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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他不肯和离(170)+番外

作者: 丹锦 阅读记录

白殊却道:“大娘也是我妹妹,我总该关心一下。倒是葛西尔首领和伊落祭司才是受牵连,让他们先走吧。”

谢煐没出声,但明显是要留下的意思。

最后就只有葛西尔和伊落离开。

顾士玄则出门去找在附近值守的羽林卫问话。

白殊装着闭眼休息,在脑内和谢煐说着话。谢煐赶在这事之前接上系统,倒是方便了他们在公共场合随意说话。

白殊:【白泊不是才把肃王推出来,这时候嫁祸给他,总不能是想杀他吧。和皇帝换子,对他的谋反大业能有什么帮助?】

谢煐:【只凭此事,还杀不了一个王。但如果坐实谢琢杀他女儿,天子会给他一些补偿,作为留下谢琢性命的交换。】

白殊:【所以他想用女儿交换的不是肃王的命,而是天子的后续反应……我记得怀伤先生说过,大理寺算是宁西王那一派的?】

谢煐:【大理寺卿是中书令正经收进门的弟子,少卿又是中书令点的进士,下面也有不少人和中书令、宁西王有拐着弯的关系。中书令和宁西王对大理寺的影响力非常大。】

白殊:【宁西王和肃王毕竟都是出自范家,真能把杀人罪名扣到肃王头上吗?】

谢煐:【这其实得看天子。不过,白泊要的应该就是大理寺和肃王这层关系。】

白殊将他这话在脑子转进几遍,恍然大悟:【正因为有那层关系在,大理寺断出来的结果就会没那么有说服力。】

谢煐暗暗回个赞赏的目光:【重要的是,天子会给白泊什么补偿。】

两人议论过一会儿,顾士玄回来了,表情虽然变化不大,但眼中有些愁色。

白殊看他这模样,若有所思:【白泊不会连羽林卫都能安插人吧。】

谢煐微眯起眼:【白泊当年能通过史更汉掌握北衙禁军,就算天子防着,也难说他是不是还能故技重施……】

这时,肃王被领了进来。

不过,顾士玄没能从他嘴里问出一点东西。问人在哪,就是喝沉了酒在睡觉,身边没有人。问玉佩就是丢了,不知道怎么丢的。

直磨到天黑,马上要放烟火结束宴席,也没个结果。

最后是嘉禧帝派人来传话,让今日先散了,明日大理寺再继续查。

白殊跟着谢煐走出殿外,返回十福殿。

路上,只听几声响,天空中就炸开了烟火。

两人不由得抬头望去。

五彩斑斓的流光在夜空里划过,煞是美丽。

白殊仰脸看着,心中感叹:【但愿白泊能沉得住气,等到我们的手榴弹配备给所有东宫卫。】

谢煐在黑暗中伸过手来和他相牵,在他手心捏了下。

齐国公千金遇害,齐国公府为其大办丧事,道场法会连着做,日日都能听到府中传出的诵唱,据说齐国公夫人在法事上哭晕过好几回。

随之在暗中传开的,还有肃王就是凶手的流言。

才没两天,安阳城里就传得沸沸扬扬,连肃王有一块玉佩落在现场的细节都传出去了。百姓们私底下都在议论,肃王是如何对白大娘子见色起意,逼迫不成就痛下杀手。

然而,大理寺最后查出来的凶手,竟是白大娘子的贴身婢女。凶手因日常琐事被打骂而怀恨于心,在宫中旁边无人时伺机下手,又留下捡到的玉佩,企图嫁祸肃王。

这婢女被判了弃市,行刑当日众多百姓都围过来观看。随后又一条流言从刑场中迅速往外传——这婢女是替肃王顶罪的!

中书令与大理寺的关系人尽皆知,而中书令是宁西王的岳父,宁西王与肃王之间又与别个兄弟不同。

再说那婢女,也不是白大娘子的贴身婢女,而是齐国公夫人的,只是那日临时指派去白大娘子身边服侍,琐事旧怨之说实在可笑。可怜她一条命,就这样为了保下真凶而凭白丢了去。

事关皇室脸面,孙宦官不得不将那些流言转告嘉禧帝。

嘉禧帝面色阴沉地听着。

孙宦官说完,又问:“要不要抓一些人,震慑一下?这样下去,不知还会传出什么离谱的话。”

嘉禧帝凉凉地看他一眼:“靠抓人治流言,只会让流言愈演愈烈。”

孙宦官忙躬身:“是老奴愚钝。”

嘉禧帝长叹一声:“民间会传出那些流言,是知远不满意朕要保五郎。”

先前大理寺查来查去,怎么看都是肃王嫌疑最大。但肃王抵死不认,大理寺卿又不敢对他用刑,只好如实报给嘉禧帝。

嘉禧帝看完卷宗,其实心中已经认同这个判断,可肃王是他儿子,他总不能真让儿子抵命。最后便是寻个替死鬼,快速结案。

而白泊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日日都是一副憔悴神伤的模样。最重要的是,他一消极怠工,许多事情就卡住了。眼看年关在即,这样下去就是满朝上下都过不好年。

嘉禧帝一想起这几天来觐见抱怨工作的诸多臣子就头疼。

他和白泊君臣相得十几年,白泊为他谋取来极大的利益,可以说他的内库有一大半是白泊为他填满的。近年他精力不济,便渐渐放手给了白泊更大的权力,也是这十几年下来才积累出的信任。

哪知竟会遇到这样的事!到了如今,他便是想将权力收回来,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办到的。而且,放眼满朝上下,还再找不出一柄像白泊那样聪明、好用又贴心的刀。

为了这么点龃龉就君臣离心,实在是不值得。

想到此处,嘉禧帝禁不住问孙宦官:“你说,朕该赏知远什么,才能让他把这口气顺了?”

孙宦官想了想,也跟着愁眉不展:“不好办,齐国公既不缺什么,也不求什么……”

主仆两个相顾无言,一同叹气。

好一会儿后,孙宦官小心翼翼地道:“要不……先将肃王遣出京,至少齐国公不用日日见着他。待过得几年,事情淡了,再召回来便好。”

嘉禧帝:“遣往何处?”

孙宦官冥思苦想片刻,说了个地名。

嘉禧帝蹙眉:“那有点远吧,还那么穷。”

孙宦官劝道:“总要看起来会受些苦,齐国公的气才能顺。何况,有陛下接济着,也苦不到哪儿去。”

嘉禧帝思来想去,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遂点了头:“行,也该让五郎吃点苦头,才会长教训,日后知道如何行事。”

随后,嘉禧帝迅速找了个借口把肃王打发出京,连年都不让在京中过。

朝中官员一听便知——恐怕白府千金真是肃王下的手,天子这是在处罚肃王。

到得肃王离京这日,白殊登上永宁坊一座临着卯酉大街的茶楼,挑了二楼一间包厢,临窗坐着喝茶吃点心,时不时还喂一点给趴在腿上的黑猫。

二楼比坊墙略高,望下去视野开阔,能清楚地看到安阳城东边的春和门。

没过多久,白殊就看到卯酉大街对面的一处永乐坊坊门里缓缓行出一支长车队,从主车的形制与马匹数量便可猜到,是肃王离京带的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