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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我骗子(105)

作者: 白色的柴犬 阅读记录

“为什么不去里面等非得站外面啊。”楚江冻得实在是不行了,扯着李谨的羽绒服:“给我穿穿,冻死老子了。”

“滚。”

“怎么这么小气啊,围巾给我围围也行——”

在旁边一直没说话抽着烟的闻璟行,突然转头对李谨说:“你为什么不喜欢阮迎了?”

“啊,谁?”

李谨轻挑了下眉,“谁告诉你我不喜欢阮迎了?”

楚江瞪圆了眼,“你、你小子也喜欢阮老师?!”

闻璟行轻皱起眉,取掉唇间的烟夹在指尖,问:“那你怎么......”

“怎么像没事人一样,不去追着阮迎跑,还替你出谋划策?”李谨低头轻笑几声,随后说:“璟哥,我比你看得清。我自由惯了,趁着还有退路,不想把自己搞得太狼狈。”

“而且我......”

李谨低眼,看着被层层台阶分割切断的深蓝色灯影,扭曲出一个光怪陆离的微小世界,片刻,释然一笑,“算了,没什么。”

也许放弃对阮迎的感情,并不是件轻松的事。但他的潜意识,早就做出了选择。

紫檀杯的比赛上,面对抄袭质疑,李谨不是没想过当即站出来替阮迎佐证。

一边是阮迎,一边是和姜随十几年的情谊或者情意。

那一刻,当他选择默不作声时,就已经失去了资格。

偶然间想起来,李谨也想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没站出来,为什么会犹豫那几分钟。但已经不重要了,错了就是错了。

闻璟行盯他几秒,也不再问了,转过头继续抽着快燃完的烟。

楚江哆哆嗦嗦在冷风中也听明白了,原来李谨这小子也对阮老师有意思。

他心想幸亏宋时维一直在国外陪她妈养病不常回来,徐秋阳那小子没来,不然这几个人都可以凑桌麻将了。

其实想给阮迎放场烟花,也不是一时兴起。

闻璟行记起去年夏天,他陪阮迎窝在家里看电影。

是部日本电影,具体讲的什么故事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很难看,男主角长得歪瓜裂枣,也不知道阮迎什么眼光觉得他帅。

中间有个剧情是夏日祭烟火大会,阮迎隔着屏幕,瞳仁映着海边升起的烟花,喃喃道:“真的好漂亮啊。”

“也就第一眼还行,后面也没什么好看的,吵得耳朵疼。”

阮迎转过头问他:“闻先生亲眼见过吗?”

闻璟行稍稍一愣,含糊的应了声,说前些年夏天去过一次,没说当时其实是和姜随一起去日本旅游。

他揉了揉阮迎的头发,说:“你要想看的话,我找个时间带你去。”

阮迎笑了笑,“好,我想和闻先生一起去。”

看他高兴,闻璟行心里也高兴,便立即做决定:“要不这周末我就带你去?”

他忘了阮迎当时说的什么,但是之后一直都没能去成,总是以这样或那样的理由搁置了。

现在他才回过神,阮迎说的是想和“闻先生”一起去,而不是他。

既然阮迎不想和他去,那他就把这场烟火送到他面前。

楚江那边进行的也很顺利,找了烟花爆竹厂的人,专门定做了玉兰花图案的烟花,也进行了试放。

虽然没那么细致,但也能看出花的轮廓,还算得上好看。楚江足足订了四后备箱,足够放个天荒地老,让阮老师感动哭了。

画室附近建筑太多,便把地点选在湖边公园的大空地上,也争得了管理员的许可。

万事俱备,只差主人公了。

墙上的日历电子钟准点响起机械的播报声,阮迎才意识到已经晚上八点钟,在工作台前整整坐了四个小时。

从颈部到脊椎,僵痛得像条久未经拉的弓弦。

他仰头锤了锤,起身到桌子旁倒杯水喝,顺手处理着屏幕上塞着的消息。

有三个未接电话,是本地号码,格式也不像垃圾电话。

阮迎正犹豫着要不要回拨时,手机再次震动。

他接了电话:“喂,你好?”

对面没人说话,阮迎要挂断时,听到对面:“是我,闻璟行。”

阮迎微微一怔,又看了眼来电号码。

“我怕是我的电话你会不接,用的旧手机给你打的。”

“......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见你一面。”

阮迎没有多余思考一秒,当即拒绝:“不好意思,我没有空。”

闻璟行轻轻叫了声他的名字,声音有点哑,“周日晚上九点,我在湖边公园等你,不管你来不来,我都会一直等着你。”

阮迎深吸一口气,“我说了我没有空,不要等我,我不会去的。”

不等闻璟行再说什么,阮迎挂断了电话。

他攥紧手机,指关节泛起白,心里有些烦躁。

前几日在酒馆,他想他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了,为什么闻璟行就是不肯放弃他。

大概自己还得需要再冷漠一些,才能断了他的念想。

怕闻璟行再打过来,阮迎关了机放在一边,重新回去做泥塑。

白素贞的形已经捏了出来,到了绘脸的阶段。阮迎拿起细毛笔,继续刚才的步骤。

可灵感全无,甚至一笔下去,墨色的颜料溢出了眼眶。

疲惫感徐徐吞噬全身,他只得停下放置一旁,手使劲按了按太阳穴。

余光里瞥见那尊三彩骆驼,阮迎凝视一会儿,起身到架子旁拿了下来,倾斜骆驼身盯着那串日期良久。

“1958年2月......”

到底是什么日子,到底在哪里见到过。

阮迎还是没能想起来,叹口气又放了回去。

被迫结束工作,收拾完整,阮迎回了疗养村。

进门看到闻珏正在整理先前堆在地上的对联,皆是空白,等着他去题字。

见他进来,闻珏依旧像往常一样,说他工作辛苦了,问他有没有吃饭。

但不同以往的是,阮迎休息前,闻珏微笑着问他:“这次想和我说了吗?”

阮迎愣了愣,垂在一侧的手,攥紧又松开,指节像生锈般,在欲张欲合中发出吱嘎声响。

随后他低头,又摇了摇头。

而闻珏不以为意,只是柔声说:“那就以后再说。”

阮迎的背微微窝着,在闻珏明月入怀的温柔体谅中,羞愧得抬不起头。

周日下午,楚江带着人把定制好的烟花,一箱箱搬在空地上。

今天奇冷,呼出一口气恨不得瞬间冻成冰碴。他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问闻璟行:“璟哥怎么样,阮老师来不来啊。”

“他说不来。”

“啊?”

“不过没关系。”闻璟行低头摆弄着图纸,说:“阮迎他嘴硬心软,到时候肯定会来的。”

楚江一噎,想问确不确定。又看他正在兴奋劲儿上,怕扫了兴就没说。

不过想想阮老师脾气那么好,又挺好说话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等东西都摆好后,天也差不多黑了。楚江实在冻得难受,就先回去了。

他答应了陪女朋友去看她偶像的电影点映,小姑娘心心念念了三个多月,可不能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