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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他不肯和离(142)+番外

作者: 丹锦 阅读记录

白殊右手中的匕首滴着血,他正抬起左手,用袖子擦拭喷到下巴和脖子的血,左边胸口也被染红一片。

冯万川呆愣过一瞬,才转着眼珠去看地上的管事。只见那管事一手按住被划开的喉咙,面上还维持着瞪眼的震惊模样,死不瞑目。

白殊甩了下匕首,又走上前弯下身,在管事身上将匕首擦干净。直起身后,他看向冯万川,温声道:“让冯总管受惊了。”

冯万川嘴巴开合几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没有,幸好楚溪侯没事……”

此时,后方传来追兵的脚步声。

白殊再次叮嘱冯万川“躲好”,自己也跑向一处假山。

冯万川默默转向相反方向,找地方躲藏。

后方谢煐被四个蒙面人缠住,他绕着游廊柱子与栏杆,将其中两人的腿刺伤,就没再恋战,转身向回跑。

谢煐的速度比蒙面人快,甩下后方两人一小段距离,看见前方那两个蒙面人分散开,正在假山花木间搜索。趁着他们落单,他先冲向其中一人,提剑就刺。

另一人立刻跑过来想围攻,但谢煐剑法精妙,短短时间内就已杀死对手。剩下那人不得不单独面对他,不过后方两人很快赶了上来。

谢煐没逞强,绕着假山花木与三人游斗。

没多久,月亮门那突然传出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有一队人拿着火把奔向这边。

藏在暗处的白殊抬头望去,正是被小黑找来的东宫卫,而守着月亮门的蒙面人则已经不知所踪。

既有人冲进来,剩下的三个刺客马上撇下谢煐要跑,却被谢煐缠住一个。可惜,那人眼见着走不脱,干脆地自我了断。

白殊走出藏身处,靠向同样出来的冯万川,将手中的匕首塞到他手里,又脱下染血的氅衣,示意他穿上。

“刚才情急,冯总管没摔伤哪儿吧?”

“没没,咱家皮糙肉厚的,扛摔。”

冯万川一边答,一边心情复杂地伸手穿衣,看见谢煐走过来之时,握着匕首的手都有些颤抖。

谢煐和白殊相互打量过,都确认对方身上没大伤,便放下心。

卫率很快带着东宫卫跑到近前,谢煐向后方示意:“后头游廊上还有两个,孟大去。”

孟大立刻点出三个人,继续往里跑。

东宫卫过来了好一会儿,后方的白泊才带着白府总管和一些官员赶到,安阳府尹谢元简也在其中。

刚才这队东宫卫突然闯进白府,什么都不解释就往后院闯,口口声声有急事要找太子,把前院吓得一团乱。白泊试图让家仆拦人,但东宫卫都是实战经验丰富的精锐,片刻功夫便突破阻拦,随手抓个家仆逼他领路去祠堂。

白泊寿宴被扰,脸色阴沉地带着人跟来,但此时看见被东宫卫拖在一起的三具尸体,他的面色已是由铁青转为苍白。

他指着那些尸体问谢煐:“太子,这、这些人是谁?”

那三具尸体中除了一具是管事打扮,另两具都穿着夜行者衣衫,蒙面巾已被扯下。

白泊问过这句,似才想起来,面上露出关切:“太子可有受伤?三郎呢?”

谢煐冷着张脸看他演戏,淡淡道:“无碍。至于这些人,就要问齐国公了。为何你白府后院的祠堂里,会藏着要刺杀孤的刺客?”

“这……”白泊茫然地四下望望,“这臣也不知……总管,这是怎么回事?”

总管吓得全身都在抖,带着哭腔道:“小、小人也不知道啊……府里怎么会有这些人潜进来……”

谢煐心中腻味,直接转向谢元简道:“即使谢府尹在这,就让谢府尹查办吧,安阳府的事,本来也该谢府尹管。”

恰在这时,孟大带人抬回两个刺客,对谢煐禀道:“属下赶到及时,拦住了他们自尽,还有气。”

谢煐点个头:“交给谢府尹。”

他心知肚明——这两人没死,估计就是专程留下来为白泊撇清关系的,说不定又是“史更汉叛党”。

谢元简走上前看看,问道:“太子适才说,这些刺客是藏在祠堂里?”

谢煐便将先前情形简单说了下。不过他隐去了白二,以及白殊对管事的试探,只说白殊突然身体不适想返回,管事就叫出刺客。

谢元简转眼看看被冯万川扶住的白殊,以及冯万川脚边掉的匕首,和他零乱的头发、身上明显不合适的氅衣,心中觉得有些怪异。

冯万川见他打量自己,对他笑笑:“那些刺客不仅要杀殿下,还要杀楚溪侯,咱家刚才就扮成楚溪侯骗他们。对了,这管事也下了手,他是咱家杀的。”

谢元简点下头,心中更是诧异——看起来,太子对楚溪侯护得很紧,两人的关系或许真和外头传的不一样。

不过眼下重要的是刺客。他压下心中想法,转向白泊问:“齐国公,不知都有哪些人知道您今晚要让楚溪侯来给先夫人上香?”

白泊迟疑着说:“好像没几个吧……总管,你和谁说过吗?”

总管指指地上的管事,小声地道:“当时便是他向国公提过一句,说楚溪侯重阳没在,今日回来了可以祭祀先夫人,国公便让他备好香与供品。这不是什么大事。国公既吩咐他去办了,小人就没再和旁人说。”

谢煐不耐烦再看,反正这事怎么样都不可能会落在白泊头上,此时打断道:“谢府尹慢慢查,孤先回府了。”

白泊闻言要送,也被谢煐以查案为重拒绝。

谢煐带着白殊与东宫卫离开白府,回到宽敞的太子车驾上。

冯万川脱下白殊的氅衣,稍微打理下头发,坐到车夫身旁。他今晚受到点惊吓,现在走路怕要跟不上车,还是坐着为好。

车夫一抖缰,马车慢慢动起来。

车里的白殊给小黑顺了一把毛,再拿起案台上的水壶给自己和谢煐倒水。这太子车驾不仅外观宽敞豪华,连内里设施都做得十分精巧,案台里有个暗格,可以放炭火温着水。

喝过温热的水略缓一缓,白殊让小黑给谢煐扫描一回,确定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便拉开抽屉拿出酒精和干净的布巾。

“先消个毒,回府洗过澡再上药。”

谢煐盯着那酒精看了片刻,才背过身去。

白殊将他破损的衣物撕开一些,笑道:“这么浅的伤口,不多痛的,忍一忍。”

谢煐轻轻“嗯”一声。

背上一处,手臂上两处,腿上一处。白殊一边沾着酒精给他消毒,一边问:“那些杀手怎么样,会是白府的人吗?”

谢煐想了想,回道:“受过专门的训练,单一个比不过上次青州那个女杀手,但配合起来不好对付。这类人日常训练不能停,该是需要的时候才调人手来,平日不太可能在白府里当家仆,家仆里知道白泊来历的估计也不多,否则太容易暴露。”

白殊点头道:“那个管事就是普通人,不过杀意很强烈。白迁……我二哥,你感觉他是真想给我们报信,还是被安排的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