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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王爷又病了(7)

作者: 过河泣 阅读记录

御赐的糕点拿去喂猎犬,那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指定要给安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唯恐王爷惹怒皇上,腹内思量再三,素兰讨巧笑道:“南征王常送这百合糕给王爷,想来必然是比山珍海味还稀罕的——既然王爷今日没胃口,不若赏给素兰,好叫素兰在沁香她们面前炫耀炫耀。”

说完,面上还是一成不变的笑,心里却七上八下,只悄悄打量王爷脸色。

然而赵敛不动如山,修长手指捏着小巧的杯盖,缓缓撇去杯中的浮沫。茶水的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那张苍白冷然的脸,叫人猜不出他是怎么个想法。

良久,在素兰受不住这沉默,打算听令退下时,赵敛开口了。

“你既想要便拿去——自行去库房领赏。”

“哎!”素兰高悬的心放回肚子里,连忙福身,“素兰谢王爷赏!”

“成了,传宴俊来书房一趟,退下吧。”赵敛将杯盖扔回茶盏上,杯盖骨碌碌转了一圈,随着茶杯落在桌上的动作静止下来。

素兰领命,高高兴兴地拎着食盒退下了。

等赵敛踏着细碎的光回到书房,宴俊已经候着一会儿了。

“南征王这几日在做什么?”

赵敛从博古架上拿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在窗边坐定,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截上好的黄花梨木,还有几把崭新的刻刀。

“回王爷,南征王接连几日辰时去京郊大营,申时......”

阮朝青除了那日夜里送来一个小雪人,便再没出现在王府过。往常赵敛要是有个小病小痛,来得最勤快的就是他,这回却是一次也没来过。

府里人虽然诧异,却没谁想不开提这茬,平白惹王爷不痛快。

昨日连镇北王府都遣人来慰问了,南征王府却还是半点动静也无,京里耳聪目明的人家觉察出来不对劲,都伸着脖子暗自观望着。

“只不过属下方才打听到,前日夜间,南征王去了一趟香来阁。”

“啪!”

刚削下来的木片掉在桌面上,磕出一声闷响,锋利的刻刀停住,近旁是多了道划痕的冷白指腹。

书房静了一瞬,赵敛指腹上冒出几颗血珠,没一会儿血珠汇合成一滴鼓胀的血滴,迎着闯进书房的光,欲坠不坠。

“几时去的?”

青色手帕覆上指尖,膨胀的血滴破裂,在手帕上晕出一团脏污。

“回王爷,酉时入,亥时出。”

“他一个人?”赵敛放下锋利的刻刀、笨重的木料,大拇指隔着手帕拈食指,直拈得指甲盖看不见一丝血色。

“还有于都尉和云小将军。”

赵敛从桌旁起身,一挥袖,青色手帕落在桌上,盖住了刻刀与黄花梨木。

“备车,本王去陪阮老太爷下下棋。”

作者有话说:

阮朝青(慌张摆手后退):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赵敛(阴暗拔刀):嗯。

第6章 催婚

太上皇起兵谋事之时,手下共有三名得力大将,分别是镇北王云崇武,安西王韩式飞,还有南征王阮朝青。

前朝末期,大小官员奢靡无度、夜夜笙歌;百姓食不果腹,只好易子而食;一国境内,民怨载道。

太上皇时为冠军大将军,镇守长城以北的边境城池。因不忍见民不聊生,加之末代皇帝昏聩无能、偏信奸佞谗言,缩减将士军饷粮草,太上皇留云崇武抵御突厥,带领十万兵马挥师南下。

然而南部朝廷有整整四十万大军,即便韩式飞带领镇守西南边陲的十五万大军投入太上皇麾下,也难以对抗南部朝廷的兵马。

南下两年,起义军与平叛军战况焦灼。这时突厥来犯,太上皇不得不抽调五万兵马回防塞北。也因此,起义军开始显露颓势,等到晋州谢君峰一战,起义军粮草、兵力不足,鏖战半月后大败,只得退守黄河以北。

阮朝青是前朝江南太守的独哥儿,自幼不好诗书女红,性情豪迈张扬,在一位武夫门下习武十余载,期间自学兵书,习得兵法无数。

因劝说阮老太爷投靠起义军无果,阮朝青隐姓埋名离家北上,途中集结数万流民,组成一支南征军,一路与平叛军激战,打得平叛军节节败退。

最后阮朝青攻下晋州,大开城门迎太上皇入城。

太上皇接纳南征军后,力排众议封阮朝青为南征将军,对抗南部朝廷的重任便交到了阮朝青肩上。

阮朝青率领南征军一路南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只用了一年时间就将形势大好的南部朝廷打到长江以南,太上皇这才称帝成功。

之后几年阮朝青收江南、下江东,肃清前朝余孽,打下大平朝的半壁江山。

大平开国后,阮朝青被封了异姓王,古往今来第一个立下赫赫战功的小哥儿王爷。

南征王征战沙场七载有余,无畏刀剑、所向披靡,偏偏被两个人拿捏了命脉,一个是生他养他的阮老太爷,一个是他亲手养大的齐王赵敛。

现在他的两个克星聚在了一起,而他尚且一无所知。

赵敛来了南征王府,和阮老太爷下了一早上棋,阮老太爷被勾起了棋瘾,留人在府里吃了午膳,饭后两人在花园里溜达了一圈,又回书房下棋去了。

然而这回没有尽兴,临近申时,南征王府来了个不速之客。

来人是镇北王云崇武的嫡次子,云骁。云崇武和阮朝青不算和睦,故而每年都是年前互送年礼;阮朝青不在家,阮老太爷待客也是在大堂,而不在书房。赵敛自然是跟着一道来见云骁了。

“阮老,晚辈代家父前来送年礼。”

云骁郑重其事地坐在下首,双手恭恭敬敬地放在双膝上,本就挺直的背更是紧绷。

“镇北王客气。朝青早就说要给镇北王府送年礼,只是一直忙军营的事,看来只得过两日再登门拜访了。”阮老太爷和气得很,摸着胡子笑眯眯地瞧着云骁。

“不急不急,南征王军务繁忙,当以军务为先。”云骁却受不住这目光,只觉得实在是热切,饶是跟敌军对阵的时候也没有这般令人紧张,僵硬得似乎脖子都动不了了。

还好登门的时间选得好,阮朝青不到两刻钟就回府了。这时天色渐晚,也到了晚膳时候,一行人便移步膳厅。

又是几日不见,打阮朝青进门开始,赵敛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他,阮朝青却神色躲闪,有意无意地移开目光。

两人之间的眼神追逐不甚明显,饭桌上的另外两人完全没有察觉。阮老太爷忙着闲聊,云骁绞尽脑汁回应。

“云小将军年岁几何,可有婚配?”

“晚辈今年二十有二,尚未婚配。”

“家里有几个兄弟啊?都婚配了吗?”

“家中有一兄长和一小弟,兄长早已成家,小弟翻过年来也该说亲了。”

随着这头两人的对话,赵敛面色越来越沉,幽幽看着埋头吃饭的阮朝青,碗中的饭半点没动。

“哎呀爹!”阮朝青给阮老太爷夹了一筷子红烧肉,“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让不让别人好好吃饭了?你要是实在想知道,我明儿去找镇北王,借他家族谱给你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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