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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72)

作者: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鸟儿似乎十分通人性, 全然不怕温月与居简行,用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他们。长喙张开叫了两声,但一点鸟鸣也听不见。

温月惊诧道:“这是什么鸟儿?”

居简行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在思考,片刻后,他才道:“这似乎是......白凤?”

民间有传说,在沧州生存着一种白鸟, 形状超俗,不同于一般的鸟雀,美丽异常, 是以百姓们将之成为白凤, 取意形似凤凰之意。

但传说是传说, 在沧州的百姓们却没几个真正亲眼见过白凤,所以大家都以为这是古人的杜撰,甚至还有人说,如果有谁真的见到了白凤,那将会得到上天的祝福, 心想事成, 拥有一段幸福美满的人生。

温月有些惊讶, 她来沧州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听说过白凤的传说。在今天以前,她也一直以为有关白凤的存在不过是虚构的,没曾想这鸟真的存在。

正是这时,在白雾之中传来了一个带有浓重口音的青年声:“啾啾?啾啾你跑哪儿去了?”

这个悬崖第居然有人?

温月与居简行不由对视了一眼,温月眼底透露的是惊讶,居简行则是一种警惕。

他将右手按在地面上,强行将自己的身体撑了起来,目光冷寒地盯着云雾里的人,另一只手已经攥住了一块边角锋利的石块,用力到石块几乎要割伤他的手掌。

这个时候,云雾里的人已经逐渐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穿着猎户服饰的青年,眉眼端正清秀,一双大眼睛浓黑,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笑一笑,就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满是憨厚气。

在青年彻底走进温月与居简行的视野时,他背上背着一个背筐,手上则抓着一把鸟食。

看见温月与居简行两个人之后,青年面上满是惊讶之色:“你们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说完,他不由上下打量了一眼温月与居简行一身狼狈,更为诧异道:“你们该不会是从上面摔下来的吧?”

居简行紧紧抿着唇没说话,温月连忙道:“是是是,我们是从山崖上摔下来的。您是猎户吗?我朋友这个样子,我又不熟悉地形。能不能劳烦您带我们出去?”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们得答应我一件事情。”青年挠了挠头,有些为难道:“你们出去之后,不能把这崖底的事情说出去,也不能说见到过这只白凤,可以不?”

这样简单的要求,温月自然是一口答应。

看到她这样不假思索,青年咧开嘴笑了一下,道:“行,既然你承诺了,你们的安全就包在我的身上。我叫乌善,是这附近村子里的猎户。”

说着,乌善走到居简行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他身上的伤口,随后将背筐拿出来,挑拣出几株草药碾碎了,看准居简行身上伤口最严重的地上按了上去。

这些草药敷在人身上是钻心的疼,居简行狠狠拧了一下眉头,额前的汗滴落下来,但硬是一声没吭。

乌善赞许道:“小兄弟,你这个朋友还真硬气。”

温月看着都疼,只觉得居简行是太能忍。

“不过小兄弟,你朋友身上的擦伤是小事,但是他的腿断了,走不动路。手臂看上去也脱臼了。”说着,乌善伸出手在居简行的胸口按了一下:“还好,胸骨还没有断。来,我背你。”

乌善的手拉住居简行的手臂,将人从地面上拉了起来,背在了背上。

居简行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手上握着的那块锋利的石块却是一直不肯放下,垂下的眼眸漆黑一片。

温月紧紧跟在乌善背后,对居简行的腿十分紧张,要是看见前方有一点草木可能刮到居简行的断腿,她都会抢先一步上前把草木清理干净。乌善走路颠簸了一点,温月都怕居简行摔着,想上去搀扶,又怕按到居简行的伤,简直有些手足无措。

居简行面色苍白,眼瞳接近于涣散,已经处在昏迷的边缘了。但是看见温月紧张担心的神色,他又攥紧了一下手中的石块。锋利尖锐的边角刺入掌心,强烈的刺痛感让他勉强清醒了一下,浑身冷汗津津。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乌善将人送到了军营之外,在看见熟悉的军营就出现在不远处的时候,居简行才放松了神经,手上一软,再也撑不住般地往外一歪,整个人顿时陷入了昏迷。

温月被这种突发状况吓了一跳,她赶紧上前接住居简行瘫软下来的身体,道:“这位猎户大哥,阿行他这是怎么了?”

乌善皱着眉头看向居简行的手,随即蹲下来,将他紧紧攥住的手掌掰开。映入眼帘的,是沾满鲜血的石块,和血肉模糊的掌心。

乌善将石块锋锐的边角仔细端详了片刻,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的朋友警惕心很强。”

温月愣了一下,不知道乌善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但是乌善扒拉了一下那个石块,道:“他怕我害你,手上一直攥着东西,要是我有歹心,恐怕你朋友能跟我同归于尽。要不是看见你已经到了军营,他不知道还能忍多久。啧,是条有情有义的汉子。”

温月有些怔愣地看向居简行的脸,他双眸紧闭,面色惨白,额上冷汗津津,眉间紧蹙,仿佛极其不安稳。

也不知道他在忧虑什么。

是自己的伤势,还是温月的安危?

等到居简行再度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完全改变了一种景色。

灰扑扑的墙壁,简陋的小桌。

这是他在军营里面的房间。

他愣了一下,眼眸中有一瞬间的茫然和空洞,眼神四处巡视了一下,却没有看见想见的那个人。

居简行紧紧抿着唇,强撑着坐起来,却发现他的受伤的腿已经被绑起来了,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一身,就连刺破了的手掌也被细细地缠上了几圈纱布,看来是被人很好地处理过。

但是温月呢?

正是这时,一个穿着灰扑扑棉服的士卒端着一碗水,推开居简行的门走了进来。

看见居简行醒了,那士卒颇为惊讶道:“嚯,你醒了?还挺快。我们都以为你还要昏迷好几天呢。”

居简行蠕动了一下干燥的嘴唇,抬眸望他,声音沙哑:“我晕了几天了?”

“算上今天……差不多已经三天了,三天高烧不退,嘴唇都烧干了,脸白的跟鬼似的。要不是温月拦着,王子和早就让人把你拖出去埋了。”

居简行眼神闪动了一下,问:“温月呢?”

“她……”

士卒哽了一下,有些含糊道:“她出去给你采药了,你知道的,你烧成这样,大家都以为你要死了,所以王子和不许我们给你拿药。你这些天喝的东西,都是温月从山上给你采的。”

居简行闻言沉默了一下,扭头往窗外看了一眼。

窗外红云点缀满了天空,黄昏的光线懒洋洋地落在军营里,将那用作哨岗的尖角岗照的半明半暗。

一队队的士兵手持兵器走过来,身上有着操练之后流下的汗水,面容上带着些许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