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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美人的继室之路(72)

作者: 赵安雨 阅读记录

此刻她生怕吵醒了儿子,把脸埋在枕头上,推着他胳膊“别~”曹延轩板着脸,在她腋窝下面连抓,没两下,纪慕云就笑得脖子都红了。

“快说。”他停了手,吓唬道“刚才在想什么?”

纪慕云喘息着,侧过红莲般的脸庞,声音细如蚊子叫:“爷说了半日,妾身,妾身却体会不到。妾身知道爷疼爱四小姐,是慈父,可,可在妾身心里,您是妾身的男人,是昱哥儿爹爹。”

一时间,帐子里安静下来,谁也没有说话。

之后曹延轩把她轻轻搂在怀里,低头吻下来。这个吻温柔缠绵,与往日大不相同,纪慕云心脏砰砰跳,一时间,以为他是自己的丈夫,是自己的爱人。

曹延轩松开胳膊,用被子把她裹住,自己往里面挪了挪,哑着嗓子说“姑爷姐姐嫁给了亲家老爷在任上的同僚,姓胡,父亲在南昌任知府,颇受三王爷器重。”

当今皇帝共有九子,年纪小的不提,太子在京城东宫,二子早夭,三子建藩江西,四子平庸,不得皇帝喜爱,无有封地,五子就藩四川,六子居于河南。

听着是一门显赫的亲事。

不过....花家老爷是通判,六品官,知府是正四品不说,南昌是江西首府,听起来是花家高攀了。

她略一迟疑,曹延轩又追问起来,她只好委婉地说了。曹延轩笑道:“亲家老爷只有一女一子,给女儿备了丰厚的嫁妆,姑爷的姐夫是胡大人第六个儿子,是庶子。”

这么一来,就说的通了。

纪慕云眯着眼睛:“这么说起来,还是老爷您的功劳:亲家老爷和太太器重老爷您,才和我们家结亲。”

姑爷的父亲花希圣已经出仕,曹延轩还没考中进士。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曹延轩笑两声,忽然板起脸,捏住她下巴:“以后说话,不许只说好听的,知不知道?”

这如何做得到?

纪慕云为难,曹延轩却紧追不舍:“你说说看,我如今还是白身,为何亲家就一个儿子,肯娶珍姐儿?”

因为金陵城人人皆知您曹七爷父亲是进士,您本人是举人,早晚出仕,又知曹府富豪,您曹七爷身家不菲,纪慕云腹诽。

说话间,曹延轩起身去了一趟净房,回来之后把枕头叠一叠垫在身后,看起来,一时半刻不想睡。

纪慕云只好斟酌着:“依妾身看,我们家里人多,两个府往来亲密,不单在金陵有人,在京城有东府的老爷,在广西四川有两位爷,还不算两府七位太太家里。这么一来,无论朝堂还是家里,什么事情都有帮手。姑爷这一房只有亲家老爷。”

曹延轩颔首。

“再说我们府里,老爷人品端方,在城里是有名的,因为给长辈守孝才耽搁下来。要不然,怎会比亲家老爷差?”纪慕云依然奉承他,“四小姐是老爷看重的,又是长女,老爷自然会给四小姐安排得妥妥当当。我们府里的大姑太太,嫁的夫家也大有前途。”

不比花锦明姐夫差。

曹延轩甚是满意,摸摸她头顶,低声说“姑爷家好是好,就是家里人少,出仕的人少,帮扶的人也少。要不然,花家几代都不如我们家。”

一个家族首要便是子弟昌盛,哪怕成材出仕的少些,慢慢培养就是,一代不行还有下一代;若是人丁稀少,传不了几代就绝户了。

纪慕云点点头,心想:曹延轩和王丽蓉便是知道,曹、花两家相比,曹家人手、前途高于花家,曹延轩又比花老爷年轻。这么一来,花锦明必定对珍姐儿恭恭敬敬,不敢得罪岳家。

她由衷说,“爷,做您的女儿真是修来的福气。”

“又来了。”曹延轩捏捏她脸蛋,“嘴比蜜还甜。爷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什么时候有好的,不惦记着你?”

