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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他不肯和离(20)+番外

作者: 丹锦 阅读记录

嘉禧帝睁眼瞥了他一下。

孙宦官笑着解释:“太子婚事虽由礼部和东宫办,可内侍省这边也得配合一二。如若太子迁居,按封王赐府的例,宫里头也得出不少东西。”

嘉禧帝又闭上眼,轻哼一声:“先让政事堂议着,等拖过纳吉没出事,自然没必要迁什么居。”

“陛下圣明。”孙宦官静了片刻,又有些担忧地续道,“国师一脉辅佐两朝,先前只出过两句谶语。一是前朝中兴,一是高祖当立,都应了。老奴担心这次……”

嘉禧帝这次却是没恼,反而露出笑容:“那些听听也就罢了,不必当真。前朝中兴是推了个当时皇室五服以外的旁支上去,高祖更是直接改朝换代,没那样的谶语,怎好行事。

“至于这回……朕自登基以来,的确对国师疏于照拂,他想博取朕的关注也不稀奇。今日特意来提一句,不过是再次提醒朕而已。届时真没事,还能说自己做了法,再表一次功。”

孙宦官再次恭维:“还是陛下高明,一眼便看透人心。”

嘉禧帝得意地笑笑:“不过他既来了,朕也不能无视。一会儿你去传个话,往后给应玄观的一应份例都加一倍。”

孙宦官低声应着是,又夸了一番嘉禧帝仁德,直捧得皇帝喜笑颜开。

*

谢煐被入宫耽误了时候,回到东宫便立刻带着三名心腹去张峤安排之处密见恩师怀伤居士。

怀伤听三人详细讲完,尤其是谢煐补充的入宫一段,抚着须道:“国师一脉向来只卜吉凶,不问世事,此次该是被张公打动,方出面相助。”

薛明芳撇撇嘴:“他卜出的谶语被人那般瞎解释,成了被利用的工具,估计心里也憋着气。”

张峤道:“内城防务归属南衙禁军,近年天子已经渐渐换齐了他的人。虽东宫防卫自成一体,可卡着内城门这一关,总是危险。如今既然国师出面,哪怕殿下只是迁到永乐坊,都可大大降低禁军的掣肘,行事起来方便许多。”

薛明芳接话道:“我看天子不会同意。他一直想往东宫伸手伸不进来,哪可能放殿下龙归大海。”

张峤却是狡黠一笑:“季贞,你薛家用兵总不会都是直来直往的吧。”

薛明芳听得一愣。

张峤续道:“国师不是说了——纳吉之后,气冲紫微,于天子有损。”

薛明芳脑子转了转,恍然大悟地笑了:“这话好!”

贺兰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问:“这样说来,殿下是决定留京成婚了?”

此话一出,薛明芳的笑立刻僵在脸上,随即愤愤地道:“好你个张子山,我都给你绕进去了!受辱嫁人的可是殿下,你这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张峤无奈地瞥一眼贺兰和,才对薛明芳道:“我倒是不介意以身相替,可这事也不是我能替的。”

怀伤突道:“此事,也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待四人都看过来,他续道:“天子此举,只为阻止殿下借婚事结上有力姻亲,诞下正经皇孙。但在名声上,殿下可是为国牺牲,只要好好传扬,倒是项美名。”

他转而看向薛明芳:“反,是下下之策。殿下最大的倚仗是正统,非到绝处,轻易不可自毁根基。何况,便是能在北地与天子分庭抗礼,要拿下全土也非易事。内乱一起,苦的只会是黎民百姓。”

薛明芳倒是没有不甘之意,诚恳地道:“先生教训得是。”

怀伤又温言道:“我知你也是心疼殿下。不过,听殿下适才所言,老夫倒以为,那位白三公子可以合作。”

谢煐原先一直沉默着,此时目光在三名心腹面上扫过,问道:“你们觉得,他说的脑中有书库,有几分可信?”

三人相互望望,贺兰和先开了口:“以他先前拿出的三样东西,虽然不排除真有天生奇才,但从常理论,的确不太像同一个人钻研的方向,尤其那卷书册。方才再听殿下提到那些赚钱法,还有什么酒精,就更是如此。”

张峤斟酌着接上:“不过,白三郎有句话说得没错,总归这些好东西都是真的。只要有用,倒也不必非要追究来处。”

此时,怀伤再次插话道:“这桩婚事还有一项好处。”

他直视着谢煐:“殿下大婚,天子总不能不让卫国公回京。”

谢煐目光闪烁一下,缓缓闭起眼。

再睁开眼时,他已换上坚定之色。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章 转机

刘道守昨晚与白殊聊得尽兴,写好信后还睡不着,又看了半宿的书,今日就起得迟了。

刚洗漱罢,他就问起信送走没,得知已有家仆带信去码头,才安下心。

结果,刘道守刚用完午膳,正打算静心温书,回家送信那家仆居然又回来了。

刘道守奇道:“今日不会一艘下江阳的船都没有吧?”

家仆忙躬身回答:“今日漕船众多,其余船只皆得让行,小人在码头上等了良久,就碰到进京的大公子。大公子观信之后,让小人不急着回江阳,且待他与郎君说过话。”

刘道守有些惊喜:“大哥?他怎会突然进京……那他人呢?”

“回来时路过安阳府,大公子听闻府门外贴出太子大婚的告示,便停车看去了,让小人先回来通禀一声。”

刘道守更是诧异。他昨日刚与白殊提到太子婚事,白殊还说自己会牵扯其中,竟然今日婚事就有了结果?

他起身也想出门去安阳府,却被家仆拦住:“大公子一会儿便到,郎君此时出去岂不是两边走岔。再说,如今安阳府前正热闹着,郎君与其费力挤进去看,不如等大公子到了与您说更快。”

刘道守一想也是,就歇了出门的念头,只是心再静不下来,干脆披上件衣服到前院去等。幸好没等多久,他们这一辈的刘家长子刘继思的马车便进了门。

刘继思与刘道守年龄差距挺大,今年已至不惑,刘家许多事务都由他来主持。

此时他下得车来,看到刘道守满脸焦急地等在一旁,不由得笑道:“九郎,你马上就要下场,还这么毛躁可不好。”

刘道守不及解释,只拉着兄长的手臂急声问:“太子妃是哪家娘子?”

刘继思脸色顿时有些怪异:“既将与太子成婚之人,还和我们有关联。”

已经昭告天下的事,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他直接在院子里就将告示内容说给刘道守知道。

刘道守直听得张大了嘴,好一会儿才喃喃道:“竟是如此……难怪他昨日专程来试探我,说会波及到我们刘家……”

刘继思听出不寻常,问:“怎么回事?”

刘道守回过神,拉着兄长直入屋中,将小厮都赶出去,关严门窗,才将昨日与白殊的交谈细细说了。

这下,连刘继思也跟着诧异非常:“我方才已经看过三郎那封信,觉得他提的买卖好归好,只是我们在京中并无靠山,便是开起铺子也会为人作嫁,还道是他年轻不晓事。现在听你这么一说,他该是早早盘算好了,想把太子也拉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