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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93)

作者: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

当然,子车寻作为小侯爷,也有他的一份旨意。

只是这位小侯爷斜着眼,冷淡地瞧着那明黄色的绸缎,也不伸手去接。宣旨的宫人熟知这位小侯爷尿性,也不敢让他接,于是小心翼翼地往桌上一搁,低着身子退走了。

然而等这些宫人一走,子车寻就站起来,直接将旨意揉成了一团,啪一下将它扔在了一边,连多看一眼也欠奉。

谢晚宁来瞧他时,便顺手帮他拾了起来,一边拍打绸缎上的尘土,一边笑着打趣他:“小侯爷这样算是糟蹋旨意,可算是蔑视皇室?若我去典狱司告上一告,小侯爷这身皮都得打开花。”

子车寻闻言斜睨了她一眼,嗤笑一声,说:“谢夫子快去,把本侯下了典狱司,倒省的去见那朝阳帝姬。”

这话有些小孩子心性,谢晚宁不由笑了一下,仔细看他。

今天子车寻穿了一身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子内一如既往地绣着金星雪浪的花纹,玄纹云袖,乌发如绸缎,被玉冠束起,披在脑后。一双凤眸熠熠生辉,眉目俊美,如同栏外院落中的牡丹,浅红色的新蕊,明媚的要把春色也压下去。

只是容貌姝丽的小侯爷懒散地往那月牙凳上一坐,眼里就带着几分不耐与冷意。

谢晚宁动了动心思,猜道:“小侯爷怕不只是不想见到帝姬?”

朝阳再怎么蛮横,倒也不至于恶毒,只能说她有些几分何不食肉糜的残忍与天真,心中只装得下自己的快乐,从不考虑别人。

但是当今陛下就不一样了——

果然,子车寻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厌恶,低声道:“让本侯与他行礼,本侯会忍不住一拳揍上去!”

谢晚宁顺势坐在子车寻对面的一张月牙凳上,道:“说到底这也是朱家的江山,小侯爷若是不忿也无可奈何,还是需要忍一忍。”

听谢晚宁这样说,子车寻眼里沉了一下,他想说些什么,但瞥了一眼谢晚宁,又似乎怕惊到她,又没开口,只是冷淡地哼了一声。

不过正好聊到此处,谢晚宁也就顺口多问了一句:“小侯爷可知先帝驾崩时,可曾留下什么暗桩?”

子车寻的眉头拧了一下,抬眸看她:“谢夫子问这个做什么?”

“也没什么要紧,只是当今陛下针对于摄政王的这盘棋里,我看不出陛下有何底气。也许先帝曾为其后代子孙计深远,留有后手。”谢晚宁回他。

子车寻笑了一下:“谢夫子关心此事?”

“也无甚关心。”谢晚宁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了片刻,斟酌了一下词句:“只是若陛下真能为了绞杀摄政王,而用千百百姓做筏子。若是这最后是成了——”

谢晚宁顿了一下,没把话说尽,只是两个人心中都有答案。

这最后要是成了,一个空有野心而无才干的君主,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子车寻往旁边靠了一下,似乎对此并不怎么上心地说:“有无暗桩本侯并不清楚,只知道当年先帝山陵崩,朱敏仪并不在他身边。”

说完,他顿了一下,又道:“谢夫子也不必为此费神,后日就是生辰礼,届时朱厌会连同典狱司一起,揭露所有的真相,当众找出蛊母,确定真正的下蛊人。若谢夫子真想知道这群人唱的是什么戏,当天不如好好地瞧瞧热闹。”

谢晚宁笑了一下,道了声:“也是。”【看小说公众号:玖橘推文】

随后她转过头望了一眼窗外的天气,这几日京都阴的多了,厚厚的一层雨云堆积在半空,无限度地往地面压下去,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水汽,人呼吸都闷闷的,心情低落,对于两日后的生辰礼,似乎也少了几分企盼。

这样的天气,谢晚宁想,倒真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啊……

两天的光阴转瞬即逝,整个大金朝最受宠帝姬的生辰礼,终于开始了。

从当天天色放亮的时候,皇宫里就有内侍骑了马出来,沿街征要福袋。

这是大金朝的风俗,未出嫁的女子生辰时需要纳福,由家中儿女双全、健康长寿的老者亲自写了,放进一个福袋里面,当天佩戴在身上,寓意着福源不断。

这样繁杂的事情,其实一般在及笄礼那天举办,但是朝阳什么都要最好的,因此当今圣上也就大手一挥,应允了。

被征讨福袋的人家都会得几锭银子,这是赏银,当天是不许用的,做成了香包放在枕下,也是示皇恩浩荡、福运绵泽的意思。

谢晚宁今天穿了一身的水墨长衫,腰间配了二十四桥明月夜的腰带,长发用玉冠挽起,身材纤细高挑,眉眼如画,风采动人。

她站在街边,看了一会儿纳福,澜沧书院的马车夫才将马车赶了过来,一路气喘吁吁,竟然显得有些许狼狈。

“怎么回事?”谢晚宁收回视线,随口问了一句。

马车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满脸疑惑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两大街那边闹起来了。几个年轻的小娃娃跟几个上差大人扭打成一团,嘴里还在嚷嚷着摄政王的事。我走时,他们还在骂天骂地,几个上差正在锁人呢。”

谢晚宁愣了一下,下意识问了一句:“是澜沧的吗?”

“不是。”马车夫想了想,说:“我瞧他们穿的是湖绿色的衣裳,像是隔壁碧桐书院的。”

他这样说,谢晚宁不由想起前段时间,被牵连进摄政王一事里的几个学子,全是出自她的班,个个也都是有身份在的。后面又出了世家牵头的大事,现在连其他书院里的学子也卷进来了。

摄政王的事情,竟然愈演愈烈,便是护城军一路抓人,竟然也有些弹压不下去。

想着,谢晚宁便知道今天的生辰礼怕要比往年更加盛大铺张,因为有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马车夫见她愣神,说了句:“谢夫子,咱现在就走吗?”

谢晚宁回过神来,问:“院长呢?”

“已经往宫里去了,去之前还嘱咐我,一定要把谢夫子送到会极门那边,会有专人来接夫子的。”

“哦。”谢晚宁应了一声,道:“那咱们走吧。”

不过说完,她又补了一句:“等会你送我过去之后,回来去给他们碧桐书院的院长递个信儿,告知一下今日两大街交叉口发生的事情,让他赶紧去赎人。”

马车夫问:“为什么不现在去?”

谢晚宁道:“那些上差不是傻子,京都各个书院的服制他们一清二楚,那些学子不会出什么大事,只是吓一吓他们,让他们下次不要如此冒险。这样扑风捉影的事情也抢着上,白白地给人当刀子使。”

马车夫连连点头,伸手为她拉开了帘子,谢晚宁便上了马车。

另一边,整个皇宫里都显得热热闹闹的。新搭起来的戏台子,已经排起戏来了。今天为了吉祥喜庆,首先排的是一场《穆桂英挂帅》,先热热场子。

几个角儿披挂上场,正对着台步,忽然听见有什么东西掷在地上,砸出一声巨响,像是有人把洗脸盆打翻了一样,刹那间吸引了众多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