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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他不肯和离(217)+番外

作者: 丹锦 阅读记录

一行人回到驿站,东宫卫们立刻分散开,再次将驿站牢牢掌控住。

谢煐自己从马背上跳下来,反手抽掉背上的箭杆,再伸手扶下白殊。

葛西尔笑问:“有地方给我们待吗?”

白殊给他们指了处房间,笑着道声“辛苦”。

马匹自有孟大等人打理,谢煐见到知雨迎出来,便牵着白殊随他进了屋。

虽说昨晚驿站里只剩下知雨一人,不过能干的他已经为两位主人备好热水与热饭。

出门跑得一身沙,即使天冷,白殊还是快速冲洗一遍,又吃过些东西,才躺到炕上,还把小黑抓上来暖被窝。

谢煐冲洗回来,刚坐上去就蹙了眉:“怎么这么凉,我去让知雨添把柴。”

白殊伸手拉住他,笑眯眯地道:“不用,你睡进来便好,烧太热了你会难受。”

的确,这个温度对谢煐是正合适。他刚才说凉,那是对白殊而言。

谢煐平展了眉,眼中满是柔光,掀被躺进去,将人搂进怀里,在白殊额上落下一吻:“睡吧。”

被熟悉的温暖气息包围,白殊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

小黑从他怀中拱出来,趴到枕头边上。

谢煐伸手揉揉它脑袋,再给白殊掖好被子,也满足地闭眼睡过去。

心情一放松,白殊这一觉就睡得有些沉,再睁眼时都到了酉时。炕上只有他一人,小黑又回到了他怀里。

外间隐隐传来低声说话声,该是有人来向谢煐禀事。

白殊慢悠悠地顺着小黑的毛,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他已经许久没睡得这么好了。先前在风丘时还可以,伊落特意准备的暖阁很舒服。可来到历平,驿站的条件就要差上很多。

虽说白殊住的已是最好的房间,炕也一直烧着,可他还是难以适应。炕要是烧得低温点,上半边身是凉的,要是烧得高温点,下半边身又太热,整个人还燥得慌。

今天谢煐这个暖炉来了,才终于睡了个踏踏实实的安稳觉。

想着想着,白殊突然笑叹:【我都被太子养娇气了,有炕睡还嫌弃不够好。】

小黑舔舔他的手:【这里和未来的恒温条件没法比,谁过来都娇气。】

这倒也是。他那个世界的恒温系统成本不高,哪怕是白殊在荒星福利院的时候,也是住的恒温房。

白殊和小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过没一会儿,谢煐走了进来。

看白殊睁了眼,他坐到炕边,伸手在白殊睡得透出些薄红的脸颊上抚过。

白殊问:“刚才外头是谁?”

“卫率,东宫卫和西弗然的人都已返回。”

谢煐替他理下鬓边碎发,再捏起一簇头发把玩。

“泰粟大部分人已经逃回去,薛家军那三万骑会驻扎在长城缺口附近,直到缺口补好。他们已经派人去扶柴运粮草,让历平这边先支援几天。”

兵败如山倒,不外如是。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泰粟王被白殊杀了,各部首领现在也急着回去争权夺利。

这一仗已用不着再多说,谢煐转而问道:“起来吃点东西?已是用晚膳的时间。”

白殊眨眨眼:“是有点饿,但懒得动弹。”

谢煐俯下身,搂着他的肩膀将人抱坐起来,又拿过放在炕尾烘着的棉袍给他穿上。

白殊衣来伸手,接着又张口:“渴。”

谢煐抬眼看看他,起身去倒了水回来。

白殊却不接,只抱着小黑冲谢煐笑。

谢煐自己喝了,凑过来喂给他。

小黑从白殊怀里跳下地,小跑着离开房间。

白殊抬手环住谢煐脖子:“好像往后没我什么事了。”

谢煐眸色渐渐变得暗沉:“嗯,你只要管好‘重伤’的我就行。”

白殊伸舌舔过下唇,声音有些哑:“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差事……”

谢煐闭了闭眼,伸手将白殊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拉下来,声音同样喑哑:“先吃饭,你得攒点力气。”

白殊轻笑。

泰粟大军被打退,历平城里的气氛如同过年。

直到太子受伤的消息传出来。

有说只是轻伤,也有说伤得很重,不知哪个真哪个假。只是,太子始终没有露过面,连楚溪侯都开始深居简出,仿佛在印证着那个“重伤”的说法。

城中气氛很快从欢乐变得悲伤。毕竟,城中也不少伤亡。

白殊和谢煐在历平住了几日,等来领着禁军过来的薛明芳和贺兰和,还等来泰粟原先压境的那三十万骑也尽数撤走的消息。

至此,他们此行的目的全部达到。

十月二十六一大早,白殊低调地带着东宫卫离开历平,急行军返京。五万禁军随之拔营,只是以正常行军速度行进。

送回朝中的奏章是张峤起草,白殊与薛明芳署名。

大败泰粟五十万骑,诛杀泰粟王。

这一消息令朝野惊喜不已,而太子重伤的消息却只压在政事堂。

嘉禧帝心情颇为愉悦,天天都在暗暗祈祷谢煐早日不治身亡。

又过得七八日,太子薨逝的消息急递进京。

这次嘉禧帝没再压,直接在早朝上念出。他还想挤几滴泪表达一下自己的悲痛,却开心得根本哭不出来。可又不能真露出高兴模样,一时间却是忍耐得面容极为扭曲。

前几日大捷还是让群臣惊喜,今日群臣就只剩下惊了。甚至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太子这十几年躲过那么多明刀暗枪,竟然会在战场上受伤身亡?真的就……死了?

嘉禧帝几经努力,最终也只是拿巾帕擦擦眼角装个样子。

“太子此次立了大功,没承想竟没能等到朕的嘉奖。”他尽量低沉地一叹,“待楚溪侯扶棺进京时,朕罢朝一日,诸位爱卿都出城去接一接吧。”

满朝文武心思各异地躬身应是。

白泊散职回府,总管附耳过来道:“历平的人到了。”

“叫过来!”

白泊连衣服都不着急换了,脚下一转,直接去往书房。

探子很快被带来,将历平城里的事给白泊原原本本讲过一遍。

白泊紧皱着眉:“所以没人见过太子,根本不知道他伤势如何,究竟是真伤还是假伤?”

探子点头:“驿站那一整片区域都被东宫卫封锁,他们甚至连倒夜香的事都自己干,完全没办法潜进去。”

白泊挥手让人退下,自己在书房里慢慢踱着步。

泰粟此战是胜是败对他并无影响,他要的只是借泰粟之手除掉谢煐。可现在看似如了他的愿,消息却又如此扑朔迷离。

总管头一回见他这么不安,小心提议道:“要不,别让太子灵柩进京?”

“不行。”白泊停下脚步,“正相反,得等他入京,至少要确认是他本人。不管他死没死,只要在京里,到时全城各门一关,他出不去联系薛家,顶多只有三千人能用,最后不死也能让他真死!”

这也是白泊不敢趁着谢煐在外面之时行事的原因。只要他一动,谢煐再起兵就能具有天然的正义性。若是谢煐在外头,听闻京城出事,便能直接率薛家军回京“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