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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52)

作者: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

这让本来就高大的子车寻, 此时显得压迫感更重了。

少年之气一改往日闲散恣意,倒有些意外的贵气严肃起来,俊美逼人。

谢晚宁只觉得自己要比典狱司的犯人还要难过。

“有何贵干?”

谢晚宁听见子车寻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咀嚼似的,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语气里满是刺人的嘲讽:“是本侯爷伤好了闲着没事儿干,听说某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连课都上不了,房门也出不得,所以提着泾川上好的紫云金疮药来。结果枯坐半夜,人没见着,狗倒碰见一条。”

谢晚宁心知他是指桑骂槐,但事情确实又是她的错,她不好还口,便只能讪讪笑道:“小侯爷哪儿的话,我不过是在外赏月赏晚了些,连累小侯爷久坐也并非我所愿……”

听她这样含糊,子车寻登时紧了紧牙根,定定地盯着她,那双漂亮凌厉的凤眸里清晰地倒映出谢晚宁的影子。

“谢晚宁,本侯再问你一遍,你不要骗本侯。”子车寻声音压低,语气有些暗藏的恼火道:“你昨晚到底去了哪里?别说是在郊外赏月。你一晚上没回来,郊外本侯早就寻遍了!”

话音一落,谢晚宁霎时间抬眸瞧他,二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谢晚宁看清了子车寻眼眶下浓重的乌青。

谢晚宁顿时一呆。

子车寻凤眸明亮又炽热,里面像是燃烧了两团火焰,他道:“谢晚宁,说实话,本侯一贯见不得人撒谎。”

谢晚宁迎着子车寻的目光,眸光闪动,片刻后,她攥了攥拳头,猛得把脸往外一侧,决心已定似地道:“小侯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昨日的的确确没有干别的事情。”

子车寻一顿,眼里闪烁着的光缓缓黯淡,一丝冰冷的讥讽流露而出。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晚宁,薄唇抿了又抿,终究短笑一声:“确实本侯爷来的不巧,告辞。”

说完,子车寻脚下一转,疾步生风,径直朝门口走去。

谢晚宁又心虚又愧疚,她知道子车寻是生气了,不敢就这样放他离开,于是赶忙去拦:“欸!小侯爷留步!”

谁知子车寻身手绝妙,稍一侧身便避开她的手,冷眼瞧她:“谢夫子难道还有话说?”

语调冰冷刺人,其中却有两分松动的意味。仿佛只要谢晚宁改个口,他便可以既往不咎,一笔勾销。

谁知谢晚宁完全没听出来,只觉得被子车寻堵的有话说不出,便厚着脸皮讪笑转移话题:“小侯爷不是送药来了么,我这肩头上的伤还痛呢,不如借我使使?”

子车寻猛得喉咙一梗,眼神刹那间沉下来,脸色黑的像是要吃人。

他怒极反笑:“好好好,谢晚宁你好得很!”

连说了三个好字,子车寻转身就走。

谢晚宁被凶的一头冷汗,追在身后问了一句:“小侯爷,那药呢?!”

子车寻怒不可遏:“扔了!”

“诶,小侯爷……”

砰——!

门被甩上了。

房梁震震响,灰尘扑簌簌往下掉。

谢晚宁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嘴巴张了又张,最终无奈捂脸。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谢晚宁往那张梨花木凳子上一坐,看着面前空了好几壶的茶壶,几乎能想象到子车寻来之后坐在这儿,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结果越喝火气越大。

其实想想,确实谢晚宁做的不对。

子车寻好了,她还没去瞧过。

结果对方以为她还躺着不能自理,跑来送药,结果对着满室冷寂喝了半宿的茶。

谢晚宁叹了一口气,将藏在身后的“摄政王”令牌拿出来,搁在桌面上。

片刻后,她又掏了掏,拿出子车寻的烽燧,搁在了桌面上。

看着这两样烫手的东西,谢晚宁深深皱起了眉心。

她确实对不起子车寻,但她又不得不对不起子车寻。

温家的真相她必须要找出来。

无论再给她多少次机会,她都会选择进宫。

只是这一次不巧,她不仅无功而返,还碰见了摄政王居简行。

想想外界对于居简行的种种评价。

心狠手辣、心机深沉、铁血手腕……

她默默咬牙,心道,无论居简行是什么洪水猛兽,她都要再探一次金匮石室!

居简行不可能次次都在水芷汀兰!

她总能找到他不在的时候。

“咚咚咚——”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谢晚宁顿了一下,赶紧将令牌与烽燧都收起来,起身去开门。

结果大门打开,露出一张少年俊秀灵动的脸。

是杜归女。

杜归女探头探脑地往谢晚宁屋子里瞥了两眼,问:“没砸坏什么东西吧?”

谢晚宁哭笑不得:“大早上的,我能砸坏些什么?”

“谢天谢地。”

杜归女夸张地拍着胸口:“我才下课从前院过来,就看见小侯爷一身火气地走了。我看他那样子,还以为你俩又打了一架呢。这伤才好了多久,也不怕伤口再崩了。”

谢晚宁抿了一下嘴唇,不自在地岔开话题:“杜大少爷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哼,我命苦,我来当跑腿!”

杜归女翻了个白眼,从怀里掏出一盒贴着封条的小瓷盒,然后往谢晚宁怀里一塞:“喏,院长给的。”

谢晚宁拿着小瓷盒一看,看见上面的封条写着‘白玉金堂雨露膏’,几个小字。

这膏药谢晚宁听说过,是金疮药之中最好用的一种,用料极其讲究,往往几千种珍稀药材,才能配成一盒药膏,价值千金。

其中有如冬日梅上雪水三钱、高山之巅雪莲三钱、夏日里的芙蕖粉末三钱……

种种之类,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来找齐配对。

这么大一盒,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

谢晚宁默了一下。

杜归女感叹似地说:“蛊虫一事反反复复,院长没时间亲自给你,所以就拜托我来跑一趟。据说这么一小盒东西,是院长连夜从江南琢玉那边调过来的。我自认为家境不差,也有些眼界见识,但跟你做了这些年好友,才知道我享的这些福还是差了点儿啊。若不是你与院长年岁相差不大,我都要怀疑你是院长的私生子了。”

谢晚宁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收敛起脸色,问:“蛊虫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么?王汉身体里的虫子难道治不住其他蛊虫?”

“这是自然,这钻进身体里的东西,哪儿是有那么好治的。”杜归女说:“再说了,王汉他就算顶的上用处,但控制他的始终都是蛊。蛊这个东西,是不会跟人沟通的。能治的了本,治不了根。”

谢晚宁也是皱起眉头。

“不过院长自有他的办法。”杜归女笑嘻嘻地安慰她:“听说院长从南疆那边请过来了一名大师,擅蛊,今日便到京都。谢夫子要随我一同去看看么?我瞧你整日里待在房间里也无聊的紧。”

反正夜探皇宫也是晚上的事,此时去看看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