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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宠丞相为妃(75)

作者: 芸落 阅读记录

他心道:大慈大悲的佛,这世间战争不断,百姓陷于苦难,你可都曾看见?

“公子,公子……”

“啊,没事。”方正清垂眸,敛下他心中的大不敬,双手合十,心中虔诚,一字一句道:“我来求,天下太平,河清海晏。”

小柳震惊不已,“没想到公子还有此等抱负。”

方正清但笑不语。

步过前方大厅,小柳去求佛了,方正清四处张望,却没有寻到长孙玄。

若长孙玄并非来求佛,自然也不会来主殿,方正清干脆绕开人群,往偏殿行去。

推开一扇半掩的门,喧闹与香火气息消失殆尽,仅剩下宁静祥和。

展现在方正清眼前的,是所无人涉足的小院,地上的雪几乎没被人踏过,洁白得像天边的云。

方正清刚想带上门离开,免得搅扰了在此修炼的高僧,但他随即听见了一道女声。

“阿玄,你还记得这里吗?”

方正清屏住呼吸,放在门扣上的手僵硬住,不放也不再动作。

然后,是那道他谙熟至极的声音,三分冷冽,显得不近人情,“本王记得。”

他知道他不该抬头看的,但他看了。

女人是丁紫嫣,男人……是长孙玄。

在遇见长孙玄之前,方正清一直认为自己的运气很好,他年少成名,平步青云,何等的惹人艳羡。

直至今日,他方知,前半生的幸运,不过是后半生的亏欠。

他得到的太多,终究是要还的,长孙玄就是他的劫难。

方正清勾唇,捂住自己狂乱的心,眼眶发热,轻声道:“自作自受。”

“我就知道你还记得,那日我迷路了,不小心闯进这个小院……最后还是你给我指的路。”印象中从来都是端庄自持的太后的声音居然也可以这般娇媚,当真是郎情妾意。

“本王自然记得。”长孙玄的声音温柔似水,“你的事,本王怎会忘记。”

恍惚间,方正清不合时宜地忆起往昔。

长孙玄强势的样子,“本王要你长命百岁。”

他温柔的样子,“你是本王的人。”

还有他吃醋的样子……

所有的长孙玄他都见过,现在的长孙玄,是属于别人的样子。

或许,他从未获得过长孙玄。

冰冷的铁质门环冻得他四肢发凉,冷气似乎顺着他的手流向了四肢百骸,他唇齿打颤,脚步甚至不能挪动一步。

“阿玄,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方正清此刻无比唾弃自己,就像个怨妇,在此处悲天悯人,他正准备转身离开。

丁紫嫣却问:“阿玄,前阵子,朝堂上的人都在传,说你和丞相方正清……互相断袖了……”

她还摸不准长孙玄的情绪,说得有些磕巴,只是女人的嫉妒心胜过了她的恐惧,她终于问出了口。

方正清脚步一顿,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他会如何回答?

长孙玄的声音近在咫尺,就像以往腻在他耳边说出的甜言蜜语般,这回换做了砒霜毒药,“本王同他,不过是逢场作戏。”

方正清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离,他面无神色,失魂落魄地离开,脚步踉跄一下,踩在雪上发出“啪嗒”的清脆声响。

他捂住胸口逃离了那处。

院内,长孙玄似有所感应,抬眸朝方正清停顿的地方看了眼,隔着一簇枯树,只剩一扇半掩的门。

他心中腾起一阵怅然,没由来得一阵心烦,连带着对身旁的丁紫嫣也语气不善,“这寺庙又不会跑,你要想来,以后有的是机会。今日。你寻本王来,不是有话要说吗?”

丁紫嫣知道长孙玄脾气暴戾,朝堂上众臣也都说他喜怒无常,但她不介意,今日长孙玄能陪她到这里,她已经心满意足。

怎敢奢求更多?

她嫣然一笑,低头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来。

那匕首的壳是用上等的牛皮制成的,上面缝制布料的花纹不属于京城的风俗,倒是像长孙玄在边关见过的游牧民族的装饰品。

“其实,通天阁的首领受过我的恩惠。”

丁紫嫣亦是聪慧,至少还没完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她隐下过往种种,只是道:“我帮他们一族在京城立足,他们和我达成了协议,各取所需而已。”

长孙玄心中冷笑,丁紫嫣愚笨至极,还当真以为通天阁的人是承了她的恩惠,才和她合作,却从不知道通天阁的人在邢台制造了一群不死军队,意图不明。

甚至,丁紫嫣不知道,通天阁的人早有谋划,甚至在很久以前,就安插了卧底。

再说,逃离了院落的方正清一路奔跑,肚子却越来越疼,坠痛感变成了刺痛,致使他恶心干呕。

他满额渗汗,最终只能捂住小腹蹲在地上。

有三三两两的香客路过,却无人伸出援手。

直到他的视线变得模糊,眼前的人有了重影,一个清亮的声音唤他,“公子,公子,你还好吗?”

是小柳的声音。

彻底晕过去之前,方正清心道,救他的居然是个只见过两次的陌生人,而仅一墙之隔的旧人,怀里已有了新人。

再次醒来时,入目的是全然陌生的环境。

整个屋子并不大,墙壁只是大略地涂上了白粉,窗格只用简单的油布遮住,身上盖住的被子布料粗糙得很……但很温暖。

方正清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幸好孩子还在,他勾唇而笑,有种摄人心魂的病态美。

“你醒了。”

门口站着小柳,她手中端了冒热气的盆,里面装了热水。

“嗯。”方正清掀开被子下了榻。

小柳却极为慌张,连忙把手中的盆放下,就去扶他。

她皱着眉嘱咐,“小心点,你不能乱动。”

方正清抽出手,笑着解释:“我刚才可能是饿晕了。”

她见他笑得颇为没心没肺,心头一酸,道:“你知不知道……你怀孕了?”

方正清笑容一僵,“你知道了?”

男人怀孕,怎么听都是天方夜谭,她会不会认为他是个异类?

“是不是那天那个负心汉?!”

耳边传来小柳忿忿不平的话语,方正清对上她的视线,她眸中溢出同情。

她似是恍然大悟,“难怪你会一个人来祥云寺,定是因为那个负心汉抛弃你独自回家了吧?亏他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敢做不敢当的!”

方正清觉得好笑,但更多的是窝心和眼热。

没曾想,在他受伤狼狈之际,给他安慰的,会是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小女子。

方正清拿出盆里的帕子,擦了擦黏腻的手掌心,他将手帕重新扔回盆里,就像要将长孙玄彻底清除,“孩子确实是他的,不过不是他抛弃我,而是我不要他了。”

小柳只当他在逞强,愈发觉得人面兽心的负心汉臭不要脸,居然连抛弃妻子这等事都做得出来。

“柳儿,出来吃饭了!”外面忽而传来一道沧桑的男音。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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