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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73)

作者: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

操练的士兵都收了架势,证明天色已晚,军营闭门,温月再怎么采药也不会错过这个时间。

居简行眼眸颜色加深,沉声道:“温月她到底去哪儿了?”

“哎呀,说了就是去采药了,你……”士卒说着将手上的水碗往桌面上一放,结果他一扭过头,就看见居简行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

“诶!阿行你做什么?!”士卒急急忙忙地跑过去扶住他:“哎哟,温月这小祖宗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你这要是有个什么差错,她不得把我的皮扒了!”

居简行头上疼的冒冷汗,但还是执着地将人推开,艰难地用一条腿落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往房外跑。

那个士卒想拦住他,但居简行力气大的很,也不知道他这瘦弱的身板里哪儿来的这股不管不顾的狠劲儿,士卒拽都拽不住。

居简行就这样勉强走到了门口,冷汗成颗滴下,嘴唇发白。

他艰难靠在门口想了片刻,随后才选定了一个方向,脚步不停地往那边走去。

一路上,偶尔有路过的士卒用异样的眼光投射过来,议论纷纷。

“这人不是阿行么?听说发了三天的高烧,还没死呢?”

“这不有温月拦着呢吗。”

“要我说啊,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二愣子。一个人为了块破玉佩得罪了王子和,另一个为了一包破药材跟王子和争论。真傻,服个软有什么不好的?”

“对呀!”

居简行听见了他们的话,神色冷寒了一瞬间,随后又紧紧咬住唇瓣,一瘸一拐地往自己早就确定好的目的地走去。

哪里是军营用来惩罚犯了军规的人的地方,各种刑法都有,最严重的可以将人打到半身残废。

想着温月可能的遭遇,居简行不由加快了步伐。

而等他赶到时,果然在行刑台上看见了温月的身影,温月站在一个肥胖的身影前面,眼神愤怒,大声质问道:“你这样根本就不公平!凭什么一定要处罚他?他只是因为落崖而耽误了给军营采药的工作,这不是他所能控制住的!”

肥胖的身影发出一声冷笑,像是对温月极其不屑,嗓音尖锐道:“我可不管他是怎么耽误的工作,没能按时给军营里采到足够的草药就是违背军规!按照军营例法,我可以打他十脊杖!”

温月被气的发抖,反驳道:“你不要以为你能在整个军营里面只手遮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王子和反讽道:“这话我要原封不动地送给你。温月,你不要以为你身上有校尉大人的保荐信,可以不用经过检查就进军营,甚至在军营处处不同,连洗澡也要单人单间,就可以不可一世了。我能忍你一次两次,你就应该见好就收。再跟我吆五喝六,我王子和也不是吃素的!”

温月咬牙还要再说些什么,身边却忽然传来了居简行虚弱却坚定的声音:“阿行甘愿受罚,温月她是无辜的。”

温月惊诧地看过去:“阿行,你怎么来了?”

王子和看见面容惨白的居简行,眼睛微微一眯:“呵,果然贱民就是命大,这样都能活过来。”

温月没理王子和的话,赶紧跑过去扶住居简行,但是居简行敛下眉眼,第一次撇开了她的手,甚至连一眼也不看温月,只是坚定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可以领这十脊杖。”

王子和没说话,温月气道:“阿行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才刚醒,这十脊杖打在身上你还要不要活了?”

居简行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眼神冷冽而幽深。

他小幅度地推开温月,随后一瘸一拐地走上行刑台,当着王子和的面一点点将衣裳剥开。

寒冷的空气接触着这具单薄的身体,苍白、消瘦又伤痕累累。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居简行身上,其中有诧异,有打量,也有幸灾乐祸的成分。

居简行面色不变,冷静地趴上了一根行刑凳上。冰凉的凳面甫一接触到他温热的皮肤,一股凉意顿时逼入心肺,几乎冻的人无法行动。

王子和上下打量了一眼居简行,眼神鄙夷,仿佛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臭虫。随后他装模做样地用一只手掩住了口鼻,左眼扫过温月愠怒的面容,漫不经心地摆摆手,道:“都到这份儿上了,你们还在等什么?打吧。”

被叫来行刑的两个士卒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咬牙道:“是。”

一声落下,他们拿来专门行刑的红漆木板子,一左一右地站在居简行身边。

其中一人道:“阿行,得罪了。”

居简行紧紧抿唇,不发一言,只是伸出手来将脑后的长发拨在身前,尽数塞进口中,随后闭上双眼,眉眼冷静。

两个士卒虽然心有不忍,但如果他们不肯动手就是违逆了王子和。与其非要选一个人得罪,那就只能选择得罪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了。

想着,其中一个士卒举起板子,对准了居简行的腰部,霍然落下。

“啪——!”

板子与□□相撞,发出一阵沉重的响声。

居简行浑身猛得一颤,面色刷一下白的彻底,冷汗快速地从他额前滴落了下来。

一个士卒打完抬起,另外一个士卒的板子便落了下来。

第二板又是一声沉重的“啪”!

居简行咬的脖子上青筋暴起。

只是两道板子而已,居简行的背脊上就已经皮开肉绽,鲜血源源不断地从皮肤下涌现出来,身体更是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看见这种状况,这两个行刑的士卒索性闭上了眼睛,不管不顾地你一板,我一板地打起来。

第三板、第四板、第五板......

居简行已经要没有力气再咬住长发了,口齿一松,长发软软地从他口中滑落了下来。甚至是头也要没力气支撑,只能软塌塌地靠在行刑凳上。汗水从他精致流畅的下颌角流下来,滴落在板凳上。下身则是另一种惨不忍睹,鲜血淋漓。

这样的手段,几乎是要把人打成一摊烂肉。

然而居简行始终没有惨叫求饶过一声,他倒在属于自己的血泊里面,默默忍受着一切狂风暴雨,那双漂亮的墨色双眸刚开始还能保持勉强的清明,后来眼瞳便渐渐涣散起来,变得迷茫而空洞。

只是他面朝的方向还是温月的所在,他逐渐失去光亮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出温月的影子,看着她面容上的怒气和眼眶中强忍的泪意,居简行的眼皮慢慢地落下了下来。

没关系,死了也没关系,至少这个世界上除了他阿娘,还有一个人真心实意地为他哭过。

又一板狠狠落下来,板子与骨头相撞的声音几乎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居简行的意识已经逐渐飘忽起来,眼前一阵黑暗一阵光明,所有人的脸都开始失真。他的嘴角涌出了一点内脏的血,滴滴落在冰凉的行刑凳上,又顺着凳身落在了地面。

所有人都以为居简行这回算是在劫难逃了,谁料下一刻,一道黑影旋风一般扑了上去,用她的身体牢牢地盖住了居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