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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受死了的那年(84)

作者: 柒喵是个坏喵 阅读记录

江言清太过无趣,手努力按着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屏幕,疗养院只有两个频道,一个cctv中央1台,一个cctv6央视电影频道。

今天放的电影江言清看过许多遍早就没了兴趣,他重新躺在病床上,听着声音望着天花板发呆。

大概是傍晚,阳台的窗户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簇花。

江言清记得这是野生白刺玫。

中间的花蕊主黄褐色,纯白色花瓣铺展开,每一朵小花紧挨着,很漂亮。

陪护看见了,帮他把话拿给他,“是你认识的人送的吗?花很好看。”

“我在这里没有熟悉的人。”江言清想,应该是有小孩跑来玩随便乱放的。

拿近看花束比远处看更加好看。

白刺玫很小一朵,堆积捆在一起很漂亮,送给他花的人用红绳子绑了一个精致的蝴蝶结,蝴蝶结下方插着一张照片,才被他发现——

是他在阳台上晒太阳时的侧脸。

江言清很久没有正眼看他自己了,照片中的他裹着被药膏浸湿的白纱布,病服穿在他身上已经完全撑不起该有的形状。

太难看了,他看了一眼不想再看下去。

捏着照片再次望向阳台,病房之间的阳台是互通的,晚上才把各个病房阳台的门上锁。

刚才的猜测有误,这束花的确是送给他的,到底是谁送的?

翻开照片的背面写着一句话,字迹潦草:白刺玫很漂亮,非常衬你。

作者有话说:

查资料时无意中发现的一种花,发现是小时候在山林里经常看到的花,小小一个,很漂亮。

感谢支持

第51章

白刺玫比其他种类的玫瑰花好养活, 它的花瓣纯白无瑕,如月光圣洁。

江言清实在看不出它和自己有什么相关联的,能得到这样的夸赞, 不过他很欣喜获得了意外的礼物。

白天的欣喜稍稍冲淡了晚上的阴郁,江言清把白刺玫放在床头, 等待着熟悉的痛感。

二十分钟后, 痛感愈来愈强烈,经过了刺骨的疼痛折磨后,江言清开始变得不能呼吸。

他喘不上气,每次一呼一吸牵动着整个头部神经,像是所有的力道全都集中在呼吸这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情上。

紧接着浑身克制不住的颤抖,他怀疑身上的汗已经浸湿了床单,衣服沉重地紧贴着身体线条,热量仿佛被吸走, 手和脚冷到没知觉。

江言清胃里泛着恶心,咬着牙紧闭口腔, 吞咽也变得困难。

等到他稍微有点力气时,耳鸣降至。

他坚持不下去了, 泪意横扫着他整个面颊,挣扎着想喊人, 想就这么终结掉自己的生命算了, 无意中看到了白天收到的白刺玫。

白刺玫在晚上散发的香气比白天浓郁, 莫名给予江言清一点精神,他努力伸出手, 拽下一朵花, 捏着花蕊, 淡香顷刻留在他的指尖, 他把手指凑在鼻尖轻闻着,是放松的味道。

痛意得到稍适的缓解,也只是一瞬的时间,更强的同意扑面而来折磨着江言清的神经,他顿时失去了所有力道,合上眼,意识变得恍惚。

而后他再次隐隐察觉,有人轻轻拥着他。

这次的感觉比起前一次更加强烈,他甚至能感受到被子地挪动。

屏息观察,强行用力睁开一条缝隙看,并没有人。

也许精神状态实在不好,导致自己敏感多疑,江言清想着,重新闭眼。

痛意在四点多稍适减退,他累得睡着了。

清晨,江言清睡了一个多小时很早就醒了,精神不济,头很痛。

他最近只要睡不好觉,头就疼。

在床上懒洋洋地等到陪护叫他才起,陪护扶着他去浴室,江言清脱光了衣服,用轻软的纱布擦拭着身体。

浴室有一面墙挂着落地镜,落地镜清晰地照着江言清整个身体轮廓,干扁瘦弱的身体,仿佛一吹就能够把他吹倒。

他讨厌不堪一击的自己,也讨厌面颊苍白到发青的脸,很丑陋。

躲开镜子,江言清扶着洗水池试探着水温,浸湿纱布清洗。

他力气太小了,加上反复弯腰的动作头晕目眩,身体根本站不稳。

每次遇到这种时候,江言清心中莫名产生烦闷。

再次弯腰擦拭,他一个不注意,跌在了地上。

门外的陪护及时询问,“需要帮忙吗?”

隔了几秒,江言清沉闷地道:“不用。”带着点恼气。

花了快半个小时,江言清才出来。

直起身子时,一阵天旋地转好在陪护及时扶稳了他。

重新躺在床上,陪护撑起支架,江言清坐躺在病床吃着早餐。

今天早餐样式很丰富,有江言清爱吃的山楂酥,不禁多吃了两口。

吃饱后,陪护推着轮椅带他去阳台晒太阳。

今天的太阳很早就被乌云遮住,江言清的脸被忽而的大风刮得更加惨白,他不肯回去。

陪护劝着他,“我们进去吧,一会儿要下雨了。”

江言清在这时候有了小脾气,一声不吭地坐着,就是要吹风,陪护说了好一会儿,才答应。

一小时后,天空下着大雨,吹得阳台前的大树呼呼作响。

天气一差,江言清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他闷闷地望着阳台,身体泛着冷意。

风呼啸着,陪护关进了窗户,拉上了窗帘阻挡了江言清的视线。

“太冷了,我冷。”陪护解释着。

“茉莉给我带了几件厚衣服,我够穿,你随便拿两件。”江言清躺进被子里缩了进去。

昏睡到下午,被陪护叫着吃东西。

江言清刚坐直身,胃部一阵翻江倒海,他脸色蓦然一变,来不及推开陪护,全吐在了陪护和自己身上。

早上吃的东西吐了出来,止都止不住,他没吃多少,大部分是酸水,污秽泛着浓重的腥味,光问着就令人作呕。

江言清很难堪。

他记起几年前曾经去医院碰见一家几口守在一位年迈的老人病房,老人由于生病生理功能失禁,一家子嫌弃的表情至今难忘。

亲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无亲无故的人。

陪护扶着他帮忙替他换好衣服和床单被罩,对他道:“别觉得不好意思,我们干这活儿都是这样,时长处理这类的事情,你也不是故意的。”

江言清揪着病床床单,依旧难堪。

他现在敏感脆弱,讨厌这样的自己。

整理好了后,江言清慢吞吞吃着午饭,他的午饭只有一碗米汤和几个小菜了。

听着外头的动静,雨应该是停了。

陪护拉开窗帘,一簇崭新的沾着雨水的白刺玫放在窗台。

昏暗的光线下,那簇白刺玫仿佛被打上一层光,照耀进江言清的心里。

他竟然还能够收到一簇花。

陪护用纸稍微擦了擦雨水交给江言清,今天的白刺玫比上次开得更加好看,香气随着雨水的蒸发满病房都是香气。

花束依然用红绳子捆绑住,也依旧有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没有变还是江言清,画面拍得是他和陪护说话时的模样,是一张侧脸的偷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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