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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55)

作者: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

在喻殊白站在窗前的前一刻,谢晚宁感觉头上天降一只大手, 一下子就将她摁了下去。

刚好窗前摆放着一张乌木做的桌案, 谢晚宁就顺势滚进了桌案底下, 子车寻横挡在她面前,替她遮掩住了大部分身影。

两个人一靠近,独属于子车寻身上沉木香的味道一下子浓郁了起来。

谢晚宁抽了抽鼻子,看向子车寻的下摆。

他的靴子上是银线绣制的麒麟,绣娘手艺超群, 麒麟栩栩如生, 面容威猛, 怒瞪一双铜铃眼。

在往上,则是子车寻暗红色水纹长袍的下摆。

今天他系了一条玄色镶嵌金边的腰带,带子上缀着香囊、香包并两块玉佩,长长短短压在下摆上,显得身姿挺拔如青松,气质不凡,清贵盎然。

这小侯爷的仪态倒真真是不错。

谢晚宁暗想。

若是再等些许年月,经过时间的洗礼和打磨,到时候的子车寻,怕是会比今天更像一个泾川侯爷。

谢晚宁正想着,头顶上已经响起了喻殊白的声音。

“小侯爷?”喻殊白微微挑了一下眉毛,浅淡的狐狸眼中流露出几分探究:“忽然跳窗,意欲何为?”

子车寻转了转脚踝,环臂抱胸,表情自然:“跳窗自然是为了抓人。”

说着,他转身,想将朱厌直接押过来。

但是子车寻才动,谢晚宁还以为他故意要将自己暴露在外,连忙一个虎扑上前,死死抱住了子车寻的脚踝。

结果因为她动作太大,差点牵扯到肩膀上的伤口,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又因为喻殊白站在窗后,不敢出声,只好疼的龇牙咧嘴。

而子车寻动作一卡,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稳住身形之后忍不住磨了磨牙。

谢晚宁!

喻殊白见子车寻动作一滞,微微眯起一双狐狸眼:“小侯爷?”

“想必是青玉观时留下的旧伤发作。”子车寻面色不改地撒谎:“因此有些晃了,无碍。”

说着,他脚上一动,本想一脚踢开谢晚宁的手腕,但是他目光不着痕迹地瞥过谢晚宁的肩膀,最终脚下卸力,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谢晚宁小腿。

谢晚宁不放手。

子车寻翻了个白眼,又是一脚。

谢晚宁半是狐疑,半是踌躇地松了松。

子车寻拔腿就走,一把抓住朱厌的胳膊,将这个异瞳小王子带到了窗前。

喻殊白的视线终于落在了朱厌身上,眼底一片冰冷:“京都中蛊百姓多达千人,解除蛊虫乃是当务之急,小王子你不该跑。”

朱厌面上露出一个无辜的笑:“是吗?只是你们大金朝的百姓,关我什么事儿?若不是上回比试,我正好栽在了你的手里,这趟我也不必来。”

“是吗。”喻殊白冷淡地笑了一下:“那就希望小王子你不要再输第二次。”

说着,他侧过脸,语气平淡地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车马就在门外,请小王子快些。”

朱厌耸耸肩,自个儿推开房门离开了。

喻殊白瞥了子车寻一眼,子车寻环臂抱胸,一派悠闲自在的模样。见此,喻殊白略微挑了一下眉峰,视线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窗台下的书桌,结果在书桌之外,看见了一片格外熟悉的红色衣角。

这衣服是他亲手给谢晚宁采买的衣料……

喻殊白抿了一下唇瓣,看着书桌,睫毛微微颤了一下,才说道:“既然已经找到小王子,喻某便告辞了,也请小侯爷尽早回澜沧。”

说完,他顿了一下,朝着虚空说道:“另外还有一句,既然身上有伤,就不要到处跑比较好。”

说完,喻殊白便离开了。

谢晚宁趴在书桌下面,眼睛眨了眨,有些疑惑喻殊白忽然说这句话,听上去好似在对她说一样。

然而谢晚宁觉得自己藏的挺好,半点关窍也没暴露。

这时,在书桌前面,谢晚宁眼前,子车寻的衣摆晃了一晃,离桌案远了一点,让谢晚宁爬出来。

谢晚宁便没有多想,立马爬了出来。

“嘶,可憋死我了。”谢晚宁嘟囔着抱怨道:“最近我霉运旺盛,走哪儿都碰正主,可该去庙里上柱香。”

“谢夫子还有这儿抱怨劲儿,可见伤的还不重。”子车寻不冷不热地刺了她一句,看也不看她,冷淡地说道:“若是真觉得身上不爽快,还是尽早回澜沧书院躺着比较好,你说对吧,谢夫子?”

“啊,对是对。”谢晚宁愣了一下,有些犹豫地问:“不过我现在就回澜沧么?”

没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了吗?

子车寻闻言,脚步一顿,猛得扭过头来看她,笑容越发冷淡了:“怎么?谢夫子在这香雪楼里还没玩够?还想叫哪位红粉佳人作陪啊?”

谢晚宁赶紧摇摇头,但又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根本就不是来玩的呀!

“欸,小侯爷,你误会我了!”

“最好是误会。”

子车寻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但在彻底走远之前,子车寻顿了一下,语气不耐地又丢下一句:“门外护城军未散,若你不想被喻殊白发现,就再等半炷香的时间。”

谢晚宁缓慢地眨眨眼,反应过来之后不由一笑,连连点头:“都听小侯爷的。”

她答应的又快又迅速,脸上的笑热烈又真诚,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里面含着轻快的笑意,莫名的撩人。

子车寻一顿,原本已经走出房间一丈远的步子又调转了回来。

谢晚宁愣了一愣,还以为子车寻又有什么嘱咐,语气诚恳地问:“小侯爷还有什么吩咐?”

谁知子车寻在怀中掏了掏,掏出一只塞着红色塞子的白瓷瓶,啪一下放在离他最近的桌上。

“这是泾川的紫云金疮药。”子车寻也不看谢晚宁,语气不耐烦道:“早中晚各三次外敷,不能沾水,不能喝酒,连续三日,肩上的伤愈合起来便不会留疤,听见了没有?”

谢晚宁略微惊奇,她拿起那小瓷瓶,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想想子车寻早上的狠话,忍不住憋笑着问:“小侯爷不是不想把这药给我么?”

子车寻闻言,霎时抬起一双漂亮凤眸瞪了她一眼,怒气冲冲:“送人不行,还不兴本侯喂狗?!”

言罢,子车寻啪一下摔开房门,大步几下走了出去。

他猛走了一段距离,心里冒火,猛踹了几脚墙壁,又不解气,回头去看,谢晚宁偷偷探出头来,对他做了个笑嘻嘻的鬼脸。

子车寻顿时磨牙。

下次就算谢晚宁疼死,他也不给她送药了!

天色逐渐晚了下来,夜晚的春风格外的柔,吹的湖畔的柳枝摇曳荡漾,柳尖儿轻扫湖面,惹得涟漪阵阵,鱼水相欢。

华丽的湖上楼阁中,居简行还是一身玄色长袍,坐在石桌旁,手持着奏折,细细浏览。

宫灯映出昏黄的灯火,微微照亮他的侧脸,线条流畅,嘴唇紧抿,鼻梁高挺,一双点漆般的眸子像一片掀不起任何涟漪的深潭,只有孤独与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