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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他不肯和离(225)+番外

作者: 丹锦 阅读记录

就楚溪侯那出了名的病鞅子?

卫国公抚着须打断他道:“确是楚溪侯料敌于前,才能截杀泰粟王。你可要将当时参与行动的东宫卫都召来问问?”

那人听闻,不可置信地看向卫国公,之后虽没再说什么,却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只当是谢煐抬举白殊。

此时其余人看到诏书最后,表情更是一言难尽地微妙。

左仆射道:“陛下,您如何想到要封楚溪侯为摄政王?”

谢煐看过去:“怎么,李卿以为,凭楚溪侯之功,不足以封王?”

左仆身讷讷道:“可这是摄政王……”

按说,白殊是谋反首恶白泊嫡长子,因功特赦其罪便罢了,结果现在封王不算,居然还封上摄政王,实在荒唐。

中书令暗暗环视室内一周,最后目光落在怀伤身上。

怀伤的文才他尤有印象,这一篇诏书明显是出自这位当年的状元郎之手。

而怀伤现在坐在审核诏书的门下省侍中之位。显然,就算政事堂别的人都反对,只要怀伤站在谢煐那边,这封诏书就能合法生效。

谢煐这并不是议事,单纯只是走个程序,通知一下他们罢了。

中书令在心中暗暗叹口气——这个新天子,行事作风可比顾着脸面的嘉禧帝要强硬得多。

果然不出中书令所料,谢煐由着几个有意见的人嘀咕,倒是那几人被谢煐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盯着,最后愣是自己哑了声。

封摄政王的诏书也就在怀伤一句淡淡地“稍后臣用会印”之中通过。

这一道诏书众人没争过,下一道处理嘉禧帝诏书自然也是一样。

最终,新朝的首次政事堂议事,就以新帝的全面胜利而结束。

散会之时,谢煐独留了谢元简下来。

谢元简有些忐忑。虽说他早早便有意示好,可又怕新帝认为自己蛇鼠两端,是个靠不住的。

不过谢煐并没有发难,只交待道:“先前安阳百姓皆以为朕过世,如今大事已定,谢卿回去便先发则告示,告知百姓朕为无奈诈死。”

先前有不少京中百姓也到上景宫吊唁,不敢进门,便在门外磕个头,放下祭品。后来白殊不得不让东宫卫轮班守在门外,劝百姓们将东西拿回去。

谢元简听是这事,连忙应下,又犹豫着问:“那伪帝之事……”

“待明日早朝宣读诏书后,依样发出告示。”

谢煐交待完,便挥手让人退下,自己慢慢看起还未处理的奏折。

*

中书令与左仆射散了职便结伴拜访张大学士。

两人先将今日之变给老师详细说了说,左仆射摇头叹道:“新帝脾气如此刚烈,日后朝中怕是太平不了。”

中书令却道:“伪帝在位时,冗官庸官繁多,尤其最近几年,白泊把持朝政,揽权揽财,一切为他复辟前朝做准备。如今新帝上位,能强硬地革除弊症,让官场风气焕然一新,也是好事。”

左仆射依然担忧:“就怕圣上操之过急,反倒坏了事。”

张大学士捻着须听两位得意门生念叨完,回道:“老夫以为,倒也不用太过操心。圣上既能隐忍多年,一击必杀,足见其心怀大局。至于楚溪侯和伪帝……”

他比两位学生知道得多些,又不好说破,只道:“一是与圣上患难与共之人,一是圣上杀父杀母仇人,在此二者身上,圣上必不会退让。所幸楚溪侯品行良善端方,得此贤臣相助,也是我大煜之幸事。”

白殊与谢煐之事,外面早有传闻,只是说得不太好听。两人都不是愚钝之人,刚才亲眼见着谢煐如何对待白殊,已知全不是外头传的那般,竟是和当年康宗帝后差不多少。

左仆射忧心忡忡地道:“学生对圣上与楚溪侯之事倒不会置喙,只是,圣上给摄政王的权力可说与君王比肩,将来恐有祸患。别的不说,到时国本之争……”

张大学士悠悠叹口气:“我等虽暗地里相助圣上,可当年龙凤合婚,我等既不敢明着站出来与伪帝抗争,如今又如何有脸面再来多言。”

中书令回道:“不是学生要多言,只怕明日早朝又得有一翻闹腾。”

这事明面上是围绕楚溪侯封王与伪帝的处置,实际上则是官僚与皇权之间的对抗。

众官员今日被谢煐用重兵弹压,出不得声,可都憋着气在明日早朝时使。君王治天下,总不能事事都以武力镇压。

张大学士想起谢煐等群孩子这两年的种种做为,次次出人意料,又次次合情合理,突然就笑了:“圣上如何料不到此节,你们且看着好了。”

早间朝议,随着一声“圣驾至”,垂首的群臣纳头跪拜。

起身之后,众人纷纷偷着抬头向御阶上瞥,却愕然发现——上方竟是并排摆着两张椅子!

身穿大红王服的白殊就和谢煐并肩而坐,脚下趴着爱宠黑猫,身旁站着那头传说中的祥瑞白鹿。

可无论白殊身上再有所谓的“得仙眷”之名,和君王比肩也实在太过。龙椅旁还从未有过他人之座,便是太后垂帘,亦要后退半步。

当即就有集贤院大学士出列,厉声道:“楚溪侯怎可坐于圣上之侧!”

白殊转眼看过去,却也没恼,依旧淡笑着。

谢煐也未答,只挥了下手。

冯万川立刻取出一封诏书交与主持朝议的鸿胪寺卿。

鸿胪寺卿展开快速扫过,眼中满是震惊,却也只能按职责大声念出。

下方群臣越听脸色越不对劲——谢煐不仅给白殊封了个摄政王,赋与的权力之大,几和君王无异!

刚才那位大学士瞪目道:“荒唐!哪有成年天子执政,还封个摄政王的!臣请圣上收回成命!”

摄政王只是在天子尚且年幼无力理政之时,因要代为理政,才封的头衔。大煜朝至今还从未有过摄政王。

殿中不少官员亦出列应和:“请圣上收回成命!”

谢煐坐在龙椅上,也和平常坐在下方时一样,淡淡地垂着眼,沉稳有力的声音传下殿中。

“众卿可还记得,去岁国师的谶语?”

群臣一下被问住。

冯万川已在旁边大声念出:“赤凤高飞,黑龙潜游,龙凤相佑方解国之危难。”

谢煐唇角扬起:“为大煜江山社稷计,摄政王自该与朕齐平。”

下方群臣顿时哑口无言,相互望望,一时间竟然是找不出什么反驳之语。若驳那谶语,当年他们可没人反对两人成婚:可若不驳那谶语,如今二王并立又合情合理。

何况,若是现在驳了,往后有个什么大灾大难的,岂不是会被扣一顶“破害大煜守护者以至降下天灾”的大帽子。

过得片刻,总算有一人咬了牙,期期艾艾地道:“可……楚溪侯是反贼首恶白泊之嫡长子,若论礼法,该在夷族之列……”

谢煐目光瞥过,发现此人是白泊在礼部的原心腹,当初他与白殊成婚之时,此人更是全种紧盯。如今白泊事败,此人还连夜上表,厚厚一叠纸将自己写成个被逼无奈忍辱负重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