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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年代养崽日常(177)+番外

作者: 执笔开云 阅读记录

苏观月又想笑,又觉得心疼。

来来回回折腾一个多小时,茶茶终于躺进病房里,挂上药水。刚才李老师帮忙买了粥,苏观月还得哄着茶茶把粥给喝了。

茶茶发烧没胃口,又没有力气,苏观月一勺一勺喂她把粥喝下去。好不容易喝完了粥,茶茶又想去上厕所,苏观月一手抱着她,一手还要拎着吊瓶。

小孩子生病,大人也跟着一起受折磨。

可是看着茶茶无精打采的样子,苏观月又真心实意地觉得,如果她能代替茶茶生病就好了。

折腾到下午四点左右,茶茶昏沉沉地睡着了,苏观月也总算能休息会儿。

谁知道没歇息多久,苏观月的BB机就响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串电话号码,还有几个字:【修远病了——王老师。】

王老师,是修狗班上的班主任。

苏观月一愣,立马起身去打电话。电话那头,王老师的声音也很着急:“修远家长,修远他感冒了,有点发烧,您是不是在医院里?我送他过来。”

苏观月报了个位置,王老师就火急火燎地挂断电话。

苏观月:“……”

再看看还在病床上躺着挂点滴的茶茶,苏观月一阵苦笑。前段时间好消息一个接一个,这会儿祸事也是连着来的。

过一会儿王老师把修狗送过来,这回阿勃也跟着来医院了。苏观月问了阿勃好几次,确定他身体没问题后,才稍稍松口气。

阿勃留在病房里照顾茶茶,苏观月带着修狗去看病。

修狗烧得没茶茶那么厉害,只是没精打采地埋着脑袋,伸出一根手指头勾住苏观月衣摆,跟在她身侧,时不时“咳咳”咳嗽两声。

苏观月摸了摸,修狗目前只有额头在发烫。

“姨姨……”做皮试排队的时候,修狗突然很小声地说,“对不起。”

“嗯?”苏观月听见了。

修狗脑袋埋得很低:“……给你添麻烦了。”

苏观月怔住,没想到修狗会这么想,再看他暂时还没有发红,还是灿白的可怜小脸。苏观月心疼地笑了,轻轻捏捏他的脸蛋:“小家伙,是不是生病了,就容易胡思乱想?”

修狗一下子咬住了唇,眼眶发红。

苏观月摸摸他的脑袋,把他抱进怀里,温声道:“好好看病,好好养身体就是,别瞎想。我永远不会觉得你们麻烦。”或者说,在决定接纳三个崽崽的那一瞬起,苏观月就已经做好了接受他们所有麻烦的准备。

生病的小孩子,都是脆弱的。

别说小孩了,大人生病时也是一样的。

一套流程过后,傍晚,修狗和茶茶躺在了同一个病房里。

这时茶茶打完一组点滴,烧已经退了。修狗才开始挂水,反而后知后觉般开始升温,小脸烧得通红,脑子也逐渐变得昏沉沉。

苏观月和阿勃手忙脚乱,一个测温,一个把帕子打湿盖在修狗额头上,又慌乱去叫医生。

“妈妈……”修狗昏沉沉的,下意识喊妈妈。

苏观月在一旁牵着他的手,一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喊他曾经的那个妈妈。亦或是,在喊她?

去年修狗发烧在医院时,也在喊妈妈吧?不过那时,苏观月知道,他喊的是以前丢弃他的那个妈妈。

“嗯,我在。”苏观月轻轻应了一声。

小男孩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像只小狗狗似的哼软软两声,感觉到手指尖的温度,像是安心了一般,再度陷入沉睡之中。

修狗睡了,茶茶又醒了。

病房里还有其他人,声音很嘈杂,茶茶没有安全感,一睁眼就哭唧唧地找妈妈。苏观月赶忙再坐到她床边,小声安抚她。

苏观月哄着茶茶,累了一天,她声音都有些哑。

“唉……”一旁,正蹲在墙角写作业的阿勃轻声叹口气,抱着一本童话书坐过来,“茶茶,想听故事吗?我给你讲故事?”

茶茶迷迷糊糊地点头。

阿勃就抱着故事书,轻声念出声,他的神色难得温柔,声音也是轻缓的。苏观月听着听着,都逐渐有了睡意。

三个崽崽的性格发展,苏观月原本最担心的就是阿勃。

茶茶没心没肺,从来都不容易受伤。修狗过分懂事,但也正是因为懂事,凡事他心里都有个度,不会犯错惹事儿。

可唯独阿勃,有时候过分敏感,有时候又过分倔强、极端。他时不时就和茶茶吵架,也从来不会和修狗说太多话,独得很,苏观月很怕他一不小心就走上原文里的老路。

但这会儿,阿勃作为大哥,在弟弟妹妹生病时,又显得异常可靠。平时看起来再怎么独,他心底都是关心、在乎弟弟妹妹的。

苏观月眯了会儿。

终于把茶茶哄睡着,阿勃已经很困了,却还是强撑着守着。苏观月拍拍他肩膀,轻声道:“去睡吧,明天你还要上课,别累着了。”

阿勃低声说:“我可以请假……”

“你想请假吗?”苏观月轻轻笑着问他。

阿勃沉默地眨眨眼,他不想,他想要上课。

“没事儿的,我明天向公司请个假守在这里,现在茶茶和修狗都退烧了,明天应该轻松得多。”苏观月拍拍阿勃的肩膀,“你好好上课去。早点睡,别把自己的身体拖垮了,要是你们三个都发烧,我才恼火呢。”

阿勃抿了抿唇:“我身体才没那么差呢。”

阿勃就快十一岁了,已经过了抵抗力低得不行、莫名其妙就会发烧的儿童时期,他的身体开始逐渐成长,向着少年的方向迈进。

不过阿勃还是听话地缩到行军床上,睡去了。

苏观月半睡半醒地撑了一晚。

一夜过去,还好两个崽崽都没有再发烧,也没有感染到肺炎的程度。他们继续挂半天水,等下午就可以出院休息了。

苏观月守着两个崽崽挂水,又昏沉沉地守一上午。因为生病的缘故,两个崽崽都是晕乎乎的,睡一会儿,又清醒一会儿。

到中午,吃饭又成了个大问题。

崽崽们都没有胃口,两个崽崽都知道要努力吃饭身体才好得快,不需要苏观月哄,他们都很努力地逼着自己吃,可就是……吃不下去。

苏观月这边哄一句茶茶,喂她吃下一勺饭,一回头就看见修狗盯着饭碗,向来乖巧的脸上竟然出现痛苦抵触的神情。苏观月赶忙又去喂修狗,可是一转眼,又看到茶茶抱着粥碗泪眼汪汪,咳一声,茶茶差点咳得吐出来。

苏观月心疼又心累。

比吃饭更痛苦的事情是吃药。

有一粒一粒的西药,也有中药冲剂,各种药的味道简直不是人吃的。苏观月闻着都觉得反胃。

白色药丸一扔进嘴里,苦味立马扩散开,茶茶猛地抬头喝一口冲剂,把药丸给吞下去,又差点卡着喉咙,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茶茶做皮试的时候没有哭,这会儿吃药反而忍不住哭了。

另一边修狗也好不到哪儿去,差点抱着药碗干呕,艰难地把药一颗颗吞下去,难受得胸腹都在上下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