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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都别碍着我捡漏(522)

初挽漫不经心地看着,看得有些昏昏欲睡了,她有心想离开,不过看看外面的雪,好像并没有停的意思,这让有些沮丧。

天要黑了,等会应该给陆守俨打个电话,省得他担心,至于她自己,可以在附近找一家酒店先住下。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看到前方的拍卖品,只扫了一眼,整个人便为之精神一振。

她仔细看过去,这是一件宣德蛐蛐罐,圆腹坐盖式桶罐,官外装饰着明朝早期的缠枝瓜果纹,用的是进口苏麻离青料,颜色蓝中泛紫,沉稳大气,苏料铁斑锈深入胎骨,这一看就是难得一见的大开门。

其实宣德进口苏麻离青料的青花瓷在别人看来自然是宝,但初挽收了这么多物件,就如今她的收藏来说,也不至于如此看重。

这宣德蛐蛐罐,妙就妙在量少。

明朝万历年间就有文人提起,说宣德蛐蛐罐价格贵重,不比那大罐便宜,而清朝文人提起宣德蛐蛐罐,则是夸赞“精细绝伦,后人得宣窑蛐蛐盆者,视如奇珍”。

清朝就已经如此珍稀,更不要说如今,满世界博物馆找,全须全尾的宣德蛐蛐罐都找不到五件!

但是眼下这个,却是釉色发亮,仿若新品,实在是罕见。

初挽看着这宣德蛐蛐罐,一路的奔波劳累,以及遭遇大雪天的沮丧,全都烟消云散,满心只有欢喜,甚至觉得自己就是运气好,就是和好东西有缘,遇到大雪随便找个地方躲雪,都能遇到这么一件好东西。

这时候,拍卖主持人正在介绍这件宣德蛐蛐罐,初挽听着这主持人介绍,感觉主持人不太有底气,又状若不经意地扫过场上人的目光,显然大家也没有太上心的。

她心里一动,便明白了。

这是把正经宣德蛐蛐罐当成新仿了。

其实这倒是也正常,毕竟宣德年间的物件留到如今,一般人见过的都是斑驳苍苍或者带着磕带着冲,像如今这件颜色如此鲜亮且几乎完备无缺的几乎少见。

这些洋人看中国古玩本就是二把刀,这种荒僻之地的拍卖场次,也未必请到了顶尖的鉴定师,就这么看漏了,完全有可能。

但是初挽看这种瓷器,却是一看一个准。

这种瓷器,不能看颜色是不是鲜亮东西是不是完备,而得看气韵,看画工,更得看润光,看棱角。

眼前这件宣德蛐蛐罐,打眼一看仿佛是新的,但是那气韵一瞧就是老的,瓷器带着一种年代沉淀下来的宝光,一点不发贼,细腻油润。

而且从画工胎体看,那胎色,以及底部那层薄薄的釉水,这都是十足十宣德年间的风格,这些细节现代人是很难模仿的,哪怕模仿到位,在初挽这种大行家眼中,也难免有了“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

初挽这么看定了后,便耐心等着主持人的介绍,等主持人介绍过,便开始拍卖了。

她自然不愿意贸然出价,毕竟在别人眼里,这就是一个仿品,她突然蹦出来出手,难免引人多想。

这款蛐蛐罐拍卖底价非常低,是一百美元,不过初挽并不敢大意,在拍卖会上,经常出现底价几百美金,但是最后成交价可能是几十倍甚至几百倍的,这就得看竞拍气氛是不是激烈了。

初挽本来的打算是,如果有人出价,那就让他们出,等差不多剩下一两个竞拍者的时候,她再直接出价给抢过来,这样她的对手只有一个,只要击溃对方的心理,她就直接赢了。

可是让初挽没想到的是,这蛐蛐罐竟然没人出价。

没人出价!

初挽没办法,只好自己出,谁知道她一举牌,马上就有两三个跟着的。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没看好,还是也想采取她这个策略?

不过好在那两位出价者跟得不太紧,看上去也不是太势在必得,于是等初挽不紧不慢地跟着,等到价格到了四千美金的时候,她缓了口气,没再跟着举牌。

拍卖师开始喊“四千元一次”的时候,那位竞拍者看向初挽,初挽不举牌。

那位竞拍者仿佛松了口气。

这时候,拍卖师继续喊,当拍卖师要喊“四千元最后一次”的时候,初挽突然举牌,直接报价五千美金。

那位本已经胜券在握的竞拍者,突然间看到四千元一直蹦到了五千元,也有些懵了。

初挽淡淡地扫过对方。

竞拍者皱眉,显然开始犹豫挣扎起来,如果只提了一两百美元,他也许冲动下就跟了,但是提升这么多,超出了他的心理价位,他不知道要不要跟。

跟的话,怕得不偿失,这东西根本不值。

而就在竞拍者的犹豫中,拍卖师的三锤落下,初挽成功竞拍。

五千美金,不算一个小数目,但是宣德蛐蛐罐,全世界没几个,这绝对是大漏了。

初挽成功拍了宣德蛐蛐罐后,直接交了现金,之后抱着蛐蛐罐回去自己车里。

这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周围荒僻,又漫天大雪,她也怕万一出事,开出去一段后,找了一处电话亭,给陆守俨打电话,说了大致情况。

陆守俨果然担心,详细问了她周边的情况,表示让她不要动,他来接她。

初挽:“我自己开车回去就行,我就是怕你担心,和你说一声。”

陆守俨却道:“我查地图,看到你附近有加油站,你先过去加油站等着,我和建晨一起过去,我们开车过去,你不要动了。”

他声音不容置疑,初挽也有些无奈:“行吧……”

早知道不给他打电话了。

当下初挽只能停靠在加油站,慢慢等着,这边加油站旁边有个小市场,她过去看到几个卖速食品的,便随便要了一份。

那速食品竟然是两个烧饼状的面饼,里面夹了一些肉,有些像中国的肉夹馍。

她这么边吃着,边看外头,没多久,陆守俨果然到了,她忙迎出去。

陆守俨看到她,当即把她拽上了车,上了车后,拿着一件冲锋衣给她裹上了:“多大人了,下雪天穿这么薄出来。”

他神情不悦,初挽也不敢吭声,只好默默地裹紧了冲锋衣。

陆建晨从旁更没敢说什么,麻溜过去开初挽那辆车了。

陆守俨开着车,缓慢地行驶在风雪中,天黑了,高速公路也不敢走快了,只能慢慢开。

初挽小心地看他一眼:“出来的时候没下雪……是突然下雪的。”

陆守俨瞥她一眼,看她那心虚的样子:“也没说你什么。”

初挽便笑道:“我就知道你担心我,你担心我就说,干嘛冲我摆脸色!”

陆守俨哑然失笑:“你还有理了。”

初挽:“那是当然,我万年有理。”

陆守俨扬眉,笑看她一眼:“好了,回家吧,今天给你炖了鸡汤。”

这天确实冷得厉害,据说是最近几年从未有过的大雪,一路上还看到一些抛锚的车子等着救援,陆守俨和陆建晨不敢开太快,就慢慢地走,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几个人都又冷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