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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受死了的那年(20)

作者: 柒喵是个坏喵 阅读记录

江言清把半截脸全藏在他的大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瞥到一边,“和你没关系。”

徐庭旭想发火,他接连一个月没去找江言清,心里到底是记挂他的,他想两个人好好说几句话,难得压着点火气道:“我送你去医院吧。”

江言清退后一步,眼神警惕地道:“不用。”

“江言清你别太过分。”徐庭旭捏着手掌,努力控制住脾气,“你到底要怎样。”

看车的那伙人拍够了照片,一群人往江言清的方向走,蹦蹦跳跳的也不看人。

江言清被冷风吹得头晕,其他人稍微推搡了他的肩膀,没站稳踉跄了下。

徐庭旭要接住他,江言清下意识缩了身子,半截身体悬空着,摔倒在地。

两人一高一低对望着,江言清在徐庭旭眼里清楚地看见汹涌而来的怒火。

“我是毒蛇猛兽?江言清,你当初怎么粘着我巴结着我和我好的时候,不嫌弃,现在倒是嫌上了?”

摔在地上的江言清不看他,也不想和他争辩,他身体不好已经做不到能够吵完架还安稳站着,他不想除夕夜被120送去急救室,他只有一个念头——离开。

江言清宁愿弄脏手也不愿意张口要自己扶他起来。

徐庭旭满脑子都是这念头,彻底控制不住脾气,跨步上前,强制按住江言清的肩膀,拧着江言清的下巴要对方被迫看着他。

“你哑巴了?装什么,当初巴巴地送上门来和我上床的是谁,现在装高冷了?”

下巴被禁锢得生疼,江言清甩不掉,他胸膛快速地起伏,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推开徐庭旭,捂着胸口凶猛地咳嗽。

那感觉像是五脏六腑全移了位置,咳得江言清要命地疼,脑子有短暂的缺氧。

徐庭旭被江言清吓住了,他见着江言清面颊不正常的通红,嘴唇确实发白的。

手停在半空中,下意识地扶着江言清,另外一只轻拍着他的背。

怎么咳得那么厉害,到底有没有去医院看病,医生怎么说得,钱够吗?

明明在心底是关心的甚至想直接抱起江言清送去医院,但冒出口地话,却是伤人的。

徐庭旭道:“活该,咳死了都没人管你。”

徐庭旭的话回荡在江言清耳边。

的确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死在哪个路边,好多天才被人发现,他们不愧是在一起很多年的情侣,随便一句就能戳到他的最痛处。

江言清压制自己的咳嗽,他抬起头盯着徐庭旭看,眼睛充血满是红血色,眼神是徐庭旭从未见过的生冷。

他记得每次江言清看他的眼神温柔如水,泛着暖色的光,而现在灭得一干二净。

“放心,我死了也不会要你知道。”

江言清裹紧围巾,大步消失在了徐庭旭的视线里。

徐庭旭气恼地踹飞了躺在路面的易拉罐,恶狠狠地道:“我再管你,我就是狗。”

回到出租屋,江言清把自己摔在了床上,蒙着被子浑浑噩噩的打算躺着过完这个年。

门铃响了,江言清开门,不用看江言清都知晓,按门铃的人是谁。

他的出租屋只有濯经杨会光顾。

“嗨,今天除夕你没有回去吗?”濯经杨抱着一堆年货出现在江言清的门口,他灿烂地笑着。

江言清扯出一抹笑没说话。

濯经杨没有勉强,他把年货放在门口,“我家里剩的,如果你需要的话尽管拿走。”

这一个月里,濯经杨造访江言清的次数很多,他也不明缘由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那么关心。

“谢谢,不用了。”江言清半掩着门,他的目光停留在濯经杨的脸上。

越是接触濯经杨,他越感觉濯经杨很像五年前的徐庭旭,只不过徐庭旭总是不顾他的需求强行对他好,濯经杨会顾虑他的感受。

再怎么样,江言清也不想过多和濯经杨接触,他怕控制不住向濯经杨靠近。

濯经杨失望地道:“没关系,我可以送给别。你今天想好了怎么过了吗?如果没有可以去我家。”

“想好了,不用麻烦了。”

冷淡的语气让濯经杨有点受伤,他快速收拾情绪,对着江言清眼睛笑得只剩下一条缝隙,“那……新年快乐!”

江言清看着他的脸,轻轻回答着:“新年快乐。”

大年初一凌晨过一分,江言清站在窗台吃着药,他一个人望着天空高挂着的明月,对着月亮举杯对饮,“祝新的一年……”

他卡壳了,以往他的新年祝福里,都有徐庭旭和自己的家人。

第一年的时候,他祝徐庭旭永远健康,永远爱他,家人万事顺意。

第二年的时候,他祝徐庭旭开心快乐,可以更多的关注他,家人平安喜乐。

第三年的时候,他祝徐庭旭事业顺利,偶尔陪一陪他,家人事事顺意。

第四年的时候,他祝徐庭旭永远幸福,家人安康。

第五年的时候,他祝徐庭旭和家人一帆风顺。

或许是上辈子他作孽太多,他的祝福徐庭旭和家人都收到了,而他那点卑微的愿望永远得不到,索性再也不念了。

又度过一年,第六年的他已经没了愿望,徐庭旭依旧事事顺意,他的家人依旧平安喜乐,不需要他卑微的祝福。

看着月亮,江言清默默许下新年愿望,“我希望新的一年里,江言清能够平静的度过最后的时光。”

可惜他的愿望注定破灭,大年初七的下午,纪锦约了他见面,理由是徐庭旭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纪锦可以告诉他。

江言清原本不想去,但他想这段感情可以断个干干净净,所以他去了。

第17章

他们上流社会的约饭地点独特且昂贵,江言清出现在距离市区很远的高尔夫球场场馆门口,等待着纪锦的确认才被允许进去。

江言清坐了一个半小时的地铁,换了公家车坐了一个小时,又走了半个钟头的路,才到了地方。

今天的天气不算好,阴冷着天,江言清走热了解开围巾,很想坐在凳子上休息喝口水,他在门口又站了半小时才被允许入内。

一进去接待他的人从头到尾打量着他,江言清今天穿得衣服很普通,是在外头商场随便买的,而出入这儿的人非富即贵,一身行头昂贵得要命,接待的人自然看不起他。

“来吧。”

对别人恭恭敬敬,对江言清连称呼都不加一句,领着他去了一屏风隔开的小茶水间,便离开。

江言清松口气,茶水间有烧水壶,他给自己烧了一壶,总算喝了一口水。

其实他心里清楚,今天不该来的。

感情这东西虚无缥缈,天下的母亲因为在体内共同生存了十个月的孩子而守护一辈子,是亲情;陌生的彼此会因为体内产生的荷尔蒙而私定终身,是爱情;只因性格合适而成为朋友并且在对方困难时第一时间帮助,是友情。

任何一种结合产生原因复杂,成形简单,切断关系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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