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偶天成(43)
“一般的客人你当然不敢拿出来，不是怕人报官吗。不过这确实是稀罕货，我在汉口也没瞧见这样的，嗯，还不错。”秦少爷边说边将**拉出一大截绕在自己身上，又咧开嘴问张金衣，自己若是穿件这样的裙子像不像个西洋夫人。
又不能对客人发恼，掌柜地只能心疼看着**，讨好地说：“那是，那是。客官说得极是，不过这几匹料子确是抢手的很，不信大奶奶过两日再来看，看它们还在不在！”
梅氏微笑着直点头，又拿着那件婚纱在张金衣身上比划。
“大奶奶是要两匹呢还是三匹都要了。做一件这样的裙子就差不多需要一匹……”掌柜的趁热打铁。
“都要了吧。我和静仪各做一件，给妹妹也做一件吧。”梅氏一点不含糊，眼都不眨就把三匹珍珠绸加上**都要了。
不过是普通的珍珠绸，若是在前世，珍珠绸不过和普通丝绸的价格差不多，跟真丝和云锦那是没法比的。现在三匹却要六十两银子，差不多是普通绸缎的十倍多，再加上**十两。张金衣条件反射一般按住了梅氏要掏银票的手，笑着劝道：“不用给我买，我是绝对不会穿这些的。这些又不能做平日要穿的裙子，只能做在屋子里睡觉的袍子穿。七十两的料子再加上工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买回去又不实用，大奶奶可要三思啊。”
张金衣说话的功夫，又有客人进来了。
掌柜的一看进来的这一行人，忙给伙计使眼色，让伙计将西洋裙子和布匹都收起来。
“唉，干嘛收进去，快让我瞧瞧。”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出自打头的那位姑娘之口。
她约莫十六七岁，梳着一条又黑又粗的大辫子从脑后绕到胸前，梢子上绕着几圈小金玲，身上穿着绣花襟边的绯色云锦长袍，外罩深色暗花的小坎肩，一双大脚穿着的绣花鞋边上还镶着一圈珍珠。身后跟着一个婆子一个丫头，后面还有两个体格彪悍随从打扮的满族男子。
这样一位贵族打扮的姑娘说的汉语却很流利。
“这些这位奶奶已经要了，客人再看看其他的吧。”掌柜的忙又拿出几匹鲜艳的绸缎，热情地给她介绍起来。
这边伙计也忙着收拾，掌柜的当然不想这种违禁品被这贵族小姐买走，那可太危险了。
“真是被人买走了？先给我瞧瞧吧。”姑娘说话间一只手已经拽住了西洋裙子的一角，伙计又正巧往回拉，裙子上的**瞬时被拉开了一条破口。伙计的脸顿时吓得惨白，看着掌柜的一动也不敢动。
“哇哈，你把裙子拉坏了，怕是要赔不少银子吧”姑娘瞬时将伙计手上的裙子都拽了过来，还一面幸灾乐祸地冲着伙计大笑。
伙计已是面如土色，掌柜的心疼得眼眶都发红了，但还是冲着梅氏赔笑道：“我这就让人给大奶奶缝好。大奶奶请稍等片刻。”
梅氏明明没有买这条样品裙子，但她也看得懂掌柜的眼色，明白掌柜的此时的处境，于是轻轻点点头坐下。
“快起来！”两个满族男子过来一把将刚随着梅氏一起坐下的秦少爷拧了起来，将椅子端到贵族姑娘旁边，请她坐。
秦少爷敢怒不敢言，在一旁气得干瞪眼。
“这裙子我要了，还有那几匹缎子，还有那个。一共要多少银子？”姑娘大刺刺地坐下，纤细的手指顺着那几匹珍珠绸再点到那卷**。
“这些能被尊贵的小姐看中，那真是小的的荣幸，但这些客人都已经买下来了，凡事都有先来后到不是，小姐是不是再瞧瞧其他的布料啊。若是有小姐看中的，小的保证只收本钱。”掌柜的忙躬身向前走到小姐的面前，顺便挡住她的视线，好让伙计将布料和**都收进去。
“这是你买下的？”姑娘扭过头问梅氏，她身后的满族男子一瞪眼，把掌柜的又吓到一旁去了。
“是。”梅氏敛眸应道。
“你花了多少银子？”
梅氏抬起眉睫看看掌柜的，又对姑娘说：“一百两。”她希望这个价钱能让这丫头死心。
“这是两百两，泰昌隆钱庄的银票，我刚瞧见这镇上也有这个号。”姑娘眼皮都不抬，从袖子里掏出两张银票，冲着大奶奶递了出去。一旁的丫头忙接过去塞到大奶奶的手里。
“这位小姐这是何意？为何要给我银票。”梅氏拿着银票有点发懵，从哪里来的这么嚣张的小丫头……
“这都不明白？那就是让你拿着银票，这些都归我了的意思。”姑娘夸张的瞪大了眼睛，说完又把手中的西洋裙扔给了掌柜的“快点给我包好，我要带走。”
张金衣望着大奶奶手中的银票直吞口水，心道为毛方才不是我买下的这些，转眼就翻了一倍多……
掌柜的傻眼了，只有楚楚可怜地望着梅氏，期望梅氏能救救他。
梅氏拽着银票看着掌柜的，虽然和掌柜的关系一向很好，但她还是没有勇气去惹这个来历不明的丫头。（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云佳格格
“还在磨蹭什么？！”掌柜的慢腾腾地动作招来一顿呵斥。
“等等，这位姑娘”梅氏慢慢地走到姑娘身边，将手中的银票又还给了她，“虽然看得出姑娘是真的喜欢这些，但是我也与姑娘一样，对这些实在无法割舍。”
梅氏说完对姑娘欠了欠身，又吩咐掌柜的将裙子和布料送到胡府去。
掌柜的感激地连连称是。
屋里的气压骤然降低，梅氏好似芒刺在后，觉着还是趁早离开为妙，遂向掌柜的告辞。
“站住！”
梅氏回过头来，只见那贵族姑娘的小脸已经气得通红，正蹙着眉抿着嘴目光凌厉地看着自己……
“你们知道我们姑娘是谁吗？胆敢忤逆我们姑娘的意思，你们这些贱民，还想活命的话趁早拿着银子滚！”其中的一个满族男子腰上挂着的大刀已经出鞘……
掌柜的被吓得一激灵，战战兢兢地挪到姑娘的身边，小心地陪笑道：“姑娘莫要发恼，这些卖给姑娘便是。”说完他接过姑娘手中的银票又唉声叹气地递给了梅氏“唉！谢谢大奶奶了，大奶奶请小心慢走。”
“你这丫头！……”
秦少爷忿忿地挽起袖子却被张金衣捂住嘴拖了出去“好汉不吃眼前亏，少爷还是稍安勿躁的好，你有把握能打赢那两个人吗？就算打得赢也不能惹祸呀，不是说碰到小人都要绕道走吗？几匹布料而已，又不是撒稀罕的东西，再说她还给了银子，还是两百两，已经够不错的了。”
“这可不是几匹布料的问题，给了银子又如何，谁让她这么嚣张了。满人了不起吗，贵族又怎样？！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秦少爷很是不服气，转身似要进去干一架。
“你说什么？！乳臭未干的臭丫头？！还不给我掌嘴！”贵族姑娘站在他们身后，叉着腰杀气腾腾地瞪着秦少爷……
“啊——唉哟——停……”秦少爷的实力显然和脾气不成正比，几个回合下来，只是一个满族男子已经将他打得满地找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