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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龙傲天剧本改崩了(18)

作者: 酒千觞 阅读记录

白柔霜不想看她,眼前这位师姐,可是一位连国破家亡之仇都能放下的大圣人,白柔霜有些讽刺地想,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大概就是有人劝她放下。

她咬了咬唇:“以你的性格,肯定是希望我原谅她了。”

“当然不会,她对你做的事的确很过分,”许疏楼摇了摇头,“我既没经历过你所经历的,便没资格慷他人之慨。”

“那就好,”白柔霜轻叹,“我真的很怕你张口就劝我,说你连那等大仇都能放下,我又有什么不能的。”

“我的仇是我的,你的恨是你的,谁规定我的仇就一定重于你的恨?”许疏楼对她眨了眨眼,“我看起来有这么自视甚高?”

白柔霜莫名被许疏楼的话很好地安抚了。她站在原地许久,才又叹了口气:“除了真实发生过的那些回忆,水镜当中一切,究竟是真是幻?”

“我亦不知,”许疏楼摇了摇头,“你愿信它是真,它便是真,愿它是假,它便是假。”

白柔霜想了想:“那我可不可以信兰姐的泪是真,母亲的狠是假?”

许疏楼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发丝:“当然可以。”

白柔霜仰起脸,似乎是怕眼泪流出来,此时正值夜色,她入目便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星空。

“原来那一夜的月色这么美。”

眼前星空幻做白光一闪,所有画面再次破碎,碎片随风飘散,白柔霜也被水镜弹了出来。

她第一时间去找许疏楼的身影,转身看到师姐在身后对自己微笑,才放下心来。

恰在此时,不远处一道男声响起:“白师妹!你们也在?”

两人循声望去,正看到凌霄门一行人御剑飞上山巅。

白柔霜正有满腹的谜团亟待许疏楼解答,此时看到陆北辰,居然觉得他有些煞风景。

陆北辰径直飞到白柔霜面前,以一个潇洒的收势跳下飞剑,看清她的模样后,微微一怔,关切问道:“白师妹,你哭了?”

白柔霜下意识摸了摸脸,她在幻境里消耗了太多的泪水,此时眼眶红肿未消。

陆北辰已经看向许疏楼:“莫非是有什么人,趁我不在时将你欺负了去?”

萧雅紧随陆北辰身后,此时也踏上崖来,却不上前,远远地看着许疏楼,显见是在防备她。

白柔霜连忙摇头:“没有,是我不小心落入心魔镜,师姐进去救了我。”

陆北辰知道误会,脸色微微和缓,倒是他身后的萧雅脸色一变,右手搭上腰间兵刃:“许疏楼,你进了心魔镜?”

连陆北辰都怔了怔:“萧师妹,你这是做什么?”

“陆师兄,你很清楚心魔镜是个什么东西,也该清楚我和她的关系,”萧雅冷哼一声,“她许疏楼的心魔,除了当年家破人亡,还能有什么?她此时刚出水镜,心绪未稳,乍然看到我,你以为她会对我做什么?”

许疏楼,萧雅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当年父王母妃送她入仙门时,便提醒过她修真界有前朝皇室的人,要她小心提防。

是萧雅的祖父覆灭了许氏皇族,作为当年亲眼目睹了一切的嫡公主,许疏楼难道心中真的没有恨意,真的不打算寻机报复于她?

若两人易地而处,萧雅自认,自己是一定会想方设法复仇的。进了凌霄门后,听说了大师兄和许疏楼的婚约,她几乎失色,后来看出陆北辰再三拖延,似乎无意于这桩婚事,她才放下心来继续留在凌霄门修炼。

许疏楼尚未开口,白柔霜却忍不住不平道:“我师姐尚未对你做过什么,倒是你一直在咄咄逼人吧?”

陆北辰很惊讶地看着在自己面前一向娇柔可人的白柔霜,她察觉他这份讶然,咬了咬牙,却不想后退。像大师姐这种滥好人,对门派中人脾气好些也就算了,可不能被外人给欺负了去。

萧雅用眼尾扫过她,甚至懒得答她一句,轻慢之意溢于言表。

无尘岛等人注意到这边冲突,他们大抵是有些护短的,看到有人对许疏楼拔剑,不问缘由,不分对错,飞奔过来后,立刻也拔出兵刃给大师姐掠阵。

萧雅见状冷笑一声:“就算你许疏楼再厉害,凭你这区区几人,能打得过我凌霄门百名修士?”

陆北辰蹙眉:“诸位师弟师妹,请给我陆北辰两分薄面,切勿冲动,有话好好说。”

萧雅盯着许疏楼的一举一动:“师兄,你的面子单我给可没用,还要看你这位未婚夫人肯不肯给了。”

那大概是不会给的,陆北辰清了清嗓子,站在两人中间,企图劝说许疏楼以大局为重,在秘境中起冲突实属不智。

“萧姑娘。”许疏楼已经顺手甩袖拂开了陆北辰,走上前,将一方帕子递到萧雅面前。

“这是什么?”萧雅没有抬手去接,只是警惕地低头细看,那帕子上印着她熟悉的宫廷印记,“萧国皇室之物?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几十年前,我曾去过萧国皇宫,”许疏楼坦诚道,“我是去杀人的。”

许疏楼没有说谎,当年她的确曾打算屠尽皇宫,斩尽杀绝。

萧雅脸色大变:“你……”

许疏楼随手放了一个隔绝声音的罩子,不让其他人听到自己和萧雅的对话,才继续道:“当时,我落在皇宫里,正落在一个六岁的女孩儿面前,她大概以为我是什么神仙,没有察觉到我满身的杀气,反而问我,仙女姐姐,可不可以许一个愿望。”

萧雅蓦地沉默下来。

“她说她的皇祖父又为国事熬了一整夜,熬到咳血,她问我,可不可以保佑她的皇祖父健康平安。”

“……”

“我问她,你觉得你的皇祖父为什么要造反?”许疏楼缓缓道,“你祖父……萧君成他是我父皇最信任的将军,他们私下也是朋友,当初我每次见你祖父都要叫一声萧叔叔的,你还有一位姑姑是我的伴读,我曾经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他为何要这么做。所以才有此一问。”

“……”

“你还记得,她是怎么回答的吗?”

萧雅怔怔接道:“那个女孩,她很骄傲地回答,因为前朝末帝是一个昏君,而皇祖父有能力让天下人过上更好的日子。帝王之位,自当能者而居之。”

这话是皇祖父说过的,为了讨他的喜欢,萧雅从小便记得牢。

许疏楼颔首:“然后她递给我一方帕子,让我擦泪。我说我没有哭,她说……可你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

“这就是这方帕子的由来了。”许疏楼再次递上帕子。

那是萧雅和许疏楼的初次相遇。

“……”萧雅接过那方手帕,心下五味杂陈。她当年毕竟年纪小,转头就把“见到神仙”的事忘在脑后。如今被眼前人提起往事,才知幼时遇到那位“仙女姐姐”就是许疏楼,而六岁的自己也许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为什么?”

为什么没动手?

“父皇对我千般好,我理应为他复仇,可是……”许疏楼摇了摇头,“他对我而言是个好父亲,对母后而言是个好夫君,对身边人而言是个好朋友。我父皇他是一个那么好的人,让我如何放得下这份恨?可偏偏……对天下人而言,他不是个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