐,若觉得身上舒爽了, 就去外面走走。”

谢晚宁在澜沧书院供职,每月月俸二十五两, 还不算各类补助,比起多少朝廷官员都过得舒适。

只是谢晚宁的口袋像是一个无底洞,多少月俸银子流进去,都听不见一个响。

有时连喻殊白也疑惑,但每当问起时,谢晚宁总有很多的借口。

最近给的解释,是她喜欢上了踏青, 常常雇着马车四处游玩,所以开销大了些。

书院事物繁忙,也没有对这个借口多加怀疑, 只是偶尔叫人给她送两幅踏青游玩图, 一切都随着谢晚宁玩闹。

此时听了喻殊白的话, 谢晚宁垂下的眼眸微闪,随后抬起脸来,故意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院长不说我也会去,那么好的春日没人赏,可不是浪费了。”

喻殊白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又没有开口, 只是抬起手, 随意地在谢晚宁头顶拍了拍,随后转身离开了。

谢晚宁目送喻殊白的身影消失在尽头,才将那枚可以领取月俸的竹牌拿起来,一推门,也离开了。

京都郊外。

高原深邃的苍穹,显得碧蓝如洗。白云悠悠,点缀在天边。春风习习,将田野之中的嫩草吹的高高低低、起起伏伏,宛如水面泛起了阵阵细碎的涟漪。

田野边,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湖水。平整如镜的水面清晰垂直地倒映出蓝天白云、钓鱼老叟、乌木蓬船,一切像是一副泼墨山水画,美的令人心醉。

一名红衣少年驾白马而来,长发泼墨,身形飘逸。

钓鱼老叟老神在在坐于船上,钓竿不动,眼皮低垂。若是细看,便可得知这名老者眼珠发白,眼角堆着眼翳,原来是个瞎眼先生。

少年勒住马头,二人之间隔着半尺春水湖面,遥遥相对。

“子虚先生。”少年的声音传过来:“消息带来了么?”

钓鱼老叟闻言抬头,问:“温家一事,当年知情者死的死、散的散,如同流云,不可再追。若阁下还要再查,只能入皇宫金匮石室。哪儿收录保存着古往今来诸多宫闱秘事、江湖奇事,想必能给阁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金匮石室?

谢晚宁将这个词在嘴里翻来覆去地拒咀嚼了一边,随后抬手,将一包沉甸甸的银子扔了过去。

钓鱼老叟伸手接住,手指只是稍稍捏了两下,面上就露出满意的笑意。

谢晚宁调转马头就要走,只是身后又传来一声:“阁下留步,难道阁下非要追查温家之事不可?”

谢晚宁心中顿时警惕,眼风扫过去,手上已经默不作声地按住了剑柄:“先生只管做消息的买卖,何时还唱起了说客的角色?”

“非也非也。”

老叟笑,将两只手踹进袖中,一派仙风道骨:“老朽与阁下相交易,如今已有两载,交易越过千金,与老朽也总算有了些铜臭上的交情。看在这点交情的份上,老朽斗胆提醒一句。金匮石室这个地方很危险,与其说它是藏书阁,莫不如说是密室,天下只有三人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