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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他不肯和离(108)+番外

作者: 丹锦 阅读记录

“刘家现下开的矿,全是药物矿。玉石买卖只是收原石低买高卖,根本分不上玉石矿那杯羹。但仅仅是这样,如今也越来越招人眼红,在江阳已是被好几户大族联合朝中高官打压。直到你的婚事出来,境况才好转些许。”

说到此处,他轻声叹口气,续道:“可那些背后手眼通天的,又如何不知道你这婚事是怎么回事。他们只是看在圣上要利用你的份上,如今暂时放一放,就等着你倒了再上来瓜分刘家。

“但宝石矿的利益太大,一旦外面得知,必然会蜂拥而至。届时唯有托庇于太子,才有可能保得下来。既须要靠山出力,那分出一半润便算是不成文的规矩。”

白殊缓缓眨眨眼。他先前想得太简单,完全没料到这事背后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谢煐竟然也纵着他,什么都不说。

“这样一来……天子是不是就会知道我与殿下合作了?”

虽然被知道也无所谓,但白殊其实还挺喜欢欺骗皇帝的感觉,有机会的时候也能暗暗挑事。

刘继思却笑道:“那也未必。你与刘家总还隔着一层,若在天子面前做做戏,有可能让他相信我刘家目光短浅,为了利益而背叛你靠向太子。毕竟,若要求得天子庇佑,估计得献上宝石矿八.九成的利润,我们可就是全白干了。”

白殊嘶一声:“他想要小金库,还吃得这么狠。”

刘继思看着天真的表弟,摇了摇头:“史上还有过看中臣子产业便明抢的皇帝,当今至少还要一层面皮。所以说,这样一条宝石矿,背后靠山至少也得是宰相才能保住。刘家为此而倒向太子,你拦不住也不出奇。”

白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片刻之后,他又端正起脸色:“那便三七分成吧,我们拿三成。只是,我得和表兄把话说在前头——太子殿下给刘家当靠山,仅仅是护佑刘家不被欺负,可不是让刘家打着太子的旗号做违律的事。”

刘继思一愣,随既笑开:“三郎放心,我刘家若真是能做昧心事的奸商,早攀上靠山了,又怎会在江阳受排挤。”

白殊这才和缓下来:“开矿是苦活,表兄手中宽松,也待矿工们好些,回头我整理一份矿内安全指南给你一观。”

刘继思点头应下,叹息道:“三郎真是心善。”

要事说完,他重新打开门窗,唤人送来给白殊挑的玉。

几位仆役端上来好几块大大小小的红色石头,又有几位婢女送上放有玉佩的托盘。

待白殊看过一遍,刘继思道:“都是我攒在手中的上好赤琼,不知你想要多大的。”

白殊让小黑计算过大小,挑出一块色泽更明艳的:“就它吧。”

接着又去看玉佩。

这些玉佩各色都有,白殊一件一件看过去,突然指着两块并排的问:“这两块的图案,是不是上下相反的?”

刘继思过来看看,笑道:“三郎好眼力,这云纹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这个。我记得是……本来想雕两块一样的,搭着卖一对,但匠人为了避开玉中杂质,就给改成了这样。你常穿浅色衣服,左边这块倒是很配你;若是哪天穿的衣服颜色撞了,可以换上右边这块。”

白殊看着那两块玉佩,笑道:“好,两块我都要了。连上刚才那块赤琼,表兄算算钱吧。”

刘继思摆摆手:“你拿去便是。”

白殊却摇头:“这些不同,我得给了钱才能安心用。”

刘继思也没勉强,报了个数:“回头我从你分润里扣就是了,账会记好的。”

白殊这才满意,另挑了穗子让婢女给其中一块缀上,再和刘继思闲聊片刻,便起身告辞。

*

回到上景宫,白殊换过一身衣服,看着时间差不多,就要去寻谢煐。

不过,他刚出了门,就见谢煐走进院中。

谢煐上下打量过他,见他穿着白色道袍,外头难得配了件绯色氅衣,衬得白净的面上都多一分血色。腰间挂一块赤琼佩,中间是个平安扣,外层围绕着吉祥云纹,下方缀个暗红色穗子。

白殊迎上前问:“骑马还是坐车?”

谢煐看向院中还未卸的马车:“坐你的马车便可,省得再套车麻烦。”

白殊自是无所谓,京城内的路维护得好,他的小马车也走得平稳。

不过,上车之前他让知雨取来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放着块玉佩。

“和我腰间这块一同向表兄买的。”白殊接过来递给谢煐,“我瞧着好看,想送给殿下。”

谢煐微愣,接到手中细细看过。

这块是羊脂白玉,式样与白殊腰间那块相差不大,同样中间一个平安扣,只外围的云纹有些不同……

谢煐抬首:“这云纹和你那块上下相反?”

白殊笑着夸他:“殿下好眼力。”

谢煐深深看他一眼,转手递给身旁的冯万川:“拿去缀个明黄穗子。”

这听着是要平日里穿常服时戴了。

白殊笑容加深,又从知雨那拿过另一个小盒子打开:“暗红色的穗子我多要了一条,应当和殿下那块龙形墨玉挺搭。”

谢煐又看看他,再次接下来转给冯万川。

两人这才登上车,一同去往卫国公府。

卫国公与老夫人听闻两人同车而来,看他们的目光都越发柔和。

老夫人听着孩子们说话,将白殊和谢煐夸了又夸。

卫国公微微一瞪薛明芳:“就你最没用。”

薛明芳委屈:“这是殿下没给我派任务!”

旁边贺兰和给他倒酒,低声道:“多敬酒,敬祖父、敬殿下,祖父就顾不上你了。”

薛明芳嘿嘿笑着举起酒盏。

一顿晚膳吃了一个多时辰。卫国公府的酒烈,两人离开时谢煐已经微醺,上了车便半躺下来。

这辆车是白殊日常在京中出行坐的,不多宽敞。他这一躺下,就贴到了靠着软枕坐的白殊身旁。

白殊看他闭着眼,暗中戳戳小黑:“太子醉没醉?”

小黑扫描过:“半醉。”

白殊想了想,将怀中黑猫放下,拍拍谢煐肩膀:“殿下,起来一下让我挪过去,你枕我腿上,能舒服些。”

谢煐微睁眼看他,依言半撑起身,待白殊挪好位置,便将头枕上去。

白殊给他松了松发髻,伸手揉着他两边太阳穴。

谢煐就这样仰头看着人,好一会儿后,抬手抚上白殊的脸。

他手指上有握剑和握笔留下的薄茧,在白殊润滑的脸上划过,带起一丝微痒。白殊不由自主地侧过脸,在他手指上蹭一蹭,还忍不住低笑一声。

谢煐顿时眸色更深。

他长指向后伸去,穿进白殊发间,缓缓扣到白殊脑后,微微用了些力。

这力道并不足以将白殊压下来。

不过,白殊还是停下动作,侧转着身缓缓向下弯腰。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渐渐能看清彼此眼中的倒影。

白殊略偏下脸,鼻尖在谢煐高挺的鼻梁上轻轻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