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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受死了的那年(80)

作者: 柒喵是个坏喵 阅读记录

抵达医院的时候,徐庭旭醒得差不多了,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偷瞄着江言清一眼,发现对方好像并没有生气,松了口气。

医院夜班的医生不多医院里也只零星一两个人,护士给徐庭旭打了瓶点滴后就走了。

江言清看了眼时间也准备走,徐庭旭捉住了他的手。

“想吐。”徐庭旭仰着头看着他,眼眸中印着江言清的影子。

他真是喝醉了,上次用这种语气对江言清说话时,还是在他们的暧昧期。

江言清很清晰,指着他旁边的垃圾桶,“吐这儿。”

徐庭旭仍旧握着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看向江言清。

外头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江言清往尽头的天台看过去,黑漆漆的,水砸在天台的地板上,反射着淡紫的一点微光。

他抽回手,坐在了徐庭旭身边。

徐庭旭舔了舔唇角,他的心因为江言清的靠近加速跳动着,“言清,我——”

“我其实很不想管你。”江言清打断他的话,他穿着褐黄的毛衣外套,领头怕冷往上拉,只露出巴掌脸,明明气质温和清暖,眼神却很冷,“因为我曾经一个人窝在医院里,打点滴,我想让你试试这种滋味。”

那是江言清还没有发现自己生病时的事,他们在一起的第四年。

江言清感冒严重发着烧,为了好得快一点去医院打吊瓶。

他记得那天天气很冷,去的时候晚上七点多,护士是位年轻的女生,抓着他的手在他手背使劲拍,扎了两次针才扎进去。

坐在他旁边的是一对年轻的情侣也在打针,男生轻哄着女生,朝着女生的手背呼呼地吹着嘴里说着“不疼不疼,等好了我给你买一大桶冰淇淋”。

“我很羡慕,那天我给你打了电话,期望你陪我。”江言清的声音在月夜中有点缥缈,“记不清给你打了多少通电话了,好不容易等到电话接通……”

他停下,隔了一会儿才把眼底的情绪压下去,“你记得你说了什么话吗?”

徐庭旭手掌心被他掐出血,他的掌心被他日复一日反复折腾,结痂了又增新的伤口,变得不能看了。

他知道当时他说了什么,一定是“没空,很忙”。

“没空,很忙。”江言清挪开眼,注视着尽头的厕所标致。

“我记得吊瓶打了四十分钟还没有打完,很想上厕所,周围都是女护士不好开口,我提着吊瓶把另外一只手放得低低的,去厕所。”

江言清一路看着手背怕回血,医院男厕的小便池没有挂钩,只能去另一侧上。

找了一圈才发现厕所里根本没有挂钩,他慌张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男厕进来一位快五十多岁的阿姨,无视江言清的存在打扫卫生。

江言清站了很久,就到他举着的手麻木泛着酸,久到他快憋不住了,才小声地恳求阿姨帮他提一下药瓶。

阿姨看着他,脸上是惊异和怜悯。

那天江言清打完点滴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难过了很久。

“我那时不懂,明明我还在学校时,你半夜带我来医院守着我照看着我,第二天带我去医院隔壁街的早餐店喝粥,我到现在还记得那碗粥的味道,才四年,为什么全都变了。”

江言清想到这,心还是痛的,“后来我想了许久为你开脱的话,你忙你当时压力大或者你情绪不佳不是故意的。可等到我真的病得严重,需要你时,你却对我说,我在装病。”

越说语气越平和,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祥和。

“你伤我那么深,酒店经理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是真的不想管你,想着徐庭旭还能有今天,真是活该。”

医院的吸顶灯“滋滋”作响,闪烁不停,似是一同控诉徐庭旭给江言清的伤害。

“我又想着,我怎么能把自己和你相提评论,就算我再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

江言清眼神锐利紧盯着徐庭旭,“你误会那天晚上我和我那个母亲串通对你仙人跳,我认栽,你大可以检举我或者报警,徐大少爷神通广大会被一个无权无势的男人牵着鼻子走?”

“你没有,你没有给我解释的权利,一棍子把我打死,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折磨了我五年。”

大风猛地吹进医院走廊,压积了五年的情绪在今天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江言清完全不顾忌徐庭旭的脸色有多惨白,那些一直没法说的委屈和痛苦全都发泄在徐庭旭身上。

江言清不肯放过他,仍旧诉说着:“奶奶过世时,我恨透了你,纪锦告诉我,奶奶过世和你没有关系,但我仍旧无法原谅你。你带给我的,是一遍遍提醒我的过去有多卑微,有多可笑,我因为和你在一起遭到了纪锦的报复,导致奶奶病情加剧,因为和你在一起我丢了应有的风骨,成了低落到尘埃的人,你怎么有脸出现在我面前要求我留下陪你?”

“对不起。”徐庭旭丧失了所有的力气,无助地低着头,是个低微的姿势。

邻近天台的窗户终是被风吹开,发出“砰砰砰”的巨响,像是斧头一大块一大块砍着徐庭旭的心脏。

徐庭旭捂着胸口难受得不能呼吸,哑着嗓子发不出声,口型仍旧是“对不起”。

江言清闭着眼调整自己的情绪,他不想因为徐庭旭变成一个疯子。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大约过了十分钟,外头的风停了,雨不再下了,江言清重归平静:“我会照看到你的点滴打完,你的手伤我会支付所有医药费,会给你工作室的邮箱,到时你联系他们。”

江言清望着不再闪烁的吸顶灯,在这混黑的夜里,做着最后的诀别:“你以后别再出现了。”

徐庭旭沉默很久,哽咽着,哑着嗓子道:“好。”

吊瓶是在深夜三点的时候打完的,江言清帮着徐庭旭取了药,放在徐庭旭的左手边,没有打招呼地离开了。

徐庭旭一直在装睡,直到江言清离开。

他去了趟厕所,这家医院的厕所设施完善得特别好,都安装了挂钩。

试着举着手站着,感受找不到挂钩时的难堪。

徐庭旭出厕所时,眼眶红了。

濯经杨骂过他不是人,他的确不是人。

离开医院,茉莉给他打电话,“你昨晚什么情况,我后来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徐庭旭说起另外一件事:“茉莉,你帮我找个厨师,做饭的手艺和我的务必要一样。”

他还是担心濯经杨不会做饭,以后江言清吃饭都是个问题。

“言言的身体,麻烦你经常催促他去医院看病,他做手术的医生过阵子应该会联系你,我帮他找到了。”

“陆谊那边你得帮我盯一下,让小朋友乖一点少给言言添麻烦。”

“他工作的事,我交给一位经纪人帮他照料,以你的名义给他推荐经纪人,他现在还没经纪人,长此以往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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