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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美人的继室之路(207)

作者: 赵安雨 阅读记录

曹延轩无奈地摇摇头,伸出第三根手指:“珍儿,你既知道了纪家的事,为何不告诉我?

这个问题又是珍姐儿没想到的,嗫嚅道:“您,您已经被那纪氏蒙蔽,女儿说什么都迟了,今日不是见您和姑姑...”

曹延轩打断她的话,“是你母亲说,让你暂不提此事,日后待我娶了新夫人,有纪氏在,新夫人或许会与纪氏龃龉,到时候,你再把纪家的事告诉新夫人--可有此事?”

这种事情怎能承认,珍姐儿硬着头皮,一口否认“爹爹,哪有的事,您,您怎么这样?”

像曹延华看得出弟弟心虚一样,曹延华亦一眼分辨出女儿在撒谎,失望、后悔和心凉把他的心脏一寸寸往下坠。

“新夫人若是小心谨慎的性子,或许还会遮掩,只和我闹个不休;新夫人若是个跋扈嚣张的,视纪氏如眼中钉,定会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曹延轩仿佛看到那时的情景,冷冷道:“到那时候,为了家里的颜面,你三伯五伯几个定然劝我把纪氏送到庄子,连你十五弟亦受牵连--这是你母亲的意思,我说的可对?”

他是读饱了书、在外行走的成年男子,又是精心培养出来的府里继承人,不想是不想,若真心想弄清楚一件事,内宅妇人心里的弯弯绕绕,如何瞒得过他?

一时间,珍姐儿几乎认不出面前面色平静,周身散发着怒火的成年男子了。

她本能地连连摇手,“您怎么这么说,我什么时候想这样了,您伤了我的心,爹爹!”

曹延轩更加失望:嫁了人、做了母亲的人,又是在自己家里,却敢做不敢承认,没半点担当。

“且不说你十五弟,这件事传扬出去,我脸上岂有光彩?家里名声何存?”曹延轩一字字问道:“你是家里的大小姐,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可想过?”

珍姐儿咬着唇,不看父亲的脸。

曹延轩一巴掌重重排在黑漆案几,响动之大,吓得珍姐儿一哆嗦,连外面的仆妇远远听到,也不由自主地退的更远些。

“你是读过书、明过理的,只为后宅女子勾心斗角,便不惜玷污家族声誉、父亲颜面和弟弟名声!”曹延轩勃然大怒,指着珍姐儿鼻子:“你不喜纪氏,无非是你母亲的授意,倒也罢了;十五弟是爹爹的骨血,身上亦流着你的血,你怎能如此狠心,如此薄凉?”

听到这句评价,珍姐儿睁大眼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年幼之时,我便教过你,与亲戚朋友交往也好,使唤下人也罢,最要看重的是什么?”曹延轩提高声音,“是一个人的本心。一个人若是心地坏了,性格再好、再有本事,也要离得远远的;一个人若是善良厚道之辈,纵然脾气差一些、愚笨一些,也是可以结交的。”

“你看看你自己!在自己家里面,便这般嫉妒阴狠,嫁出去了也不能侍奉丈夫、孝敬公婆、善待下人,我和你姑姑费尽心思,想着你和花锦明好好过日子,现在倒好,是花锦明,是那花锦明对你意见极大!”纵然大怒之下,曹延轩依然顾忌女儿身子,没说出和离之事,“家中你是最大的,从小有你祖母养着,你祖母没了,我念着你母亲身体不好,对你千依百顺,纵是你弟弟都不及你。连带你六妹,你伯父家的堂姐妹,你自己说,哪一个有你在家里的风光?”

“你可倒好,好的不学,非学你母亲!”

珍姐儿站不住脚,伏在案上掩面大哭,肩膀不停耸动。

之后曹延轩狠狠训斥女儿一番,余怒未消,斥道“从今日起,你闭门思过,不要到处走动。”说罢拂一拂衣袖,踢开椅子,大步出了东厢房。

院子里的仆妇个个明白“老爷发了脾气”,一时间戳在原地,谁也不吭气。

站在台阶上的曹延轩深深呼吸,一口气哽在胸口,发泄不出来,看看正屋方向,怕自己吓到了昱哥儿和纪慕云,亦不知如何向纪慕云开口,转身出了竹苑,离府而去。

留下珍姐儿在屋里嚎啕大哭,父亲怎可那样评价母亲,评价自己!父亲怎么执迷不悟,把那纪氏当成宝!

待哭得累了,她心里开始后悔:父亲素来对自己宠爱,到了京城之后更是千依百顺,即便今日要自己给长辈赔不是,也是因为三伯六伯是同胞兄弟,三伯三伯母心里舒坦了,六伯六伯母自然对自己更好--日后自己是要在京城的。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珍姐儿想不明白。

定是父亲也查出纪氏的来历,再要不然,便是纪氏自己告诉了父亲--父亲果然没有处置她,纪氏之狡猾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她用帕子擦擦鼻子,想着“以后怎么办。”

以父亲对自己的宠爱,等过一段时日,风头过去,过年的时候正好,自己给父亲端茶道歉,事情就会过去了。

没错,珍姐儿安慰自己,一切会好起来的,努力不去想方才父亲愤怒的脸庞--那一瞬间,她有一种直觉,父亲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作者有话说:

◉ 第116章

曹延华的践行宴在家里办的, 从外面买了菜肴回来,开了一坛金华酒,体体面面热热闹闹的。

依然是男一席,女一席, 曹延华这一走, 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一一向众人敬酒,满口吉利话:祝曹慷“伯父长命百岁, 岁岁康健”, 向三爷三太太、六爷六太太敬酒:“两位兄长前程似锦,金榜题名, 两位嫂嫂越来越美貌”, 到了自家兄弟, 笑道“老七啊,以后少气你姐姐我就是了。”

曹延轩起身, 恭恭敬敬地与姐姐碰杯,“岂敢, 岂敢,小弟离不开姐姐关照, 姐姐路上平安,给姐夫和两位外甥问好。”

曹延华白了他一眼, 喝了酒, 自顾自坐回席中。曹延轩斟了酒,向三爷三太太道谢:“四丫头顽劣,没少给哥哥嫂子添麻烦。”

隔壁媛姐儿是得了他嘱咐的, 当下离席过来, 端着酒敬三爷三太太:“正是父亲的话, 在家里的时候,四姐姐怀相不好,胡思乱想的,有时候考虑的少了些。父亲和姑姑都教导过四姐姐了,今日四姐姐本来想给三伯三伯母道谢,兼赔个不是,可惜四姐姐这几日身子骨不好,在家里歇着,便托了侄女,敬伯父伯母一杯。”

说着,媛姐儿端端正正朝两人福了福。

三爷心里舒坦,捻须微笑,三太太也把对珍姐儿的埋怨抛到九霄云外,一把把媛姐儿拉了起来,“好孩子,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回头我瞧四丫头去。”又扭头对曹延华姐弟说:“以往六丫头岁数小,是个腼腆性子,如今经多见广的,俨然大姑娘了。”

曹延轩心里满意,对媛姐儿点点头,想起珍姐儿来又高兴不起来了,媛姐儿却激动得脸都红了:三夫人五夫人是从没赞扬过她的。

傍晚散席,各人回各人的院子,曹延华早早歇了,媛姐儿回琳姐儿的住处,宝哥儿想陪伴姐姐,曹延轩说“你姐姐要带喜哥儿,又有你姐夫,汤药断不得,干脆,还是找你博哥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