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妖阁(103)+番外
“被她跑了。”灵泽怒气满满，同时也责怪自己上了女人的当。
“她肯定是害怕狐九在玄玑阁找到应对的办法，所以趁我们不注意跑了！”
左凌现在无比懊悔：“我昨晚怎么就睡过去了，就该死死盯着她的！”
现在说再多都无事于补，当务之急是先找回阿狸。左凌道：“我们分开找，有金符的联系相信很快就能发现阿狸的足迹。”
只要顺着金符的感应寻找，总能找到人的。
“不必找了。”
没想到这时候狐九说话了，狐狸低着头不敢看伙伴们，却还是开口宣布了这个残忍的真相：“这个禁术，无解。”
“无解？”
狐九好不容易联系到御妖阁安插在玄玑阁的卧底，让对方帮自己找到了放在藏书阁的夺舍术法。卧底并没有带出古书，而是把里面的内容记下来转述给了狐狸。
狐九听着卧底的叙述不敢相信，重复询问：“无解？你确定，真的没有办法吗？”
卧底点头：“的确是无解，夺舍术法一旦成功，除非……”
“除非什么？”狐九赶紧询问，试图找到一丁点可能。
但他听完卧底这个‘除非’之后，就自嘲的笑了笑。这个除非根本就不是什么除非，因为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夺舍术果真无解。
找不到办法救不回阿狸，狐狸没有脸面回去御妖阁，就算回去了也只能和伙伴们看着花芜占据着阿狸的身体，什么也做不了。
总不能把女人杀了，就算杀了她阿狸也回不来了，更何况她们现在共用一个躯体。
“无解？”灵泽颤抖着说出这两个字，短短两字宣告了白猫的死亡。
灵泽再也忍不住红起了眼眶，身体也因为重大打击差点没站住倒在地上，小黑猫无力的倚靠在墙上，这才没让自己倒下。
“怎么会无解呢……”左凌喃喃自语，同样无法接受。
虽然他经常和阿狸打闹，但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离开自己，而且是那么的突然，突然到无法拯救的地步。
“医颜，医颜说不定有办法的，她是军师，肯定会有办法的。”左凌慌不择言，边说边往阁里赶。
少年无法接受伙伴的离去，试图寻找办法来麻痹自己。
“不可能，肯定有办法的。”少年边说边离开了。
这时灵泽也转身就走，被狐九拦下：“你要去哪儿？”
“找阿狸。”
“她已经不是阿狸了。”
“她是！”
黑猫红着眼否认狐九的话，注意到语气不对灵泽又立刻道歉：“对不起，我冲动了。”
灵泽抬头望向天空，把眼泪逼了下去，这才转头看向狐九：“我是因为阿狸才来这儿的，她在哪儿，我在哪儿。”
如果不是因为阿狸缠着姬司司想加入御妖阁，灵泽根本不会来这儿。
事实证明或许他一开始就该阻止阿狸，这样也许就不会为了完成任务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也怪不得别人，阿狸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生命才和花芜做交易的。如果自己一开始就强到可以解决茗天的话，那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他太弱了。
灵泽对着狐九弯腰行礼，说道：“先生，我会追寻阿狸的脚步，也一定会，把她带回来的。”
灵泽知道阿狸喜欢御妖阁，她不止一次说过御妖阁是自己向往的地方，所以灵泽尊重阿狸的决定，一定会把花芜带回来的。
就算她不是阿狸，也一定会把她带回来。
“……”狐九沉默不语，现在所有的劝解都是苍白的，只能靠他们自己走出来。
狐狸看着小黑猫坚定的背影，心中有股说不上来的情绪。就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
狐九察觉到自己的心思之后略微震惊，然后自嘲一笑。
原来不知不觉中，阿狸在自己心里的分量已经这么重了，重到他现在感觉心口缺了什么东西一样。
狐九见过不少生老病死，他明明已经做到能以平等心情对生命的流逝，可现在才发现，他还未曾真正做到。
啊……这感觉可真不好受。
屋子里的人因为催眠法术还未曾醒来，院子里变得空荡的荡，只剩狐九一人站在那里显得格外落寞。
灵泽随着金符的指向找了许久，从白天找到黑夜。
阿狸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好在金符的联系一直没有断，只会因为距离太远很难察觉。
天空换了一个白昼，灵泽找了一天任未放弃，小黑猫停下来刚准备休息，突然识海里的金符亮了一下。
“是阿狸！”灵泽欣喜，跟随金符的指引一路飞奔。距离很近，并且黑猫能察觉对方也再往自己待的方向行走。
黑猫飞速穿梭在乡间小路，这一路很是曲折，树木遮挡了前方视野让他看不清道路的情况。但在灵泽转过一个大弯之后，发现了缓慢向自己走来的少女。
一抹橙红色的身影站在前方，少年立刻停下脚步，明明想找的人就在那里，此刻他却不敢再上前。
少年期待和阿狸重逢，又害怕那具身体里的人依然是花芜。
但少女看见灵泽后先是挥了挥手，见灵泽没有理他就迈着步子往这边走来。
灵泽看对方的反应心中窃喜，他好像看见了阿狸。
少女不似花芜的沉稳，她蹦蹦跳跳的往这边赶，身上消失的那股乖巧灵气又出现了。这一瞬间灵泽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他的世界里只能看到阿狸。
少女的每一寸呼吸，每一个动作都在灵泽脑海里无限放大。好像，真的是她。
“灵泽！你怎么不理我！”少女嘟囔着靠近，眼里还带着一丝质问。
阿狸看着灵泽呆愣的样子略感奇怪，把手伸到少年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不说话？发生了什么？”
“哎——”
少年突然抱住把阿狸吓了一跳，灵泽用力把白猫圈进怀里，感受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阿狸再笨也发觉此时灵泽的情绪不对，白猫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
虽然阿狸没有花芜占领身体时的记忆，但大概也能猜到灵泽在为自己着急。先前她为保命献出身体与母亲交换，阿狸特别怕灵泽怪她。
毕竟之前发过的誓还在耳边回响：「永远不要使用那股力量。」
现在她不仅使用了，还没有母亲占用身体时的记忆，这简直太糟糕了。阿狸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掌控身体。
她现在只知道，好像的确让灵泽伤心了。阿狸和灵泽相处百余年，从来没看见过他的心情如此低落。
是在，为自己难受吗？
“不允许……”灵泽低声说道，“不允许再这样了。”
绝对不能允许，再突然消失了。
“不会了。”阿狸像哄小孩子般轻声哄道，“阿狸会一直陪着灵泽。”
那天艳阳高照，阳光穿透森林照在猫妖们身上，他们拥抱了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