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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98)

作者: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

“在下虽然不才, 但好歹出身于江南琢玉, 伤药已经备下了白玉金堂雨露膏, 便不劳摄政王废心了。”喻殊白虽然笑着说,但眼底一片凉薄。

“嗷,原来是白玉金堂雨露膏,院长好大的手笔。”子车寻凤眸眼底光波流转:“正好本侯也随身带着泾川上好的伤药,有药不嫌多, 一同吧。”

居简行抿了一下薄唇, 一个杀伐果断的摄政王, 此时竟然有些犹豫地问:“她……呃,谢夫子常备伤药么?”

喻殊白瞥了他一眼,语气里有些自然而然的熟稔:“她啊,皮猴子一个,一个错眼看不住就要上树,不给她备着伤药,哪天摔死了都没处哭。”

“谢夫子与规规矩矩的京都人不同。”子车寻竟然也接了一句:“但她和泾川很像。”

喻殊白冷笑了一声,子车寻见状只是嗤笑,居简行夹在他们二人之中沉默不语。

然后三个人默不作声地加快了脚步。

片刻后,三个人一同赶到了案发现场,在哪儿守着许多御林军,一个个手持长刀,将一颗华盖大树围绕的水泄不通。

喻殊白见状有些着急,连忙上前了两步,其余两个人也是紧跟着。

御林军发现了居简行,一时间全部跪下来请安,正好给三人让开了空间。

只是大树外,没有三人想象中的血流成河,谢晚宁凄惨无比的样子。

因为扎勒的尸体已经被人从树上挪了下来,仔细地用白布盖了起来。而谢晚宁就坐在扎勒的尸体前边,身上白黑相间的衣料水一半铺陈在地面上,衣摆上沾了一道血渍,像是溅上去的,血痕狰狞恐怖。

而在谢晚宁面前,蹲着一个青衣青年。青年眉眼清俊,满身疏离,正垂眸,拿着布带,仔细地为谢晚宁的小臂包扎。

想是为了方便,青年向上挽了一截袖子,袖口翻出两瓣竹纹。

青竹斑斑,正如其人,怀珠蕴玉,郎绝独艳。

喻殊白皱了下眉头:“邵夫子?你怎会在此?”

邵暮蘅垂下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温和道:“在下受帝姬邀约,入宫为她祝贺生辰。只是中途遭遇变故,在下听闻谢夫子无辜被牵连,便过来看看。”

说完,他又轻柔地将手上的白布带打了一个漂亮的结,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谢晚宁的小臂放下去,轻声嘱咐道:“只是一道划伤,没有毒,这几日不要沾水,以免伤口发脓溃烂。”

说着,他站起来,默不作声地退到了一边,垂眸敛眉,看起来又重新与人群疏远了开去。

见他主动远离,喻殊白就没再看他,只是垂眸看向谢晚宁。

谢晚宁没受什么大伤,身上的血可以说有一半都是扎勒和凶手的,可是她肩头好不容易愈合的箭伤此刻又崩裂了,重新渗出血来。小臂被裹满了白色布带,但还是有鲜血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渗出来。

只是这么见着,喻殊白就忍不住攥起拳头,眼底滑过一丝心疼。

他蹲下来,瞧着谢晚宁苍白的脸,所有斥责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低声道:“你瞧你,只是一个错眼没看住罢了,怎么又把自己害成这副狼狈相。”

谢晚宁抬眸看他,又扫了一眼周围密密麻麻的御林军,目光闪动,满是愧疚:“院长,我好像又给你闯祸了。”

“说这些傻话。”喻殊白勉强笑了一下,抬手揉了揉谢晚宁的头顶,轻叹道:“这些年来,你哪次闯祸不是我收拾?只是这次要幸苦一下你,去一趟典狱司,但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们动你分毫。”

谢晚宁低声说:“我知道。”

她情绪有些低落,喻殊白很想问问她具体情况,但此时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他上前一步,将谢晚宁搀扶起来,让她尽量靠在自己肩膀上。

谢晚宁身上的血沾湿了喻殊白的衣服,他也不去管,只是小心搂住怀里的人,手上小心翼翼,紧一下怕她痛,松一下又怕扶不住。

这时,谢晚宁才看见子车寻,她勉强笑了一下,道:“小侯爷,你怎么也来了。”

她这样模样,让子车寻狠狠拧起了眉头。除了上次青玉观之行,子车寻还从未见过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想想谢晚宁很有可能只是被牵连进了朱敏仪的局里,子车寻眼底便抹开了一片不能消散的寒意,语气像刀一样冷冽:“不过来看看,本侯怕谢夫子就死在这里了。”

“死了小侯爷帮我收尸吗?”谢晚宁勉强同他打趣了一句。

子车寻一双凤眸逐渐变冷,透露出几分狠戾:“收尸?呵,本侯杀了那人为你陪葬。”

杀了那人,难不成要弑君么?

谢晚宁低低的笑了两声,只当他是说笑。

这时,喻殊白左右看了两眼,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简行竟然不见了。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喻殊白不曾在意,搀着谢晚宁便要走。

但是一个御林军立马上前拦了一步,竟然拦下了喻殊白,道:“喻院长不可,按照皇家律例,疑犯都需要带上枷锁与镣铐才能入刑部。”

喻殊白面上笑着,眼中隐着无限的寒芒和森冷,那是一种属于上位者的威压:“若你要与我作对,便只管站在我面前。”

说着,喻殊白竟然直接上手将谢晚宁打横抱起,然后盯着他的双眼地往前迈了一步,那御林军被喻殊白气势一震,不由往后一退。

随即喻殊白半点也不看他,带着谢晚宁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那御林军反应过来之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子车寻已经拦在了所有御林军面前。

那御林军一时着急,不由道:“小侯爷,连您也要保那个疑犯么?”

少年眉目灼灼,俊美恣意:“他喻殊白保得,本侯又如何保不得?谢晚宁这镣铐,本侯说不许戴。”

另一边,等到喻殊白带着谢晚宁的身影消失,居简行才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隐没在了树后。

只是听着外面的争辩,居简行唤道:“辞也。”

“在,主子。”

“去告诉刑部,谢晚宁不必按照规矩行事。镣铐与枷锁,一个也不许加在她身上。”

“是!”

另一边,喻殊白抱着谢晚宁沉默地往宫门外面走。

谢晚宁的头靠在喻殊白的胸膛之上,发丝有些散乱,头上簪着的上弦月簪子又开始黯淡了。

喻殊白叹了口气,低声问她:“邵暮蘅的药行么?到了刑部,我再替你换一遍。”

“不是什么大伤。”谢晚宁小声说:“邵夫子也是好心,他说我上次夜里帮了他一把,君子重诺也重恩,所以他这次帮我包扎。院长,我应当不会连累他吧?”

“自然不会。”

喻殊白垂下的眸光闪烁:“与其关心别人,不如看看自己。臂上疼么?”

谢晚宁摇摇头:“不疼。”

“撒谎。”喻殊白对她没好气:“往日里连茶都不肯尝苦的,身上的苦却这么能忍?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