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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王爷又病了(20)

作者: 过河泣 阅读记录

“不孝子......”

阮老太爷看见门外走来的阮朝青,张口欲骂,忽然注意到他身旁还跟着个人。

那人身上还披着毯子,虽个头比阮朝青略高,阮朝青揽人肩膀的姿势也有些勉强,可看两人亲密的姿势,倒真像阮朝青出去鬼混带了人回来。

一时间,阮老太爷心里既欣喜又忧愁。欣喜这小子终于往府里领人了,又忍不住担心这人是个不三不四的,毕竟哪里有好人家大年夜会往别人家跑?

也说不定,万一是人家家里人不同意,想棒打鸳鸯,两人就私奔回南征王府了呢?有可能,毕竟阮朝青这个年纪......

这样一想,阮老太爷更是忧愁了。那他可还要训斥那个不孝子几句?要是人家听见了,以为他指桑骂槐怎么办?一羞愧直接跑回家怎么办?那他还是不骂了吧。

想什么呢,眼下最重要的是跟亲家把事情谈妥,人家一心跟着那不孝子,不能让人家落得个与双亲产生隔阂的下场。

最终,阮老太爷对新姑爷的渴望战胜了良知,一边想着明日一早准备什么礼登门拜访,一边眉目舒展,露出和蔼可亲的微笑来。

然而,等两人走进门来,看清人家的脸,阮老太爷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到嘴的新姑爷飞了,阮老太爷只觉一股郁气堵在心口,吐也吐不出,咽又咽不下,于是将愤怒的目光对准阮朝青。

不得不说阮朝青五感十分敏锐,赶在阮老太爷咆哮出声之前,先发制人。

“爹,我带阿敛来陪你下棋,快让人把屋里地龙烧热些!”

说完,大摇大摆地拉着人进门。

赵敛朝阮老太爷拱手作揖,“阮老太爷,赵敛叨扰了。”

阮老太爷消了气,痛快地命人烧地龙,挤开阮朝青,拉着赵敛坐在檀香木围棋桌边,棋盘一上就开始对弈起来。

赵敛落座,看了阮朝青一眼,只见阮朝青得意地朝他挑挑眉,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收回目光放在棋盘上,眸中平淡如水,嘴角却微微上扬。

见两人身边没地方坐了,阮朝青索性自己搬来一个椅子摆在赵敛边上,一屁股坐上去后,没骨头似的把胳膊肘搭在赵敛肩头,准备看好戏。

阮老太爷看这个不孝子横看竖看看不顺眼,斜着眼睛瞅他,“做什么?你看得懂?”

阮朝青呛声,“我怎么看不懂?”

“哼!”阮老太爷不屑,知子莫若父,他儿子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

然而这回他却是失算了。

两人来回博弈几招,阮朝青兴致勃勃地望着,不时出声指导,“要遭!爹你怎么下在这里?哎呀输了输了!”

阮老太爷被不孝子一嗓门叫反应过来了,面上挂不住,一巴掌拍在不孝子胳膊上,“要你多嘴?观棋不语真君子!”

阮朝青被打了也不生气,还是嬉皮笑脸的,两人没走几步棋,他又开始了,“阿敛你放水,不行不行,我爹可要生气了啊!”

说着,把阮朝青刚放下的一颗棋子捡起来塞回他手里,示意他重新下,毫无意外又挨了阮老太爷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赵敛瞧阮朝青一眼,他还喜笑颜开地望着棋盘局势,显然指望着下一次指导,屡教不改。

再望望阮老太爷,正吹胡子瞪眼地瞪着阮朝青。

赵敛失笑,摇摇头,往棋盘上落了一子。

半个时辰后,赵敛胜。

“我就说那颗子不能下那儿,爹你不听我的,现在好了吧。”阮朝青看热闹不嫌事大,满脸幸灾乐祸。

“我下还是你下?”阮老太爷瞪着阮朝青,花白的胡子也气得一抖一抖的,“你下得好你来!”

“我来就我来。”

阮朝青却没有和赵敛对弈的想法,反而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阿敛你坐我这儿来,我让你瞧瞧什么叫大逆不道。”

这话一出,阮老太爷直接被气笑,气哼哼地盯着不孝子,已经想好要怎样大杀四方了。

赵敛看着父子俩气势汹汹的样子,心下好笑,站起身把位子让给阮朝青。坐下之前,阮朝青拉了一下椅子,两人的椅子瞬间挨在一起。

一坐下,胳膊就紧挨着阮朝青的胳膊。

屋里地龙烧得旺,阮朝青的温度却更高一些,透过层层衣物传来热气,从两人臂间缓缓晕开。

赵敛好像被烫了一下,微仰着身子,抬手揉揉阮朝青的胳膊。

阮朝青疑惑地侧头看他,见他没什么事,略一思索回过神来,龇牙乐道:“没事儿,不疼。”

闻言,赵敛翘着嘴角笑起来,囫囵揉弄两下就收回了手。

阮朝青也回头,开启他的大逆不道之旅。

事实证明,大逆不道要不得——这盘棋开始不到一刻钟,就以阮朝青惨败而告终了。

载在这漫长而又短暂的一刻钟之内,赵敛曾多次收到来自阮朝青的眼神暗示,不过他看看老神在在的阮老太爷,最终还是选择了三缄其口。

阮朝青哀怨地望着赵敛,赵敛看看得意得直捋胡子的阮老太爷,只得好笑地拍拍阮朝青的肩膀。这么一瞧,父子俩虽然一人喜文,一人好武,那副得意的样子却是如出一辙的嚣张。

“不成,阿敛你给我报仇!”

阮朝青倏地站起身,揽着赵敛的肩,强行将人掳到位子上去,然后门神一样坐在旁边,两手扶着膝盖,就等着赵敛为他一雪前耻。

“来来来,还是得小敛来,他就不会下棋。”

阮老太爷捋着胡子,显然还是更满意自己的围棋搭子,一口否定了手下败将。

“哼!”阮朝青才不搭理他,手肘碰碰赵敛的胳膊,示意他赶紧出手。

无奈,赵敛只得再次执棋。

不曾想,一开始还看着不让他放水,到后面却是又和阮老太爷争论起来,最后爷俩儿竟然坐到了一处,一致拆解他的棋招。

“下这里!爹!下这里!”阮朝青激动起来,试图阻止阮老太爷的一步棋。

“我不知道?”阮老太爷恼羞成怒地拍了赵敛一下,这才把棋子放到他指定的位置。不过更多时候父子俩还是意见相左,谁也不服谁,吵得不可开交。

渐渐地,赵敛发现阮朝青虽然不怎么会下棋,却总能猜到他的意图,十次里有八次都说得大差不离。

阮老太爷有自己的思路,棋子又是掌握在他手上,下一步棋怎么走还得他说了算。

于是父子俩一联起手来,战局就变得忽明忽暗,时而激烈时而颓丧,若是教别人看了,指定头疼。

不过父子俩的风格赵敛都熟悉,应对起来很是得心应手,见招拆招,不到一刻钟就结束了这盘棋。

局势已定,父子俩看着赵敛都傻了眼,随即互相推卸起责任来,都认为对方是导致输棋的关键。

赵敛端坐在一旁,听着两人的互相指责,再看看脸红脖子粗的两张相似的脸,只觉得虽然只有三人守岁,与满京城的人家比起来,却并不冷清,尤其是比那个被条条框框束缚的皇宫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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