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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49)

作者: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

少年冷冰冰地转了一个身。

“那小虫子?”

“小阿牛?”

“大冰雹子!”

少女呱噪的声音一直追着少年跑,稀奇古怪的姓名一声追着一声,飞禽走兽、花鸟鱼虫,猜了个遍。

少年眼刀飞过去, 冷的像要杀人:“闭嘴,你很吵。”

少女也不怕,没皮没脸地凑过去, 蹲下来, 捧着一张娇艳的脸看他:“你说了名字, 我就不吵了。”

好无赖。

少年抿紧了嘴唇。

可冷淡的少年最架不住的就是无赖,他咬着牙:“够了,叫我阿行便罢。”

“哇,阿行,好名字好名字。”少女伸出大拇指, 似乎像附庸风雅地吟诵一首小诗, 但她搜肠刮肚一番, 半滴墨水也没吐出来,只好讪笑道:“改天,改天我再好好夸你一遍。”

还有改天?

少年惊的连坐也不坐了,黑着脸,甩袖就走。

“欸!等等我啊!”少女跌跌撞撞地缀在他身后:“你脚上的伤耽误不得!停下来,好歹也让我给你包扎一下啊。”

“好啦,我也告诉你我的名字,咱们扯平了好不好?”

“喂!前往沧州参军的路就这一条!不如咱俩结伴同行啊?!”

“阿行!”

“主子?”辞也的声音从身边传过来,顿时将居简行的思绪拉回:“主子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

居简行回过神来,他的目光虽然看向站在身边的辞也,手上却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小信。

片刻后,他收回视线,摩挲了下三岔鸟灵活的小脑袋,轻声道:“辞也,叫驯鸟师来,好生养着它,不许出任何差错。”

辞也碧绿色的眸子里终于涌上来了更多的疑惑,他很想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他铭记主子的事情属下不得置喙,于是他伸手过去,将三岔鸟抱在怀里,以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道:“是,主子。”

说完他转身想将三岔鸟抱到珍兽园,但是没走两步,又被居简行叫住。

“辞也,等等。”

辞也扭过头来,满眼疑惑。

居简行的唇抿了一下,竟然有些犹豫地说:“罢了罢了,这鸟留下,本王自己养,你先退下吧。”

辞也低头看看怀里的三岔鸟儿,又抬头看看摆着一张冰块脸的居简行。

他家王爷——

好像有点奇怪?

另一边,月明星稀,一个黑影趁着夜色跳进皇宫之中,一路朝内宫摸去。

谢晚宁猫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根走路。

为了藏匿身形,她特意换上了夜行衣,脚上的布鞋多缝了几层布料,确保脚踩在地面上发不出一点声响。

这是谢晚宁小时捉弄夫子时,常使得花招,百用百灵。

这时,前方传来响动,是值夜班的侍卫开始巡查了。

谢晚宁后退两步,利落翻上墙头,扒住一动不动。

果然,悄无声息,没人发现。

侍卫们走了过去。

谢晚宁松了一口气。

随后她伸手摸了一下怀中,等到抓住一枚带着温热体温的玉牌时,她的手紧了一下,才撤出来,放心似地隔着衣物将玉牌拍了拍。

上次青玉观一行,子车寻将‘烽燧’扔给她,本来是用作毫无退路之后的一次求救,但是谁料峰回路转,两人最终平安无事。

后续谢晚宁昏迷,子车寻养伤,这块烽燧居然就忘记物归原主了。

只是谢晚宁自己也想不到,这块被子车寻托付给她的玉牌,就是能打开金匮石室的钥匙之一。

谢晚宁抿了一下唇,心中对子车寻说了声抱歉。

这块玉牌也许短时间之内,她不能再还给子车寻了。

因为对于温家的事情,她一直耿耿于怀。

她始终不肯相信,能够在小时教导她‘爱国’、‘忠君’、‘重道’的温破敌,会是一个能背叛国家,将燕云十六州拱手让给安国,甚至反过来杀戮本国百姓的叛徒。

更何况当时温破敌叛国时,谢晚宁十五岁。

彼时她刚刚过完十五岁的生辰礼,一切都来不及深思,就被温破敌派来的人带到了荒野,这一藏就是半年。

半年的与世隔绝,谢晚宁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守着她的守卫一个个离开,她才趁机又跑回了京都。

可是届时她面对的,却是往日的护国大将军温破敌叛乱,满门抄斩,挂人头于城门口示众的场景。

所有的证据被纷纷摆上台面,每一条、每一个字,似乎都在强迫谢晚宁相信,她的父亲是个谋反的叛徒。

后来喻殊白将谢晚宁捡回去,告诉她从此改名换姓,不要再纠结过去的是是非非。

但是谢晚宁做不到。

所以,这些年的俸禄她尽数拿去买了消息,甚至是救子车寻,也有她自己的一份私心在里面。

因为,她想要知道当年温破敌谋反的真相。

“哗啦——”

谢晚宁跳下朱色的宫墙,在夜色中找准了方向,收敛自己的心情,一路往深处去了。

以往温家尚在的时候,谢晚宁就曾出入过皇宫,金匮石室的位置,她算是略知一二,就在皇宫内的秋水湖畔。

谢晚宁记得那秋水湖边有座楼阁,唤作‘水芷汀兰’,本来只是供先帝看戏的地方。后来先帝去了,这水芷汀兰又远又偏僻,渐渐的就没什么人去那边听戏了。

如今约莫是荒废着,除却有值班的侍卫前去查看,没什么人会去。

只是大概修建水芷汀兰的工匠也不知道,水芷汀兰与金匮石室相对而立。水芷汀兰内有扇面朝东南方向的窗户,离金匮石室最近。从这里,谢晚宁有七成把握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偷偷溜进金匮石室。

打定主意后,谢晚宁看准了坐落在湖面上的那栋华丽楼阁,闷头赶去了。

水芷汀兰修建的时候,先帝还康健,社稷也还算安宁,因此分得出精力来听听戏曲。

工部为了迎合先帝,便大力投入,耗费三载,东海夜明珠、南海鲛绡、西凉的梁木……等等奇珍异宝源源不断地运入水芷汀兰。

最后落成时,水芷汀兰一座湖上楼阁,硬生生修建的华丽非凡,春日里的溶溶暖阳落下来,将水雾一蒸,飘然若天宫,说是仙境也不为过。

只是水芷汀兰落成后不到十年,温家就出了事,紧接着就是先帝驾崩,幼帝继位,居简行持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闹的所有人精疲力尽,实在没有余力歌舞升平,再加上水芷汀兰确实过于偏僻,渐渐就荒废了。

谢晚宁到水芷汀兰时,楼阁里已经熄了灯火,黑漆漆的。

月光如水般倾泻下来,灌入水芷汀兰内,将一部分雕梁画栋映照的分明。

朱漆的栏杆倚着湖面,浮着湿润的光,四面的薄纱被晚风吹起,飘飘悠悠,叫人看不真切。

谢晚宁记得水芷汀兰内有一方戏台,戏台有两层,二层小窗正对着金匮石室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