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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犹在耳(48)+番外

而赵妙仙因为救过贺清宇,那时候他还不是呼风唤雨的黑道大佬,这份过命的交情让贺清宇跟赵妙仙之间有种特殊的信任,所以贺清宇才会放心地将半份名单放在赵妙仙这里。任谁也不会想到,在一个偏僻小巷里开馄饨店的老板娘,手里边居然会有这么一份重要的东西。

以上这些,都是赵妙仙告诉卓云他们的。

卓云他们不得不佩服贺清宇的心机,也许是混黑道的人,心里总是有种危机感,所以他做什么事情,都留着一手,以作退路。

现在他们手上,只有赵姨,也就是赵妙仙的半份名单,当务之急,是在贺清宇老婆那里,找到另外的半份。

虽然人家夫妻感情不好,但是这种事情关系到双方的荣华富贵,他老婆怎么也不可能松口的吧,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他们也不可能贸贸然闯进别人家里,把他老婆请来喝茶问话。

卓云为此差点没愁白了头发。

他很清楚,这份名单对贺清宇来说也有莫大的用处,他绝对不会轻易毁去,但是现在赵妙仙在自己手里,贺清宇不会笨到想不到半份名单极有可能已经暴露,那么另外一份,还会留在他老婆手里么?

“卓队,别想了,先喝杯咖啡吧。”裴影将他从一叠厚厚的卷宗里解救出来,递上一杯热饮。

卓云叹了口气,抬起头。“时间紧迫,再找不到线索,等贺清宇转移名单,就来不及了。”

裴影皱眉。“贺清宇夫妇感情不和,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据说贺清宇一年到头也没回过几次家,每次回去都只有吵架,贺清宇的老婆从小娇生惯养,是个大小姐脾气,我看要不是有那份名单在手,贺清宇不会容她到现在。”

高子聪在旁边摸着下巴思索,一脸八卦。“这么说贺清宇不是憋了很久,在外面有很多情人吧,他老婆就不怕染病啊……哎哟!”裴影一个拐肘,让他抱着肚子说不出话来。

卓云也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裴影却似想到什么。“卓队,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约贺清宇的老婆出来谈谈?”

见那两个男人都露出不可取的神情,她继续道:“女人的心思,还是女人最了解。你们七弯八拐,想尽办法要接近他老婆,搞不好他老婆可能也想跟我们联系呢,女人爱一个男人,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恨一个男人,同样也可以恨不得他死,我就不信贺清宇这么对他老婆,他老婆还能无动于衷,一味帮着他。”

卓云有点不可思议,仿佛她在说天方夜谭。“你觉得可行?”

“换个角度想,如果我是他老婆,看到自己的老公,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反而天天躺在别人的床上,我宁可一脚踢了他,换个新的。”

“卓队,你别说,我还真觉得裴影说的,可以试试。”高子聪在一边插嘴。“都说最毒妇人心,以贺清宇他老婆那脾气,能忍贺清宇到现在,搞不好他每次回家,都在饭菜里下慢性毒药的。”

卓云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那边卓云为了查案绞尽脑汁,却没想到这边因为一宗纵火案而有所突破。

傅昀对唆使纵火案抵死不认,但证据确凿,由不得他抵赖,警方在调查过程中,还发现傅昀竟然吸食毒品,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毒瘾一犯,他在问讯室内流泪打滚,痛苦难堪,情状十分狼狈,原本咬死不松口拒不交代的死硬在警察答应让他纾解毒瘾之后一溃千里,什么都交代了。

也许连贺清宇也没有想到,警方对他束手无策,却在傅昀身上找到线索。

毒品是贺清宇给他的,一开始只是很少量的尝试,日久天长,但是傅昀后来自己忍不住,就跟贺清宇拿货,货自然没有白拿的,为了能够继续吸到高纯度的海洛因,傅昀不得不做出一些条件交换,拿着一些傅氏的资料来换取自己所需。

贺清宇一开始接近傅昀,只不过是为了安置一颗日后可能用得上的棋子,却没想到这颗棋子终究会自己做出一些他也无法掌控的事情来。

傅明谐合上文件,靠向柔软的靠垫,闭目养神。

门被轻轻打开,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他睁开眼,露出笑容。“七叔。”

那人走到沙发旁边坐下。“除掉了傅昀,这下可以睡个好觉了?”

