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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81)

作者: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

她嚼了两口,便觉得与昨晚摄政王递给她的胡饼相差甚远,所以只咬了一口,剩下的就不想再动了,重新放进了面前的饭碗里。

杜归女见她如此,不由啧啧道:“养伤了这几日,伤不见好的快,这胃口倒是变叼了。”

谢晚宁摇了摇头,故意夸张道:“那是杜大少爷你没吃过正宗的好胡饼,那味道,可跟这个不能相提并论。我以前就认识一位做胡饼很厉害的人,人家祖上是猎户,自己还做的一手好胡饼。一次遇险,是他救了我和一位朋友。途中就给了我这胡饼吃,一次难忘。”

杜归女对吃食之类是最感兴趣的,闻言不由立即两眼放光,道:“还有这样的好手?是哪位?你快为我引荐一下。”

但是谢晚宁细细想了一下,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一次雨夜之后就失踪了,似乎是搬走了,只留下一只鸟儿给我们养,叫啾啾。”

“嗷,就是你以前养在书院里的那只白鸟?”杜归女问道。

谢晚宁点头。

“那真是可惜了。”杜归女摇摇头,又咬了一口手上的包子。

这时,谢晚宁有意实施自己的计划,于是她往四周瞥了几眼,故意问道:“怎么不见院长?难不成还在典狱司?”

杜归女咽下一口包子,长舒一口气道:“这是自然。仔细算算,院长似乎已有两日不曾回过澜沧了。”

“哦。”谢晚宁应了一声,端起一碗新鲜豆浆,小小地呷了一口。

杜归女问她:“你有事儿找院长?”

“也不算什么大事。”谢晚宁笑了一下,随便找了个借口:“只是想说说复课的事情,我既然身为澜沧夫子,便没有一直白食俸禄的道理。我如今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理应回来继续教习。”

杜归女对此表示讶异:“没想到谢夫子你还有如此悟性?”

杜归女向来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谢晚宁哼一声,饮尽了碗里的新鲜豆浆,道:“若是院长不在院中,那便稍后再议吧。”

说着,她站起身来,步履闲适地往院外走去。

杜归女叫了两声叫不住,心中只道古怪。

其实谢晚宁心知喻殊白这几日应该与朱厌待在一起,她假意问问,不过是想寻个由头进典狱司,见一见朱厌。

她想起《温将军列传》后半页的那半个图腾,实在是与朱厌肩上的那个相似的紧。

所以她必须要当着朱厌的面,好好地问上一问。

想着,谢晚宁偷偷牵了一匹澜沧书院马术院的马匹,翻身一骑上,朝着典狱司的方向策马而去。

与此同时,典狱司内,许多面上流动着血光的百姓一个个神色麻木地站着。

朱厌将手上一只活蹦乱跳的蛊虫,随意地扔进燃烧着的火堆里,柴禾与虫身一同燃烧,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一阵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从火堆中溢出,周围不少衙役都捂住了鼻子,面上显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朱厌却神色不变,闲庭信步走到桌边,随手为自己斟了一碗茶水。

杜威看着有些为难,又不敢开口催促,只好将求助似的目光投向了喻殊白。

喻殊白笑容浅淡,也不去理会朱厌,只是缓缓道:“这几日,叶准有无吐露任何消息?”

杜威似是有些不敢说,嘴唇蠕动了片刻,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刚开始,叶准贼人还嘴硬不肯开口。等用尽了典狱司七十二道酷刑,他才肯说出幕后主使,便是——便是——”

他咳嗽了两声,飞快地说:“便是摄政王。”

居简行狼子野心天下皆知,这回的蛊人事件,虽然大家面上不说,只是背地里对居简行还是少不了怀疑。

但是居简行多年积威甚浓,无人敢提出异议,一个个都缄口不言。

直到昨个夜里,叶准在受尽了典狱司七十二道刑罚之后,终于开了口。

届时,叶准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瘦巴巴一个人,被高高地吊在刑架上,脚不能沾地,手腕被摸的生疼,胳膊像是被撕裂一般,似乎已经断了。

有酷吏恶狠狠地问他:“说,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叶准抬起头,口中吐出一口血水,一脸的冷笑:“你们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东西!”

酷吏怒火中烧,便着人推来烧至滚烫的热水,要效仿寻常人家里杀鸡宰牛一般的做法,生生烫下叶准这身皮来。

这酷刑太过,叶准受不住,等到扒完右手手臂的一层人皮,人已经晕死了过去。

酷吏本要泼他一盆冷水,将人浇醒,只是没想到叶准于此时喃喃:“摄政王——是摄政王——居简行——”

砰——!

酷吏骇然失色,手中一松,冷水尽数泼了出去。

这事太大,酷吏不敢耽搁,几乎是连夜禀报给了杜威。

杜威也惊的面无人色,担忧居简行要杀他灭口,便想着耍点小聪明,暂时隐瞒不报,装作不知道。

谁料典狱司里混进来不少京都世家的细作,好好一个用刑的地方,硬是给漏成了筛子,不过短短一个时辰,京都中不少世家已经得知了消息,就连居简行那边也知晓了,事态严重,彻底瞒不住。

杜威急的一晚上没能睡着,第二日一早便召集满府幕僚,为他出谋划策,商讨如何从居简行手底下讨回一条命来。

若不是喻殊白照例要来典狱司审讯,杜威不得不陪坐,此时此刻他还在府内着急到打转。

喻殊白闻言,面上流露出些许沉思。

“此事摄政王可知晓?”喻殊白问,笑容浅淡,狐狸眼深处有些许冰冷。

杜威被他笑的浑身有些发毛,磕磕绊绊地说:“大、大抵是知晓的,左右不过是昨个夜里的事儿。”

这话说完,喻殊白眼中冷意加深了。

若是身在局中,可能看不分明,若是跳出局外,这整个事件仿佛一个缜密的闭环。

从茶水中的蛊、再到蛊人们攻城、叶准的证言、京都的流言蜚语,似乎一切从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

宛如一盘专为绞杀某颗黑子而来的棋局,而居简行在棋局之中,就是最为大家关注的那一颗黑棋。

朱厌原本在一边看热闹,看到此处,似乎也随同喻殊白一起发现了某种阴谋,他嗤笑了一句,幽蓝色的瞳孔中闪烁着嘲讽:“你们中原人总说我们南疆野蛮不肯开化,殊不知你们中原人即便开化,做的还是这些茹毛饮血的勾当,只不过理由正当一些罢了。”

喻殊白闻言,淡淡地呷了一口茶,倒也没有反驳他。

只是杜威两边看看,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两位大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可以说,这位杜大人的政治嗅觉并不灵敏。

但喻殊白不打算深聊下去,已经抛却了这个话题,转而看向朱厌,开口时嘴里已经换了另一番话:“小王子终于舍得开口了?我以为不将这壶茶水饮尽,你是断断不肯言语的。”

朱厌不过是想给喻殊白些许下马威,张涨自己的气势,谁料这位院长大人并不接招,他只好耸耸肩,道:“此事翻篇,若要疑惑便快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