纪慕云认真想了又想,见他一副“你随便说”的架势,还真想起一件事:“妾身去年入府的时候,您~”

这话一说,他愣了愣,立刻明白过来,笑道“时候不早,歇了吧。”

纪慕云推推他,“那个时候,妾身害怕得很,如今您不认账了。”

“好,好,是爷的不是。”曹延轩笑着把枕头放回原处,拍了拍,“爷有好东西给你。”

这么巧的吗?她将信将疑地,随他并肩而卧,依然是一人一床被子,“您骗我。”

“骗你做什么。”他含糊道,闭上眼睛:“前日陪姐姐逛银楼。睡吧,明天给你。”

听起来是礼物,纪慕云高兴起来,慢慢睡着了。

◉ 第50章

第二日, 青书捧来个红漆描金匣子,“老爷说给姨娘。”

纪慕云打开一瞧,顿时睁大眼睛:枣红姑绒左边摆着一枚洁白无瑕的羊脂玉牌,长两寸宽一寸, 雕着猴子献寿, 猴子活灵活现的, 倒也罢了,指尖大的蟠桃是一枚粉碧玺, 两片翠玉为叶, 令人爱不释手;右边是一朵半开的“海棠花”,昱哥儿手掌那么大, 花心是一颗指头大的粉珍珠, 花瓣却是一片片洁白贝壳, 米粒大的粉珍珠和白珍珠穿成的长长珠串从花瓣间垂下,粉粉嫩嫩的, 迎着日光淡淡发光。

不用说,昱哥儿属猴, 玉佩给昱哥儿,贝壳花是给她的。

那朵花可真漂亮, 又别致,她在姨母身边时也没见过。做成钗子太大了, 鬓花差不多, 襟步的话,得搭配什么样的络子?纪慕云把玩着,一时拿不定主意。

之后她亲亲昱哥儿, 拿来盛络子的藤篮挑挑拣拣, 找出大红色平安结把玉牌挂上去。“等娘给爹爹做完衣裳, 再给你打好的。”

傍晚曹延轩过来,她把玉牌挂到昱哥儿胸口,叮嘱仆妇小心。曹延轩抱着孩子逗了逗,笑着问“你的呢?”

纪慕云故作神秘:“过一阵给您看。”

曹延轩便对昱哥儿说,“看你娘,不但会说好听的,还会卖关子。”

之后一个多月,西府喜气洋洋。

婚后第三日,东府曹禧一大早便去花家,西府敞开大门,张灯结彩,接珍姐儿与新婚夫婿回府。

只见珍姐儿薄施粉黛,修了眉,穿着大红色西番莲刻丝通袖袄,杏黄色镶襕边马面裙,梳了牡丹髻,赤金凤钗凤嘴衔着长长的珍珠宝结,腕上翡翠镯子光华流转,三日不见,整个人成熟端庄,令府里的人不适应了。

再看新郎官,把男人很容易衬得浅薄的大红色穿得自然服帖,腰间碧玉带,挂着两个如意香囊和一块翡翠玉牌,和珍姐儿并肩而立,俨然一对璧人。

“好,好!”王丽蓉紧紧握着女儿手臂,泪水扑簌簌,眼睛不离女儿面庞,“好孩子,你,过得可好?”

珍姐儿仿佛和母亲分离一辈子似的,搂紧母亲不放,不停叫着“娘。”

三太太也是有女儿的,眼眶不由湿润,五太太叫人绞了帕子给母女俩,王丽蓉嫂子严太太也直抹眼泪。

从京城赶回来的六太太和珍姐儿、七太太没那么熟,在一旁说着吉利话。

曹延华站在另一边,惋惜道“你们都是有小棉袄的,不像我,两个没心没肺的小子。”六太太性情诙谐,这几日和曹延华相处颇为投契,接道:“二姑奶奶年纪也不大,依着我去庙里拜拜,说不定啊~过两年,就是二姑奶奶请我们吃满月酒了。”曹延华啐一声,“好,我便去京城大相国寺,只一样,你得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