嘴角笑容一僵,傅明谐下意识想装傻,话到了嘴边,却只是叹气。“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不安现状,一心想挖傅氏墙角,清理了倒也无妨,只是不需要这么激烈的办法。”段初言慢慢道:“这样做,傅氏声名也会受损,你同样得花时间去修补。”

“有七叔在,我就是再累,心里也舒畅。”他坐下来,倾过身去,在那人嘴角印下一吻。

段初言任他吻着,微微一笑,正想说话,电话响起。

“你好。”

“七爷。”贺清宇的声音自那边传来,清缓平和,没了平时的痞气,显得有些诡异。

“你跟傅明谐联手对付我,感觉不错吧?”

察觉对方的沉默,贺清宇在那边轻笑起来。

“七爷,你有了侄子,可别忘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你儿子可爱得很,我见了都忍不住想亲一下,你就不想见见他吗?”

“别着急,我会给你寄一盘光碟去,里面还有一缕头发,记录着你儿子的样貌和剪下他头发的过程,你大可拿着那缕头发去验DNA,就知道究竟是不是你们傅家的血脉了。”

“……”

——————————————————

废弃的仓库里,烟雾缭绕。

贺清宇坐在椅子上,看着男人被人带进来,挑了挑眉,略显讶异。

“我以为七爷至少会带个保镖来,没想到单枪匹马,真是胆色非凡。”

段初言笑得温文无害,即便站在别人的地盘上,也无损于他一身的气度。“你让我带谁,闻仪么,他是你的人,我想,带他一起过来,也许比单枪匹马,还要更加危险。”

贺清宇笑了起来,没有一点恼怒。“七爷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上次去你那家的赌场的时候,中途他突然不见,也就是在那个时间,你刚好进来,时间上,未免也太巧了些。”段初言坐在旁边一张椅子上,面对着贺清宇。

贺清宇也不去问闻仪的结局,在他看来,那只不过摆在段初言身边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有了,自然锦上添花,没了,也无伤大雅,他本就没奢望从闻仪这种人物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七爷好气魄。”贺清宇神色变幻莫测,笑容也意味深长。“把我逼到这等地步,还能从容不迫,只身前来,由不得我不佩服。”

段初言笑容淡淡。“不知道贺先生能否让我见见孩子?”

傅家血脉单薄,除去傅昀不说,傅忻只有傅明谐一子,而段初言年近不惑,膝下却无所出,说不希望有子嗣,那是假话,但是这种事情不能强求,他也不希望随便找个女人应付了事。从小经历母亲与父亲正妻的事情,就知道女人一旦心里有了恨意,家里就永无宁日,他自然不愿意重蹈覆辙,后来又多了傅明谐,他也便未再刻意想过。

贺清宇那个电话,让他震惊之余,实在也别无反应,光碟,DNA,一切结果都显示着,屏幕里面那个牙牙学语笑得一脸无邪的孩子,就是他的血脉。

想来想去,在他离开傅家的那三年里,似乎曾经有过那么一个女人,那么一个荒唐的夜晚,隔天女人不知所踪,他只当是一夜风流,也不再追查过。

于是,竟然有了这么一个意外。

而他自己丝毫不知晓,还需要眼前这个人来告诉他。

贺清宇起身走了几步,在他面前停下脚步,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微微一抬。“七爷这是求我,还是命令我?”

“求你。”段初言接得爽快。

贺清宇噎了一下,再一细看,只见他脸上表情淡淡,实在看不出哀求的神色,不由冷笑:“七爷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那贺先生想怎样?”

这个人,因觊觎傅氏,勾结傅昀,枪击傅明谐,被他们打压得走投无路,如今警方掌握了足够证据,四处通缉他,贺清宇无法,只得舍了偌大基业,暂时躲避起来,只是人走茶凉,他现在一失势,实在也无人肯伸出援手,单看这仓库的环境,便可想象他处境的狼狈了。

狗逼急了,尚且会咬人,何况孩子在他手里,段初言实在不想再刺激他。

“我想怎样?”贺清宇反问道,表情讽刺。“闻仪那个废物,八成是念着傅明谐对他的恩情,从来没告诉过我,你们叔侄俩根本就没闹翻过,所谓不和,只不过是给外人看的假象,方便别人照着陷阱自己跳下来。”

见段初言不搭腔,他又冷冷续道:“我带你去赵妙仙的店里,是真想让你尝尝手艺,结果你却把我出卖了。”手下微微使力,他看见那人的下颌被自己捏出一片红痕,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段初言叹了口气,不想解释,只说道:“如果你正正经经地来进行生意往来,傅氏自然是欢迎之至,实在没必要玩这种手段。”

“傅氏在运输业根深蒂固,人脉甚广,有了这条线,我以后的毒品走私还成问题么?”贺清宇看着这个人,心里说不透是什么滋味。“傅明谐虽然有能力,但手段狠辣,不留余地,早就有很多人看他不顺眼,要不是你回来,他压根就成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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