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太子他不肯和离(220)+番外

作者: 丹锦 阅读记录

他跳下地,先对卫国公抱个拳,随即去拉另一个老人,低声道:“爹,怎么回事?”

老人没动,只板着脸道:“你待在这里别动。”

中年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旁边的兵士们也是莫名其妙。

正在这时,城墙上有兵士探身向下喊:“有一队人朝这边来了!看着有好几千人!”

中年人心头一跳,连忙顺着门前的路望出去。

整齐的跑步声传进耳中,他很快看到打头骑在马上的黑甲人,眼睛猛地瞪大,脱口道:“太、太子?!他不是死……”

旁边几个兵士紧张地问:“将军,要不要关门?”

中年人被喊回神,可没等他想清楚,就听见他爹沉急喝道:“我说了,你待在这里别动!”

中年人被这一声震得心头一颤,转眼回来看他爹,又看看旁边一声未发的卫国公。

没给他多犹豫的时间,谢煐已经带队来到门前。卫国公也翻身上马,策马并过去。

这时再想关门已来不及,守门兵士都瞪着眼,眼睁睁看着这支队伍穿过延喜门,去往东宫。

中年人感觉腿有些软,抓着他爹的手克制不住地颤抖:“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人转头看向儿子,没回他话,只问:“东宫卫是否能进内城,能入东宫?”

中年人微愣,下意识道:“可以是可以……”

东宫卫东宫卫,就是守卫东宫的卫士,进内城入东宫自是理所当然。可现在这情况也明显反常啊!

老人这才拍拍儿子手背:“你既照章办事,便怪不到你头上来。”

中年人闭上眼,长叹口气——老父站了太子的队,他这个当儿子还能怎么办?只希望太子能成事吧……

谢煐带队进了居住多年的启明宫,来到西侧的一面墙前。

安阳所有城门关闭,防的是京郊三大营。

北辰宫的所有宫门想必也关了,防屯在皇城与北苑的两衙禁军。

不过,启明宫与北辰宫不过一墙之隔。

无非是用多少炸药的问题。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烟尘散开,东宫卫立刻上前清理碎砖石。

谢煐一马当先,踏进北辰宫。

时间稍稍回倒。

白殊在北辰宫嘉德门前下车。他裹着斗篷,手捧手炉,兵士们打量过两眼,等旁边文书做好登记,便示意他可以进去。

大宦官一言不发地领着白殊往里走。

从嘉德门去往宣政殿要走挺长一段路,白殊扯紧斗篷,气息在嘴边不断形成白气。

白殊抬头看向天空。从他们进京那日起就天天在飘雪,今天倒是停了,云层却要散不散的,天亮得都不畅快。

寒风吹在脸上,虽然不像北地那般刀割似地疼,冷意却是如同粘在皮上,一点点往皮肉里钻。

白殊突然想起去年冬至之时,他和谢煐一同走向含元殿。当时谢煐说,日后随他在宫里坐车坐轿,不用再受着严寒酷暑走路。

这才一年,那话就快能实现了。

想到此处,白殊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仿佛连路程都变短了一些。

好不容易走到宣政殿,爬上高高的阶梯,却还要除了斗篷和手炉,先在殿外候着。

等过片刻,听得里面宣,白殊才走进殿去。

这是他回京后第一次公开露面,一路往前走,他都能感受到众多暗暗打量的目光。

白殊走到御前,从容行礼。

嘉禧帝叫了起,问过几句北地战事,又道:“朕听闻,楚溪侯还给泰粟下了诅咒?”

白殊不卑不亢地道:“那是敌众我寡,为打击敌军军心,鼓舞我军士气,方才编造的谎话。臣不通文武,更无诅咒之力。”

嘉禧帝心情好着,笑道:“咒人伤功德,不会才更好。不过,楚溪侯身上还是有些神奇之处的。去岁千秋节,朕记得你还遇到祥瑞果,朕很期待你后日的贺仪。”

今年白殊可什么都没准备,但此时他淡定躬身:“臣自信不会让圣上失望。”

嘉禧帝哈哈笑着说了几声“好”,照顾白殊体弱,还特意让人在白泊身侧添了张矮墩,赐给他坐。

白殊低眉垂眼地坐过去,等着看白泊的逼宫大戏。

嘉禧帝大病初愈,且后日就是千秋节,没人不识趣地在这种时候报糟心事,往下议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事情。

正当白殊等得无聊,有些昏昏欲睡,突听嘉禧帝说:“若无要事,便退朝吧。”

白殊看看立在御阶下方侧面的计时更香,再瞥向白泊,见他只是老神在在地端坐。

却是后方传上来一声“臣有事奏”。

白殊稍回头望过去,发现是平川王。

平川王款步上前,一直走到御阶之下,抬头挺胸,朗声道:“请父亲写下退位诏书,将皇位让与我。”

这话实在太突兀,以至于嘉禧帝和殿中群臣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嘉禧帝不由得问:“你说什么?”

平川王挂着笑,重复道:“我说——请父亲写下退位诏书,将皇位让与我。”

嘉禧帝怔愣一瞬,先是觉得荒唐得可笑,随后怒意才渐渐升起,再迅速窜上天灵盖。

他用力一拍扶手站起身:“孽障!”

又转眼看向侍立殿中的羽林卫:“来人,快将这不孝子拿下!”

执戟而立的卫士立刻全跑向平川王,却是在他身前站成一排,将手中长戟指向御阶上的嘉禧帝。

几乎同时,持刀立在龙椅两侧的十几名贴身护卫也动了,刷地抽刀指向下方,还围成个半圈,将嘉禧帝护在身后。

但下一刻,殿外呼啦啦涌进一波羽林卫。以平川王为中心,一部分人将兵器指向嘉禧帝,一部分人则包围住殿中群臣。

所有官员都傻了眼,这才反应过来——兵变?!

平川王转过身道:“诸位莫要妄动,只要不动,便不会有事。谁若是想出头嘛……你自己一条命不算什么,好歹也为家人、族人想一想!”

放完狠话,他回身再次对嘉禧帝道:“父亲,现下你只有身边那十几个人,而我手中有三大殿的两千余人,早已将宣政殿团团围住。您就别挣扎了,早点将诏书写好,早点让事情定下,您好回去休息,我和诸臣工也好继续工作。”

至于别处的羽林卫,没有命令就不会擅自行动,这是禁军的铁则。

嘉禧帝跌坐回龙椅上,气得脑门一抽一抽地疼,抬手颤抖地指向这个大儿子:“你、你……”

此时,杜侍中走出来,从袖中取出两卷明皇圣旨。

“圣上若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写,臣这里有两份写好的,已用门下省印,请圣上再用印既可。”

两份圣旨,一份入库留底,加盖玉玺与门下省印,便正式生效。

嘉禧帝眼珠和手指又转向杜侍中,气得还是只会说“你”。

下方众官员中的侍中一派却在心里暗喜。

平川王不耐烦道:“看来父亲是不愿意,那还是我自己上去拿印来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