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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他不肯和离(11)+番外

作者: 丹锦 阅读记录

他不动声色地在脑中问:“小黑?”

小黑的声音响起:“有人在查你,我在跟着他。有危险我会向你示警。”

白殊应声“那回去再细说”,便继续专注于和刘道守聊天。

表兄弟两个直到天黑透才聊得尽兴,刘道守亲自扶着白殊上马车。

临走时,白殊对刘道守道:“表兄下场之前怕是不方便去国公府,若是有事寻我,便派人来找知雨说一声,我可出来见你。”

“好好。”刘道守一边应着一边给他关车门,“快些回吧,一会儿该宵禁了。”

大煜实行宵禁,不过只禁坊外街道,而且时间不长,各坊门亥时方闭寅时便开。坊内则无禁令,热闹的街区甚至灯火亮到天明。只是白殊回家要从永宁坊到永乐坊,的确得赶在宵禁前离开。

刘道守就着小厮手中的灯笼站在院门口,目送白殊的马车远去方才返回。

*

知雨原本以为要从大门进齐国公府还得费一番周折,却没想到竟有门房候在门前,一见他们车到便殷勤地给开门卸门槛,还催着知雨赶紧送公子回院子,都没让知雨下车。

知雨一边赶着车往白殊住的院子走,一边隔着车门和白殊嘀咕:“这莫不是明日的太阳要打西边出来?”

白殊特意打开窗,刚才马车进门那一会儿,黑猫已经灵活地钻进车内,白殊正把新得知的信息挑着重点简明扼要地告诉小黑。

这边说完,马车也在院子里停下了。

原身住进这院子时继母还未进门,后来继母也没合适的理由把正经嫡长子换去偏僻地方,所以住的院子还算宽敞。可也就剩宽敞,一应用具多年未换新,平常只留个粗使仆役守着,次次回来知雨都得忙活上好一阵。

但今天,不仅四处点着灯亮堂堂,还有两个婢女两个小厮候在门前,就连小厨房都透出光,显然是灶上留有火。

知雨伸手扶白殊下车,压着声音继续嘀嘀咕咕:“怕是还要下红雨啊,不然怎会如此反常……”

白殊却心知必是婚事已经敲定,他现在是皇帝对付太子的重要棋子,才换回这点待遇。不过他对这些都不在意,该帮原身讨的债,他总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几个婢女小厮畏畏缩缩地上前行礼。白殊抬眼扫过,见都是十三四岁未长开的少年少女,再一看他们养得并不精致的脸和手就知道,原先都是做粗使活计,临时赏了衣服换到这边服侍而已。

白殊挥挥手:“不用近身伺候,要干什么你们听知雨的。”路过小厨房又多问了句:“烧着水吗?”

见四人讷讷点头,便吩咐那两个小厮:“你们去兑两桶热水,我冲洗一下。”

知雨不赞成地道:“郎君,夜间凉,还是等明日再沐浴为好。”

白殊在外头跑了一天,既然有条件就不想委屈自己,只道:“无妨,我动作快些就行。”

“可刚才门房叮嘱,国公让郎君一回来就去拜见。”

“国公清晨要上朝,现在肯定已经睡了,明天再说吧。”

知雨劝不住,只好细细吩咐小厮们兑多热的水合适,又让一个婢女去煮姜汤,另一个去灌汤壶铺床。

白殊抱着黑猫走进屋略看了看,见打扫得挺干净,就解下大氅随手往卧房的屏风上一挂,转身走去浴室。

两个小厮明显做惯活,动作麻利地送进来两桶热水,小房间内倾刻间就雾气腾腾。

白殊没让知雨服侍,自己快速地冲个澡,换上一身道袍,清清爽爽地走出去。不想才绕过门口屏风,就发现知雨满脸愁容地守在那儿。

知雨见到人,立刻两步上前,压低声音道:“郎君,国公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谈判

依着规矩,白殊回府之后首先该去拜见父母。

但现在已经夜深,估摸着国公和夫人都已经歇下,知雨又心疼自家郎君车马劳累,就没狠劝白殊。只想着一会儿自己走一趟,给正院递个消息,明日一早再催郎君过去请安就好。

却不想,齐国公竟然一直等到现在,甚至不是派人通传,而是亲自过来!以自家郎君在府里的地位,知雨真看不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白殊却丝毫不慌乱,还伸手在知雨头上揉了一把,便越过他走进厅堂。

这里的灯比刚才又多了好几盏,相当明亮,当中坐着个白面美须的中年文士,正是原身的父亲,齐国公白泊。

白殊施施然走过去,扬起袍袖在他对面坐下。

白泊皱眉看着他,似有一刹那想喝斥他无礼,却不知为何忍了下来。随后又瞥一眼知雨,淡声道:“你出去。”

知雨不安地看看白殊,见白殊点头,才跟着白泊的长随一同走出门去。那长随立刻回身将门关好,守在门前,知雨便跟着站在一旁。

白泊沉下脸色,不悦地道:“我辰时便通知夫人把你接回来,如何这时才到。”

白殊在心里转换下时间,估摸着是自己的马车和国公府的人正好错过。不过他没打算细说,只倚着扶手,有些懒洋洋地回道:“国公清晨还要上朝,寅夜来此该是有要事,就别浪费时间训我了吧。早些说完,还能回去歇上个把时辰。”

白泊眉间皱出个川字,突然在扶手上一拍,低喝:“这是你和父亲说话的态度?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白殊面色不改,还微微一笑:“我只在八到十岁跟着先生认了两年字,不曾读过什么书。”

白泊完全没想过竟会被儿子当面顶撞,整个人噎了一瞬。

白殊没给他反应时间,紧接着又道:“而且,我过不了多久就要进东宫,读不读书也无甚紧要吧。”

白泊正要斥责,猛地听到这一句,到嘴边的话一下消了音,目光却立刻变得锐利。

他盯着白殊看了片刻,心下将整件事前前后后想过一遍,确定不该有纰漏,才缓缓道:“什么进东宫?你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

白殊再次笑了下,声音不紧不慢,但分外笃定:“都这时候了,国公何必还想瞒着。若不是已在殿前议定了太子婚事,又怎会突然把我叫回来。”

白泊双眼微眯,脸上的怒色全然收起,却透出股比方才更威严的气势来。

白殊也没让他猜,直接道:“国公或许不知,我这些年虽没读过几本书,可对卜算之道研究颇深。国师的谶语已经传出半月有余,联系以前术士对母亲说过的话,我还有什么参不透的?”

白泊又盯着白殊片刻,慢慢垂下眼,那周身的凌厉也随之收敛。等他再抬起目光时,面上竟然还带上了些许慈和。

“你既然已经知道……”

不过,白殊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径自道:“我听说,太子殿下凶暴狠戾。我虽不敢违抗天命,却也得想法子给自己找条活路。”

白泊三番两次被抢走主动权,暗自运运气,才维持住温和的模样。他装作没听懂白殊话里的意思,岔开话安慰道:“如何就到了这般地步。你可是我齐国公的嫡子,太子总还不敢对你动手。况且,圣上与国师也不会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