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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律师,我愿意(92)+番外

作者: 青耳 阅读记录

护士说的小男友应该是比他们大一届的一个学长,傅谨,林羡余的小竹马。

江寒汀漆黑的眼里浮冰沉沉。

他面色冷淡,语气更淡:“哦,我走了,老师已经通知你爸妈了。”

林羡余有些急,嘴唇因为发烧显得格外嫣红,她求着他:“哎,你别走啊。”

江寒汀的背影显得异常绝情,林羡余一着急,针头就动了,透明的输液管里有些回血,扎针的地方也肿了起来。

她低头一看,眼睛就起了雾气。她鼓着脸,语气里有生气、有委屈,也有害怕。她咳得厉害,默默地就流泪了。

江寒汀转过身,就看到她泪眼蒙眬。

护士也有点生气,说:“这个男同学,人家女孩子叫你别走呢,你就等一会儿吧。”她给林羡余整理好了针头,叮嘱她,“这下你可别乱动了。”

江寒汀坐在了林羡余的旁边。

江寒汀心情差了,林羡余心情好了,她一高兴就想哼歌,歌声伴着咳嗽声,他听得心烦。

江寒汀侧过头,拧眉道:“你别唱了,这样容易咳嗽。”

林羡余眨眨眼睛,说道:“可是,你不觉得一边咳嗽一边唱歌,这样的歌声很好听吗?”

“不觉得。”江寒汀无情地说。

林羡余脸皮厚,毫不在意:“哦,那我多唱几句,你就会觉得好听了。”

江寒汀危险地眯了一下眼睛,突然靠近林羡余。

林羡余被他小小地吓了一下。

他怎么用这张胖脸做霸道总裁的样子啊?

江寒汀没在意林羡余在想什么,幽深漆黑的眼睛里有着细碎的光,清晰地映出林羡余小小的身影。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林羡余的心跳有些快,脸有点红,耳朵也泛起漂亮的红色。

按照小说的剧情,这样的氛围就要告白或者亲亲了。

江寒汀笑得很温柔,语气很轻,离林羡余很近,带了一点神秘的口吻。

“你知道吗,我以前也认识一个人,她就是像你这么咳……唉,她以为自己只是普通感冒,还特别开心地唱歌。”

林羡余眨眨眼,耳朵有些痒。

“后来她……唉,不说了。”

“啊?”林羡余的心悬了起来,又克制不住地咳嗽了几声,“她怎么了?是不是死了?难道我也得了肺炎?肺癌?”林羡余因为紧张,一张小脸有些泛白。

江寒汀不说话了。

林羡余说:“你快告诉我结局,不然我会做噩梦的。”

江寒汀:“……”

说真的,江寒汀还没见过像林羡余这么蠢的人。

林羡余把屁股往他那边挪了挪,可怜兮兮地求着他:“你就告诉我呗,告诉我呗,告诉我呗,告诉我呗!”

“好不好?”

“好不好?”

……

她真是一个烦人精,跟复读机一样。

江寒汀却笑了,在简陋的、四周都是白色的医护室里笑出声,他很久没有这样笑了,如暮色中潮水涌动,如夜色里繁星闪现。

自从他出了事,在重症监护室躺了那么久,再变成现在的体形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轻松地笑了。

窗外的阳光从镂空的薄纱窗帘里洒落进来,他脸上的光影或明或暗。

梦境快速变换着,她记不清她为什么和江胖子吵架了,只记得他们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说话。以前她每次上学都会故意骑车路过江寒汀家楼下,后来也改了路线。

她记得很清楚,那一晚,她的亲生父亲又来家里闹了。

她的哥哥故意装出恶狠狠的模样,警告她必须待在房间里,不要出去。

但客厅里的吵闹声还是隐隐约约地传了进来,她心惊胆战地听着外面的打砸声,她得承认,她是一个懦夫,很害怕她会被送还回去。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声音渐渐没了,爸爸、妈妈、哥哥还有那个人都不在客厅里了。

客厅里明明开着刺眼的灯,她感受到的却是无尽的黑暗。她有些害怕,打开了门,却也不知道她能去哪里。她骑着自行车,穿梭在B城的大街小巷,不知不觉就到了江寒汀家楼下。

她拿出手机,给江寒汀打了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是江寒汀的妈妈接的,林羡余立马就挂断了。她想,她就打最后一遍。

电话那头终于响起了江寒汀淡淡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耐烦:“喂,你是?”

林羡余的眼眶有些红,她只想找一个人说话。

她说:“是我,林羡余。”

电话那头的人又不说话了。

一瞬间,电话里只有细微的电流声。

“江胖子,你来找我,好不好?”

江寒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你在哪里?”他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慌乱,迟疑地问,“你是不是在哭?”

林羡余突然又不想说了,她挂断电话,抹了一下控制不住流出来的眼泪,重新踩着自行车溜达。

风吹来,她哭红的眼睛干涩得发疼。

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家楼下。她锁上了自行车,控制不住地蹲在自行车旁抽泣。

他不知道哭泣了多久,然后一双踩着拖鞋的脚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双脚的主人是一个胖子,他用力地喘着粗气,气喘吁吁的,那双黑眸里全是不耐烦的火气,像是随时要骂人。

林羡余却一下站了起来,扑进来人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任他怎么挣扎都不肯放开。

她一边哭一边笑,如同得了癔症般,只会叫他的名字:“江寒汀……呜呜,江寒汀……”

她哭了好久,江寒汀最后也放弃了挣扎,默默地陪了她好久。

等她哭够了,两人骑车跑去了麦当劳。她点了一堆东西,却发现自己没带钱,江寒汀也没钱,但他豪气地拿出了一张卡。

林羡余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缠着他把卡借她看看,她羡慕地说:“你竟然有卡啊!你这么小就有卡啊,好厉害。”

她不想说自己为什么哭,江寒汀也没问。

回去的路上,温度越来越低,江寒汀似乎是匆匆跑出来的,衣服穿得比较少,她却穿得严严实实。

她侧头问他:“江寒汀,你冷吗?”

江寒汀踩着自行车直直地往前行驶,装酷道:“不冷。”

车子又骑了一会儿,林羡余又问:“你冷吗?”

“不冷。”

“你真的不冷啊?”

“不冷。”

自行车在她家楼下停下,林羡余把自己的红围巾摘了下来,又问了一次:“江寒汀,你冷吗?”

“不冷。”

她生气:“你就不能冷一次吗?”然后,她不由分说地使用暴力,把红围巾裹在他的脖子上,“不冷也要围。”

江寒汀拧着眉头,紧抿薄唇,即便满脸不高兴,也没有摘下这条围巾,反倒不自觉地围紧了几分。

林羡余的心情又好起来了,她得寸进尺:“江寒汀,以后我要是再哭,可不可以还去找你?哎,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啊?你刚刚气喘吁吁,是不是找我找了好久啊?胖子,你对我真好……呜呜呜,我太感动了!我以后会更爱你的!”她絮絮叨叨了很久,江寒汀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