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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83)

作者: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

谢晚宁说完,便认真地观察朱厌的神色。果然,在听了这话之后,朱厌原本冷淡的神色逐渐转为沉思。

谢晚宁心知朱厌还有半点疑虑未除,她想了想,又再接再厉道:“小王子你出身南疆,大金朝的风波与斗争都与南疆无关。因此,小王子不必疑虑我会假冒身份,做出任何对南疆不利的事情。于我而言,我想知道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那便是温破敌将军,当年在南疆与子车河对战之时,为何不肯用蛊?这事小王子你说也好,不说也好,于南疆没有半点损伤,于小王子你亦是没有分毫伤害。”

朱厌上下打量了那半个图腾,随后又落在了谢晚宁身上。

谢晚宁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站着,面上看不出一点心虚,反而全是认真和确定。

朱厌的目光扫过谢晚宁的耳垂、皮肤、喉结,最后特别在谢晚宁套着一双履云靴的脚上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仔细观察,又像是在思忖。

谢晚宁微微挑眉,似有所感地抬起手,摸了一摸自己的喉结。

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与凹凸不平的弧线,让谢晚宁略微心情放松。

这个假喉结是喻殊白帮她做的,出自江南琢玉盟,十分细腻,常人根本看不出差别。加之她小时不爱红装爱武装,不似寻常闺中女子穿耳描眉,因此耳垂光洁如玉,没有耳洞。

多年来的小心翼翼,让谢晚宁从未被人看出破绽。

谢晚宁想着,将一颗心稍稍放平,面上还是一派自然笃定之色。

半晌后,朱厌也不知道是想通了,愿意相信谢晚宁,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盯着谢晚宁的脚忽然勾唇一笑,抬眸道:“你说得对,大金朝的风波确实不关我的事。就算告诉你,对我来说也没什么。”

听他这么说,谢晚宁不由一喜。

朱厌将她的神色尽数收入眼底,面上笑意加深,道:“我不管你是从哪里得知温破敌在南疆的秘事的,不过既然你知道温破敌能用蛊,应该也知道禁令的存在吧?那你可知道,禁令最大的作用不是号令天下蛊虫,而是解蛊。”

谢晚宁闻言,狠狠一怔,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升了起来:“难道……”

“当年温家反叛,投靠安国。温破敌与子车河在南疆交战。子车河带着一队将士在南疆的瘴气之下,迷路走入了蛊林,身中血光。勉强被人救回去之后,却高烧昏迷,不省人事,即将撒手人寰。子车河身边的副将,稍有知情者,都认为是温破敌下的蛊。”

“然而子车河与温破敌是好友,子车家有一旁系名曰子车伯符,与温破敌更是交情匪浅,更是曾经充当过温破敌的帐下兵,温破敌待他极好,两人私交甚厚。”

“因此,子车河并不相信血光是温破敌的手笔。事实证明,子车河对温破敌很了解。因为血光,最后是温破敌用禁令帮忙解开的。”

“因为南疆地势极其复杂险要,对外人来说不可久居。当时温破敌所带领的安国军队更是对南疆不适应,能撑到子车河中蛊已是极限。因此,一旦子车河的蛊虫被解开,大金朝开始反败为胜,节节迈进,以至于最后温破敌全军落败,子车河凯旋。”

朱厌的一字一句都仿佛一记重锤,毫不留情地砸在谢晚宁心上,几乎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她知道她的坚持是正确的,当年那个教导她要爱民如子,问心无愧的男人,真的没有愧对他的一字一句,更没有违背他践行了半辈子的信仰。

谢晚宁红了眼眶,几乎要哭出声来。

她的父亲温破敌没有投敌叛国,没有软弱可欺,更没有拱手将燕云十六州拱手让给安国。

这一切的一切,背后都有隐情!

全天下多少文人戳着温家的脊梁骨骂了多少年,谢晚宁就在夜间辗转反侧了多少年。

每每午夜梦回,看见的是尸山血海,是城门悬首,是哭泣,是离散,是来自她父亲守了半辈子百姓的谩骂。

但是这样的污名,温破敌不应该背!

若是他想,他何必救下子车河?

若是他想,禁令一出,何致大军溃败?

若是他想,当年温家拥兵之数,便已经可以为大金朝改名换姓。

可是温破敌他从未想过……

可是就这么一个清清白白的人,最终却被子车河检举投敌叛国。

这其中究竟是另有隐情,还是子车河见利忘义?

作者有话说:

居简行的回忆录结束后,还有细节会留到后面补,在结束这一段后,缓一缓,会开启邵暮蘅的线啦

第53章 有谁信呢? ◇

◎他们要将这个王朝的保持者彻底推下去!◎

种种疑惑盘旋在心头, 让谢晚宁浑身的气息都乱了,眼泪生怕止不住,她背过身去, 不断地喘气, 努力平复情绪,让自己显的更像旁观者一点。

“那小王子可知……当年温破敌将军叛国真相?”

谢晚宁停顿了许久, 终于喑哑出声。

“这事儿是个辛密。”朱厌漫不经心道:“只是据我所知,温破敌在投向安国之前, 曾在一个名叫夜郎的地方,与安国周旋了几日。在此之后不久,温破敌便投了安国。若你真想要探知温家,去此地,说不定还能得知点什么。”

“多谢小王子。”

谢晚宁深吸了一口气,认真道:“还请小王子别把咱们今日的见面透露出去,算是在下欠您一个人情, 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朱厌撇撇嘴,不可置否。

谢晚宁见他不作反对, 心中稍安, 只是念及自己说要告诉朱厌‘故人之女’的所在地, 她还是感到一阵阵的心慌。

朱厌对她算得上是坦诚,但是她现在只能当一个背信小人,做不了道德君子。温家的事情太大,她也担忧朱厌会转而将此事告知他人,毕竟这位小王子做事, 并不遵循中原礼法。

想着, 谢晚宁竭力想在心中编造一个听起来像样的谎言, 谁知她还没有说出口,朱厌便已经抬手打断了她。

“我现在并没有兴趣听那位故人之女的所在。”朱厌懒洋洋道:“本来我来寻她,也不过是奉了先辈的意思。早一日找到,便是早一日受累。指不定那人揣着图腾要指使我做些什么累死累活的事情。”

谢晚宁愣了一愣,实在没想到朱厌会这样说。

“若是谢夫子你认识那名女子,便只管告诉她,我这回来中原找到她,左右也只是因为先辈的一个承诺。这也是我俩之间唯一的联系,但如今中间有了谢夫子,我与她便无须见面。只消哪一日那名女子有什么事儿需要南疆,便劳烦谢夫子你带个话儿,我来了了这个承诺,从此一切联系尽消,桥归桥,路归路。”

朱厌说着,面上还是一派笑意。

谢晚宁听她如此说,心中有些感慨和动然,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如此看来,兴许不见面确实比见面要更好。”谢晚宁道:“小王子你说的话我会如实带到,只是以我对那位小姐的了结来说,也许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轻易不会去劳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