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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123)

几个“伯伯”只能坐下,听他一口一个“伯伯”胆战心惊。

竺年说道:“我这些天病了,不在城里,你们跟我说说近况呗。”

几个人相视苦笑,拱手道:“不敢有所隐瞒。”

沈县令是京县名义上的父母官,哪怕到现在为止,平时京县的一应基础政务都还是他在处理,只是身边多了几个竺年的人“协助”。

另外几个是京县几个大家族的族长,和京县、京城的权贵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今京县城内,普通老百姓们聚居的城西和城南一片欣欣向荣,土水泥的路也修了,屋子也修了,还盘了炕。没事干的二流子们都被“安排”了工作,无论是铺路还是修城墙,苦是苦了点,至少也算是自食其力,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为祸乡里。

有几个不服的城南大哥,早就被一并收拾了,到现在还在搬砖。

西门新设了集市,每天都有往来货物。

普通百姓想要出城的也不阻拦,只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出去了能去哪儿。长途搬迁本来就不是易事,更何况现在外面天下大乱,又有哪里比得上京城呢?

再说现在京县里管事的人换成了小王爷,日子比以前沈县令管着强多了。

沈县令可不会给他们修路修房,不会管他们生老病死。

倒是一些大户富户,此时心头惴惴,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知道的消息很多,家家户户能有个几十乃至上百的家丁护院,组织起来多少是一支力量。

现在京县换了“天”,他们对县衙的影响力已经几乎等于零,让他们这些平时习惯享有各种好处特权的人感到极大的不适应。

既然不适应,自然就要搞事。

等竺年询问完,了解了各种信息,回到家里,时间其实还不算太晚。

外书房内,竺年花了半个时辰,就刚才得到的信息,安排完事情。

等人全都头分头行事,在一旁充当文书的账房先生才感慨:“没想到,那些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平时瞧着也是狠角色。”

一心想着驱赶乱臣贼子,恢复大月的正统,没去想现在外面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他们要是能够联系上正经禁军也就罢了,偏偏他们貌似团结合作,背地里还是各自为政。最后禁军没联系上,一家被骗了钱粮;一家联系上了胆子贼大的盗匪;一家谁都没联系,就想着到时候趁乱出城,逃去沃州。

“不奇怪。”竺年今天的作业已经写完,又还没到睡觉的时间,不介意给账房先生上上课,“他们的地位已经习惯了别人不敢欺骗他们,习惯了别人双手捧着好处到自己面前。他们平时要做的选择,只不过是有好处,还是有更多的好处。真要遇上什么事情,他们的格局也就这样了。”

说白了,他们不过是几个连地方豪强都算不上的小家族,平时靠着京城的大家族分一杯羹,在京县这样的小地方人模狗样。一旦遇上事情,只会往自私自利的方向走,有两个甚至是打算就自己的小家庭出逃,连整个家族都不要了。

论义气,还不如几个纨绔。

账房先生原先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竺年会这么不遗余力地帮扶百姓?

从一开始东风号建立,一直到现在战事吃紧,明明是花钱如流水的时候,怎么还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做这些事情。

现在一听,他豁然开朗,一双不算太大的眼睛睁圆了一些,看着书桌前还未满十六的少年。

人和人之间差别最大的,原来是格局。

像那些族长,能够顾上的无非就是自己的一个家族。

而他们的这位小王爷,他心怀的是整个天下。

所以,他把天下的百姓都视作自己的责任。

竺年说完之后,看账房先生不说话,就瞧了瞧桌子。怎么样?有没有被他的情怀感动,要不要马上就纳头便拜?

账房先生看他的小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把微微抬起的手放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袖子,一脸严肃:“东家,咱们的钱还有多少?货还有没有?”

别人是花钱如流水,他们家这位小王爷,花钱如瀑布。

竺年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把嘴一撇:“钱我有的是。货嘛,快了。”

开玩笑,他做小王爷是第一遭,做商人的技能点上辈子就点满了。

虽然这辈子没有上辈子那么便利,也没有什么金融之类的捷径可以走,但是上一辈给他留下的家底可比上辈子厚实多了。

“你可以说我不会打架,但是你不能说我不会赚钱!”

账房先生琢磨了一下,觉得竺年要不是有个小王爷的名头,打架的本事都能叫混世魔王了。要是他赚钱的本事真的有他吹得这么厉害,那……

他到现在位置,见过的最会赚钱的人就是竺年,东风号应该只是冰山一角。但是竺年的年纪摆在这里,他想了想就问:“东家跟我说说南地的事情吧?”

竺年到北地快一年没回去,提到有些想念,就跟他聊了聊。

这一聊,竺年晚上就梦到了南地。

梦到自己在南泉,光着脚拉着尉迟兰去海边玩。尉迟兰刚开始还像个姑娘一样不敢露腿,后来玩得比他还疯。

他们踩着木屐,去渔民家买新鲜的渔获,牵着手一起回家做饭。

吃过之后,又一起洗澡……洗得时间有些长。

“东家?东家,您起了吗?”

“糕儿?哪儿不舒服?”

竺年迷迷糊糊醒来,看到身边已经围着几个大夫:“怎么了?”

大夫们把他的手腕塞回到被子里,面露迷之微笑:“没事。小王爷是大好了。就是最近有些燥热,饮食方面要稍许清淡些。”

两个小厨房里专做药膳的就和大夫们去偏厅讨论,等竺年回过味儿来,只觉得热气直冲天灵盖。

不等他钻进地心(被子),耳边就传来一声轻笑:“糕儿,是个大孩子了。”

竺年震惊地转过头:“你怎么在这儿?!”

尉迟兰俯身,把他从被子里挖起来,看他火烧屁股又遮遮掩掩地跑去换衣服洗漱,也不跟过去:“几天不见,糕儿就不认人了?”养不熟的胖狸奴,外面有的吃喝就想不起回家。

竺年隔着几道屏风,憋出一句求饶的“哥哥”。

两人一起吃了个早饭,也不用换地方,就在内书房的贵妃榻上挤着说话。

“哥哥怎么来了?”他说话的时候,视线不受控制地去看尉迟兰的腿,想到昨天晚上的梦,思维有些发散。

尉迟兰觉得胖狸奴在动什么坏脑筋,拢着他的两只爪子防挠:“快过年了,咱们一起过个年。”

“对哦,快过年了。”竺年突然想到自己家,“今年我们家都聚不到一起了,希望过两年都能一大家子一起过。”

“糕儿的‘我们’,算没算上我?”

“嘿嘿。”竺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反手拉着尉迟兰的手捏了捏,突然又皱了皱眉头,“我攒的聘礼都在梁州,高祖奶奶在南泉还备了一些,现在也没办法给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