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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偶天成(47)

作者: 蝶衣大人 阅读记录

一顿饭吃得相当安静,张金衣一直埋着头吃,没吭声。她虽然想过要在三爷面前顾及形象,但肚子着实饿了,而且这些美味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她边吃边估算着菜的价格,也思忖着今后该何去何从,不能总在客栈住着,胡家也没义务再给她一处宅子啊……

看到张金衣的好胃口,胡庭钧从心里到面上都轻松愉悦了不少。

终于吃完了这顿饭,张金衣觉着像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虽然她用力吃了,但月香看来只顾着展示淑女的一面了根本没有帮上什么忙,而胡庭钧也只是象征性的夹了几筷子,饭倒是吃了两碗。看着盘子里还剩余了很多,张金衣忍不住在心底埋怨,吃不了干嘛要这么奢侈,真是浪费啊。她拼命忍住了打包留着下顿的想法。缺银子的时候还要顾及自尊心真的很辛苦啊,她不禁感慨……

伙计在张金衣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将桌子收拾干净了,月香为两位沏好茶水。

“休息一下就收拾行李,要换个客栈,这里太邋遢了。”胡庭钧环视四周,一百个不满意。对郎天行尤其不满意,那小子看着不像缺银子的人,却舍不得给自己的女人找个好点的客栈要间上房,把受伤的女人丢在这种破屋子里算什么回事?!

“哪里邋遢了?这里又不是什么棚子,好好的屋子,有床有被的,哪里邋遢了。”对胡庭钧说她坚持要住的房间‘邋遢’,她有很大的意见。

胡庭钧瞧了一眼张金衣,眼神里是赤裸裸的藐视。

“看来那位郎公子对你也不过如此。”不容张金衣反驳胡庭钧再次催促月香快收拾。

“不过如此?难道不顾性命把人从大火里救出来在三爷眼里是不过如此?”张金衣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表示和某人很难沟通。

“又不是缺银子还将受伤的你安置这种地方,这不是在看轻你吗?”胡庭钧耐心的解释道,他了解张金衣的脑子一贯不好使,被人欺负了还不自知。他有义务点醒她。

“你到底在说什么?看轻我?郎公子为何要看重我?!郎公子与我素昧平生,不但舍命相救还把我送到了这里,请郎中来为我医治,这就叫看轻?那么某些只会在一旁冷言冷语,给了一顿饭就开始指手画脚的人是看重我咯?!”

“只给了一顿饭?难道你这些日子吃的用的都是张家给的或是郎家给的?若不是因为你,好好的宅子怎么会被人烧掉?你……”胡庭钧望着张金衣冰冷的眼神,胸中迅速蔓延的怒火好似又在瞬间熄灭了,他懊恼地闭紧双唇,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为何总是这么容易就被眼前这个女人激怒。(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许是错觉

屋子里的温度好似陡然下降,下降到了冰点……

“嗯,那个,禀告三爷”月香想着这事的起因,鼓起勇气打破了沉寂,对胡庭钧解释道:“其实郎公子原本把小姐送到‘祥泰客栈’,都订好了一间上房,是小姐嫌贵了,郎公子要替小姐付银子,小姐又不肯,最后郎公子拗不过小姐,所以我们就到这里来了。”景德镇有不少客栈,‘祥泰客栈’是最好的客栈之一。

“你说宅子是有人故意纵火?是因为我?那是谁放的火?”张金衣挑眉问道,语气自是冷淡。毕竟受到胡三爷这种对待也不是第一次,虽然不能说已经习惯,但确实也有些觉悟,现在表现愤慨也不是最重要的,弄清事情的真相才是当紧。

胡庭钧见张金衣开了口,也放缓了语气:“宅子周围有几个酒罐,还有没有散去的硫磺味道,当时的火势应当很急,他们说不定还加了硝石之类的。反正肯定是有人放火。”说到这里,胡庭钧突然浮现出张金衣倒在大火中的景象,他的心怦怦直跳,只觉着后怕,不由得又冲着她吼道:“你这女人——听说你都出来了又跑回去的?!你不要命了吗?!到底是何宝贝比性命还重要的?真是不可理喻!!”

“你是在关心我吗?关心的话就不能好好说吗?”看到胡庭钧的反应,方才的不快一扫而光,张金衣咧嘴笑道。不过可惜没能保住那些画像,她觉着对本尊很是抱歉。但继而又想,这样也好,让本尊带走这些,这么珍贵的东西当然要带走啦。

张金衣深深地叹了口气。

又听到这样的叹息声,如细雨般不知不觉中已经浸湿了他的心头……胡庭钧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不知该拿她怎么办好。他张开双臂又顿然觉醒,掩饰地转过身对月香说:“快收拾吧,这里不但邋遢,而且危险。先去‘顺昌泰”住些日子,等我再寻处宅子。”

月香慢慢地走到柜子边,她因为等着小姐的反对声所以走的很慢。

来景德镇的客商很多,所以镇上的客栈也很多。‘顺昌泰’和‘祥泰客栈’一样都是最好的客栈之一,但是它比‘祥泰’或者其他同样好的客栈都要大很多,据说还有单独的小楼,它坐落在半山腰,风景和环境是别的客栈没法比的,当然要的银子比‘祥泰’只会更多。

月香想,小姐既然拒绝了郎公子的安排,嫌‘祥泰’太贵了,那么‘顺昌泰’小姐当然也会坚决反对了。看小姐方才与三爷话不投机的模样,月香笃定小姐不会顺从三爷的安排,不过听三爷方才说的是有人故意放火,那我不是也很危险啊,唉!不知小姐又得罪哪个了,真是遇人不淑跟错了主子啊……

但直到月香叹息着从柜子里拿着包袱和首饰走到他们的面前,张金衣只是问了句胡庭钧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了。

“是谁还不清楚,我正要问你与何人有仇。不过就你那性子,”这次轮到胡庭钧叹气了,他斜睨着张金衣继续说道“仇人怕不是一位两位吧。你好好想想会是谁?”

“嘻嘻,我不是记不起以前的事了吗?!”张金衣这会子也不恼了,反而腆着脸凑近了胡庭钧。

“就算记得怕是也未必知道吧……”胡庭钧正嘟囔着被张金衣突然袭击,阂得忙侧过身掩饰有些发热的脸庞,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对月香说:“都收拾好了?那走吧。”

看到胡庭钧窘迫的模样,张金衣只觉着心花怒放,原来小小地捉弄一下某人可以带来这么大的乐趣。

不过,到底要不要告诉他这些多半是张金贵做的呢?看他现在这么关心自己若是继续瞒着他好像有些不妥啊。但是我为何这么信任他,不怀疑他和大奶奶她们一样对我好是另有所图呢?张金衣看着胡庭钧出神,想着到底要不要信任这个男人。

虽然当初听到大奶奶和月香讲述那段往事时,张金衣很难过,也很沮丧。但她还是也能理解胡庭钧的愤怒。对于被儒家思想深深烙印的古人来说,她虽然不是当事人,无法体会他当时的心情,但这事的严重程度也是显而易见的。本尊没有被沉塘被逼自尽已是万幸,就算被卖掉据说也是普遍现象,她哪有资格埋怨胡庭钧的无情。就算之前被他屡屡伤害她也一并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