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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偶天成(182)

作者: 蝶衣大人 阅读记录

“但是爷也只是怀疑,大太太和她会面许是只是因为大爷想纳她做妾……若那个宝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那岂不是平白的被赶了出去。”

“那个宝仪一定有问题。”胡庭钧突然冒出一句,说完之后他又转过头继续望着漆黑的窗外。谭龙还想问下去,却被李荣制止了。

马车停在了百花楼门口。

看到胡庭钧,鸹母的眼睛弯成了一条细缝。

已经有几个姑娘拢向了鸹母,纷纷对着胡庭钧抛媚眼,搔首弄姿。有机灵的还趁机塞了银子到鸹母的手里,只求能有靠近他的机会……

胡庭钧望了望二楼,看到梧桐的身影闪过。看来今儿不会白来。

果然,他坐下没一会儿,梧桐便乐呵呵的走过来“三爷,我们姑娘有情。”

屋里已经摆好了酒菜,见胡庭钧进来,宝仪袅袅的起身福了福。

二人把酒言欢,花架上的香炉里燃起袅袅香雾,屋里是艳溢香浓,且不谈是否虚情假意,气氛倒是搞的有几分暧昧。

酒过三巡,宝仪已是双颊绯红。她端起酒杯,媚眼如丝,望着面色越来越白的胡庭钧,娇声道:“听说三爷是有名的神童,连祖师爷的秘方都被你参悟出了,还真是了不得啊。奴家若能有幸看一次三爷烧制珐琅彩,就算死了也甘愿啊”

“姑娘这话严重啦,什么死不死的。只是窑厂哪里是姑娘这么秀美的人儿去的地方,那里尽是些粗鲁的汉子,只怕污了姑娘的裙子。不过,听姑娘的意思,对瓷器倒是挺有兴致?”

胡庭钧微微一笑,又替她斟满酒,静等她的下文。

“原本是不太注意的,但来到这瓷器之乡,又邂逅了三爷,渐渐便有了兴致……”

宝仪妙目盈盈的望着胡庭钧,视线是越来越火辣,仿佛要把他俊朗的面上灼出个窟窿来。她柔弱的身子也好像无依的杨柳有意无意的往前倾靠……

胡庭钧索性一把搂住了香肩,暧昧的笑道:“怎么个有兴致法?”一面举起酒盏又浮了一杯“其实烧制珐琅彩又有何难,只需注意……”

宝仪倚在胡庭钧的怀里,听他就要说出珐琅彩的秘密,心下狂喜,然她竖起耳朵等了半晌,却没听到胡庭钧吭声了。待再仰头一看,只见胡庭钧耷拉着脑袋,紧闭着双眸,俨然熟睡中……

“三爷,三爷——”宝仪不甘,轻轻的拍了拍胡庭钧发白的俊脸。

胡庭钧却只哼了声,便再无反应了。

“三爷——”宝仪又唤了唤,见他仍是一动不动。遂冲着门外提高音量喊了两声,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来一个武士装扮的中年人。

“他醉了。唉,眼看就要说出来……不该让他喝那么多的,不过,下次应该就可以了。”宝仪蹙着眉向来人禀报道。

“醉了?”武士掏出根木簪对着胡庭钧的胳膊轻轻戳了戳,见他毫无反应,便和宝仪一起将他扶到了榻上。

“男人喝花酒哪有先把自己灌醉的,当心他别有用心。这样,你去让那胡家大太太和那个败家子将他赶出胡家,然后你再收留他。这样他只怕要对你掏心掏肺了……”武士又瞥了瞥榻上酣睡的胡庭钧一眼,转头继续对宝仪说:“一定要把他伺候好了……想想你男人的性命还捏在大人手里。”

“是。请总管在王爷面前替奴家多说说好话,一定要善待他啊。”宝仪心焦的恳求道。

武士应了一声,便出了房。***(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走漏消息

早春的清晨,还是寒意袭人。

张金衣坐在轿子里,揎起了一旁格子大小的布帘子,透过朦朦的薄雾,她看到街边那些还覆着冷霜的枯树枝上,已经倔强的冒出了点点新绿……

又到了春天,不知不觉中,她来到古代已经整整一年了。

经过这一年的努力,她现在的生活已非昔日可比。现在的她无需受制于胡家,甚至已经有了自己的客栈。

而顺昌泰的生意从上次的生漆事件之后就已大为好转,客人慢慢的多了起来……

细想起来,唯一没有变的就是她的身份——初来时就是一个下堂妇,现在仍是。

幸而这段日子比较忙碌,让她没有时间感觉孤单和痛苦,没有多余的精力想其他的事。最多也就是像现在这样,坐在轿子里看着路边树上的新芽,小小的惆怅一下。

进了顺昌泰,接受门口伙计的问安之后她便安静的坐进了柜台,从核对那些枯燥的账目开始一天的工作。

顺昌泰的大堂里稀稀拉拉的坐了几个正在用膳的客人,有一桌的两位客人正热火朝天的边吃边唠嗑,没有控制的声音在宁静的清晨显得格外的突兀。

他们的话题从瓷器到趣闻再变成女人,还不时发出惊心动魄的爆笑声,惹得其他客人时不时的就会用嫌恶的眼神斜睨他们一两眼。

张金衣低着头聚精会神的看着繁琐的账目,但鸹噪的声音还是不时的强行闯入了她的耳膜,屡屡打断了她的思路。

她只得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账本,起身准备四处去转转。

核对完账目之后带着古琅琊和两个大伙计去四处查看也是她每日必做的工作,只是现在提前了。

“……胡老爷这一死,胡家怕是风光难再啊。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这话说得,虽然胡老爷死了,不是还有胡三爷吗?!虎父无犬子,他比他爹看似更胜一筹啊。”

“哈哈哈,余兄有所不知。”正说话的客人笑着摇摇头,又道“那胡三爷原是个风流之人,为了一个**女子已经被逐出家门了……”

正从旁边走过的张金衣一行不自觉中已经放缓了脚步……

冷风从回廊打着旋儿吹进来,张金衣顿了顿脚步,深吸了一口气。

风吹乱了她额上的留海,吹冷了她的脸庞,也微微的扬起了她厚重的墨绿色暗花裙裾。

身后的伙计都垂下了眼睑,只有古琅琊看着她挺直的脊背,暗自叹了口气。在喉咙里辗转了千回的安慰话又被咽了下去。

他想起朴掌柜(朱忆宗)这次走到时候,特地叮嘱过他们,切不可在掌柜的面前提三爷这两个字,也不可提胡家的任何事……

他知道朴掌柜是怕她继续难过下去。

这段日子买卖红火,她的面上总是挂着微笑,就像带着一副精巧的细瓷面具。丫头和伙计们还当她已经将三爷抛在了脑后,但朴掌柜似乎并不这么认为。所以这次去京城之前才这么再三嘱咐他们。

古琅琊相信朴掌柜,所以这会子他觉着应该安慰安慰掌柜的才好,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整天,张金衣都和平日没有两样,好像并没有受到客人说的那些话的影响,好像三爷的事真的已经和她无关了。

她的午膳和晚膳都和平日里一样,吃了一小碗,不多也不少。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在微笑,只是对昨晚又去赌钱的伙计轻声叱责了几句。古琅琊甚至特地看了她做的账目,居然也是如平日一样精准严谨,没有丝毫差错,连字也是写的一如既往的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