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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龙傲天剧本改崩了(16)

作者: 酒千觞 阅读记录

“兰姐?”

女人叹了口气,把她拉起来:“好孩子,别哭了,楼里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只要你有手段,能让那些男人捧着你,不比你在村子里脸朝黄土背朝天地种地强?”

成年的白柔霜,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这是兰姐,楼里最照顾她的人,当初是兰姐教过她要和所有客人都搞好关系,谁都别得罪,也算是给自己留个后路。

也是兰姐教她找一个对她有意思的有钱男人,吊着他,偶尔给点甜头,想办法让他包下她。伺候一个人,总比伺候一群人要来得强。

可惜,最后也是兰姐,把她骗进了一个圈套。

“对不住,”她还记得那时兰姐抚了抚云鬓,以极妩媚的姿态瞥了她一眼,“你勾到了我的人,我年纪大了,在楼里的地位全靠沈爷的钟爱,若失去了他,我会过得很凄惨。”

“你!”

“别恨我,你看,我也只是一个青楼女子,”兰姐幽幽道,“若我是个锦衣玉馔的千金小姐,别说一个你,便是十个你我也救得。但我自身难保,我没资格宽厚。”

那是白柔霜第一次知道,行善竟也是需要资格的。

白柔霜拼命压抑着滔天的怒火,没关系,没关系的,她安慰自己,她已经经历过这一切,就在今夜,长俞仙尊会从天而降,带她离开。

可她左等右等,师尊也没有来。

眼看一只肥硕的手要抓住自己的腰带,白柔霜慌了,她拿起手中剑,再次恶狠狠地劈砍了下去。

再一睁眼,她却坐在红纱帐中,老鸨亲自在她面前给她描着眉:“许爷今夜点了你,他可是出了名的出手大方,等你出息了,可别忘了妈妈我。”

“什么?”白柔霜下意识打开她的手。

老鸨倒也不以为意,拉着她到铜镜前:“好了,别置气了,看看,漂不漂亮?”

白柔霜看着铜镜中映出的自己,半透明的烟萝纱衣松松垮垮,隐约可见其下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肚兜。

她面色苍白地指着镜子:“不,不对,这不是我,我已经随师尊去修仙了,这不是我!”

老鸨古怪地看着她:“你兰姐确实过分了些,我教训过她了。听我一句劝,你虽然清白不在了,倒也仍能卖个好价钱,何必做这种疯癫之态?”

“不,不是,”白柔霜拉住她,“师尊来的那一日你也在的,你也看见了对不对?”

老鸨拂开她的手:“别闹了,若真疯了,你就只能去伺候那些马夫行脚了,难得许爷不介意你被其他人抢先开了苞,你今晚装也要装出个正常人的样子来!”

“我……”

老鸨骂了两句又给个甜枣:“你先把许爷哄好了,一切都好说。你兰姐年纪大了,等再过两年,没人捧她了,到时候还不是任你拿捏?”

白柔霜不再理她,疯了一样去找自己的佩剑,但翻遍房间也一无所获,连随身携带的储物戒也不见踪影,翻找时手肘磕碰到一旁的柜角,立时感受到一阵疼痛。

老鸨还在继续说着:“你从那一夜起就有些疯癫,嘴里天天念着什么修仙、什么无尘岛的,这楼里倒也不是第一次见疯了的妓子,我着人给你配几副药,你好自为之吧。”

白柔霜捂住耳朵,但老鸨的声音却如尖刺般直往她耳里扎。难道……难道什么修仙,什么师尊、师姐,都是自己的臆想不成?

难道是因为那一夜被信任的兰姐背叛,太过痛苦,所以她给自己编织出一个梦境?

梦里有无尘岛,有爱啃烧鸡的师尊,还有……师姐。

许疏楼……白柔霜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她生命中从未出现过这样磊落坦荡的人,她总觉得自己梦不到这样的人。

难道是因为兰姐那一日的话,她便给自己梦了一个锦衣玉馔的金枝玉叶,来救赎自己吗?

自己怎么会做了这样荒唐的梦?

“柔霜,凝神!”

师姐的声音?白柔霜猛地抬头,看着眼前逆光走来的女子,颤声问道:“你是真还是假?”

“我自然是真。”眼前的许疏楼对她伸出手,目光里带着了然。

这份了然却刺痛了白柔霜,她躲开许疏楼的手:“你都看到了?”

许疏楼颔首。

白柔霜低头看向自己一身不能蔽体的纱衣,觉得很是羞耻,又觉得讽刺,这份莫名的情绪甚至压过了喜意:“兰姐说,她若是千金小姐,自然可以救我。”

“……”

白柔霜用衣袖用力地擦拭着自己的红唇,口脂没有擦净,反而在她嘴角拖拉出一个可笑的形状:“就像你,你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如今又是天赋极高的明月峰首徒,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没吃过苦,不需要和人争抢什么,只有别人羡慕你的份。自然不吝于到处施舍你的同情心……你知道吗?你总是让我自惭,但如果我有这样的出身,想必也能如你这般宽厚。”

许疏楼知道白柔霜已被幻境迷了神智,就当没听到这番话,强硬地握住了她的手:“我带你离开。”

白柔霜握着她的手,感受到她的温度,神色有片刻清明:“师姐……你是真的?”

此刻,眼前的画面却突然变幻,轻歌曼舞的青楼画卷碎去,从一片靡靡歌声变为巍巍皇城。

白柔霜惊地后退一步:“这……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心魔。”

眼看白柔霜要迷失,许疏楼只能进了水镜,为了破局,强行把白柔霜的心魔扭转成自己的。

许疏楼看起来很平静,甚至还对白柔霜笑了一笑:“我看了你的,也给你看看我的,算是扯平了。”

第12章

曾无忧

巍峨皇城,紫柱金梁,朱漆门,琉璃瓦,画栋雕梁,极尽辉煌。

御花园里,有一位儒雅温润的中年男人,一身明黄,正满脸慈爱地轻声哄着怀里哭鼻子的女娃娃。

白柔霜脱离自己的心魔之境后,已经恢复了几分神智,此时余悸未消、一阵后怕,人也有些呆呆的:“那是小时候的你?”

“是啊,是我和父皇,”许疏楼微笑地看着那男子,“小时候,他亲自教我认字,常常把我抱在膝上教我念诗,甚至会亲手给我养的兔子包扎伤口。”

白柔霜不解:“这就是你的心魔?”

“别急,看下去。”

白柔霜只得按捺下来,陪着许疏楼看了一出公主成长史,看着那些银屏金屋、贝阙珠宫,她险些要以为许疏楼是特地在她面前炫耀优越感的。

正如白柔霜所料,许疏楼的确是那种蜜罐里泡大的女孩儿,父母、兄长都对她极尽宠爱,身边无人敢对嫡公主不敬,翠羽明珠、玉盘珍馐随她任意取用。选婿的时候,名满京城的状元郎本不愿做皇家驸马,却在宫宴上看到她第一眼时,便微红了脸。她生活中最大的烦恼大概就是养的兔子老死,害她狠狠地哭了一场。

白柔霜承认自己在嫉妒,这种人生,谁能不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