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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偶天成(178)

作者: 蝶衣大人 阅读记录

“这是你爹,快给爹磕头。”

陶婶将憨包拉到病榻前,将他按在地上。

憨包起初有些发愣,他看了看榻上的朴老爷,又看了看身后的张金衣,见她点了点头,方才大声说:“爹,憨包给你磕头了。”说完便自觉的磕了三个头。

陶婶也在一旁跪下,她拉着朴老爷冰冷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嘴里喃喃的说着:“老爷,我们来了……这是憨包,他过了年就九岁了,你见过他吧……老爷,我从未怨恨过你,从来没有过,我知道你也不想的,我知道……老爷,老爷,你就安心的去吧,我会照顾好憨包的……”她断断续续的说完,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等陶婶说完,朴老爷的手也从她的手心滑落……

张金衣看到朴老爷平缓起伏的胸口不再动了,而他的眼角竟然挂着一大颗泪珠。

“二当家的去了。”竹竿郎中袁叔抓起朴老爷的手腕,放在了他的胸前。

朱忆宗已是泪流满面,他直直的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他们偷偷的将朴老爷就埋在了后山,既没有起坟也没有立碑,只是在那里种了一颗小槐树,朱忆宗将照料它的任务交给了憨包。

“你喜欢什么树?”朱忆宗望着小槐树问张金衣。

“樱花树。”

“有这种树吗?”他转过身蹙起眉问道,却看到张金衣满脸的哀伤,并不像是在骗他。

“嗯,这里不常见到它。它是扶桑国的国花。每年的春天只花七日,虽然花期很短却让人印象深刻,开花的时候,满树都是,很是壮观,比海棠还要绚烂。”张金衣望着远方的云朵,轻轻的说道。

“你知道的还真多啊,连扶桑的国花都知道,不过听起来好伤感啊。”朱忆宗笑了笑,又道:“那等我死了之后,你就在上面种颗樱花树吧。”

张金衣收回投向远处的目光,怔怔的看着他。

他咧开嘴,眼中却有着掩藏不住的哀伤:“躺在这里的本该是我。也许下次就是了吧……师傅应该很难过吧,再次抛下了她们……幸亏你没有爱上我。”

张金衣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但她能做的也只是给他一个安慰的拥抱了。她轻轻的伸出双臂揽住了他的腰,将头靠在了他的胸前,与其说是安慰他,不如说成互相安慰更准确一些……

“我爱你……虽然不像夫妻那种爱,但是是真心的爱你,很奇怪的是,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觉着你很亲切,就像是我真正的家人一样……有时候,我想前世我们或许就是一家人吧。”

她靠在他的胸口,像梦呓般喃喃的说着。

朱忆宗轻轻的拥着她,一不留心便有泪珠滴落在了她的发丝上……过了许久他才放开她,又半真半假的笑道:“既然我们前世是家人,这一世成了朋友,那么下辈子就该做夫妻了吧。”

“嗯嗯,那也不错。”张金衣也笑着点点头。

“真的?!”他看了她一眼,立马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好像在念经一般。

“你不会是在求早点见阎王吧?!”

他一睁眼便看到了她的大白眼,又笑道:“倒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啊”

“你最好不要有那样的想法,因为万一你很快死了,我却活了很久,活到足够忘记我们的约定那么久怎么办?!所以这辈子你至少要让我经常看到你才行。”张金衣很认真的说道,说完之后吐了几下唾沫啐了几下“呸呸,大过年的怎么总在谈死。”

“呵呵,不说了,对了,你把这些银票交给师娘。这是师傅留给她的。”朱忆宗说完便掏出了一打银票来。

“这是多少啊?”

“一万两,我闲着的时候也会教给憨包一些武功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会再误会

寒风料峭,细雨如织。

胡庭钧坐在窗前的书案边,焦急的等着谭龙回来。

他这段日子都在守灵,不能出府,李荣还在养伤。

前几日他还能趁着焦郎中来为他们换药的时候和他爹传递消息。但后面几日无需再换药,焦郎中就没有理由再来了,便只能由谭龙趁人不备的时候出去和老爷联系。

胡老爷现在住在他名下的一所隐秘的私宅,就是之前囚禁李荣谭龙的地方,知道那里的起先只有衡伯和死去的魏林,不过,之后又多了焦郎中和李荣谭龙。但大太太和胡氏兄弟都不知道那里,所以还算安全。

几只缀着绯色花苞的梅枝斜逸出来,顶住了窗棂。胡庭钧干脆将窗户打开,让它们尽情伸展。寒风挟着细雨也跟着渗了进来,将他的画纸吹落在地上。

鹿儿捡起了画纸,看着上面娇俏妩媚的三奶奶,无奈的叹了口气。“爷,该吃药了。”她将画还给了胡庭钧,又将另只手上端着的托盘放在了桌上,托盘里放着熬好的药和一个装着两块柿饼的小碟子。

胡庭钧嫌恶的看了看褐色的药汁,拿着被雨点打湿的画走到书架边放好。

“爷快趁热喝了吧,喝了药才能尽快恢复啊。”鹿儿端着药碗又走到他的旁边劝道。胡庭钧对有异味的不明食物和汁水一贯抵触,所以十分讨厌喝药,每次喝药就要纠结半晌。

“这是你守着熬的吗?”他又走到外面的圆桌旁坐下。

“是奴婢守着熬的,一步都没有离开。都是按郎中大人的吩咐做的,熬药的水也是奴婢亲自在井里打的,药罐和药一直都是收在爷的房里,别人也休想动……”鹿儿干脆将平日爷马上要问的问题率先都回答清楚,她要瞧瞧爷还能找什么理由拒绝喝药。

“还有呢?就这些?”胡庭钧见要问的问题都被这丫头抢先回答了,不禁哑然失笑,他端着药碗,但还未拿到嘴边就又蹙起了眉,顿了顿还是又放下了“我待会儿再喝。”

“待会儿就冷了。”鹿儿突然灵机一动,她走到书架前拿起一张张金衣的画像遮住自己的脸“爷就当我这会子是三奶奶吧,是三奶奶要爷喝药。”

“你这丫头,她让我喝我难道就要喝吗?!”胡庭钧又笑着摇摇头。

鹿儿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奴婢可是听谭龙都说了,当初爷给三奶奶喂药的时候,都是先尝了再给三奶奶喝的。可有此事,爷?”

胡庭钧一愣,又想起了以往在瘟疫村和张金衣生死与共的那段时光……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一定很恨我吧……

他垂下头,端起药碗一扬脖,将药汁都倒进了喉咙里。喉咙都是涩涩的苦味,但奇怪的是心里反而舒服多了。

鹿儿得意的将画像拿下来折好放到书架上,又拿起桌上的那碟柿饼递给了他,每次喝完药爷都要吃点柿饼之类的好去除口中的苦味。

这次他却摆了摆手,又问“这几日听到那边有何动静吗?”

“听说大爷想等老爷四十九日丧期过后就纳妾,可大太太不答应,大太太说三年之后才准大爷想这些。奴婢还听说大爷这次要的人是个**女子,说是长得跟个天仙似的,好像叫宝什么姑娘。”说完她往窗外看了看,凑近了他低声又道:“就是上次二爷跟大爷争的那个姑娘。三爷见过没有?她真的有那么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