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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他不肯和离(45)+番外

作者: 丹锦 阅读记录

现在看来,还是挺有感觉的,难怪有句话说生活需要仪式感。

可惜这婚礼包含了太多东西,却唯独没有爱情。

白殊的脑子里胡乱想着些有的没的,就听到身旁谢煐低声问:“睡不着?”

他睁开眼,侧过头去,见谢煐也向自己微侧着头。黑暗中看不清脸,不过他知道对方在看着自己。

白殊干脆侧过身,靠到谢煐身边抱住他一条手臂,叹道:“还是这样好。规规矩矩地仰躺我睡不了,而且只能盖一床被,肩膀这块也会受凉。”

五月上旬的夜里,若是火力旺的人,不盖被都无妨。可换了白殊,盖不严实他还会受凉。

谢煐抬手给他扯好薄被子:“你这是天生体弱?难产的孩子都这样吗?”

白殊感受着谢煐身上传来的热量,舒服地闭上眼:“不是,我中过毒。”

感觉到谢煐瞬间紧绷,他轻轻拍下怀中的手臂:“已经解了,养几年能慢慢养好的。”

谢煐缓缓放松,又问:“是你继母?”

“嗯,这仇我会报。”

白殊不想多说这个,转了个话题:“对了,拜堂的时候,卫国公夫人怎么突然下来和我说话?搞得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安排……”

谢煐沉默片刻,才道:“我对外祖父母说了我们合作。”

“我知道,但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谢煐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卫国公,这些事必然不会瞒着。

再是片刻的沉默,白殊都觉得奇怪了,谢煐总算开口:“外祖母喜欢你这类的晚辈。”

白殊不解:“我这类?”

谢煐的话慢慢变得流畅:“薛家世代都是武将,就连家中女儿,也是摔打着长大。我娘当年出嫁之前,同样提刀能战。外祖母大概是看多了糙男儿,对你和章臣这类乖巧的男子就稀罕些。”

白殊失笑:“我哪儿乖巧了。等她知道我的性情,怕是要失望。”

谢煐脑海中突然闪过初次见到白殊之时,他那个挑衅的笑,以及两人滑下山崖之后,白殊的强硬与不客气,禁不住微扬起嘴角。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白殊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最终变成绵长的气息。

谢煐闻着他身上传来的,和自己所用的香皂同样的,淡淡茶香味,回想起先前和外祖父母见面的情形。

老夫人纵然巾帼英雄,见到谢煐也感伤地含了泪。

“殿下像你娘。你娘也是这般眉眼,还爱板着脸,反倒是先帝总温和地看着她笑。”

谢煐不知如何劝慰,只能静静听着她说。

老夫人忆起当年,倒起慢慢露出笑容:“深宫苦,我们并不想她入宫。奈何,先帝就是打动了她。她与先帝伉俪情深,纵然短暂,也过得幸福。”

说到这里,老夫人拉起谢煐的手:“当年生下你后,你娘曾与我说,她什么都不求,唯愿你能平平安安,将来也和先帝一样,寻到个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惜……”

旁边卫国公看不得老妻伤心,但也知这种事劝不来,越劝反而越难受。不过他和老妻一同过了这么多年,打岔的法子还是有的。

卫国公捻着须道:“你又知道可惜了?老夫听十二郎他们两个说了,那孩子很不错,讲不定这真就是天赐的姻缘。过日子过日子,这日子总要过一过才能知道的嘛。”

老夫人果然被打断情绪,无语地抬手往卫国公肩上用力一拍:“你这老头子,年纪大了就知道说浑话。那孩子再好,他也是个男的。”

卫国公继续和老夫人抬杠:“男的怎么了,咱们军中这样的也不少见吧,你还帮着办过几次婚事呢!人家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

老夫人还真给卫国公震住了,垂眼想了片刻,又看向谢煐说:“殿下现今如履薄冰,步步艰难。倘若这婚事真是上天垂怜,殿下不必有后顾之忧。”

谢煐看着面露期待的老夫人,眼角余光又见卫国公猛对自己使眼色,也只能应声“是”。

如今想想,外祖父那句话也不无道理。

日子总要过一过,才能知道。

皇室诸子的婚事,亲迎之后还不算完,第二日新人要拜太庙,将新妇或新婿的名字添进玉牒。

若是储君大婚,还要烧祭词告知列祖列宗。

若是公主出降,同日开夫家祠堂,添名入祖谱。

初十一大早,白殊和谢煐起身焚香沐浴,换上各自的礼服。照顾不会骑马的白殊,两人上了华丽的太子车驾前往太庙。

宗正寺卿带着太庙一众官员候驾,将两人迎进太庙当中。

白殊跟着谢煐上香。起身后他站到一旁,费了点时间才找到先帝后的牌位,心中默念几句请他们保佑太子。

谢煐取出亲自写的祭词烧掉,又被宗正寺卿领到打开玉牒的案几边。

宗正寺卿给他递笔之时,手都在微微颤抖。

谢煐接笔的手却很稳,下笔毫不滞阻,在自己名字旁边添上“婿 安阳白三郎殊”。

这一份亲笔写的相当于底单,后续宗正寺还要另抄一份呈给天子用印。

宗正寺卿看谢煐正常走完所有程序,心中舒了口气,也不敢说什么贺喜的话,只恭敬地将人送走。

通常这个时候,天子都会宣新人入宫见一见帝后,问问昨日成亲可顺利云云。可到了谢煐这里,嘉禧帝自然没这个恩典。

白殊和谢煐登车,转往齐国公府。

从太庙到齐国公府,走皇城南边的城门最快。马车从临着太庙的衙署间穿过,今日休沐,这一片地方基本都落了锁,只有少部分衙署有人值班,路上自然冷冷清清。

东宫卫赶着车子走了条近道,结果竟然碰到一队人。

一阵马蹄声靠近,白殊掀窗帘一看,发现是五皇子肃王。

肃王见是太子车驾,这才想起今日太子要来太庙,心中暗道声晦气,却不得不下马让路。

东宫卫赶着车从肃王一行身边经过。

肃王眼珠一转,此时突然上前拦车,高声道:“臣请太子安,有一事想问问太子。”

他既开了口,东宫卫不得不停下车。

谢煐揭帘看出来:“何事。”

肃王目光穿过谢煐瞥向后方的白殊,很快又转回谢煐脸上:“臣听闻,太子自订婚后,去如意楼寻李若儿的次数越来越少。如今既然太子已大婚,想必不会再惦记一个乐伎。那臣可否将她赎了身?”

谢煐目露嘲讽:“李若儿是官伎,你想赎她,去找安阳府。”

肃王故作惊讶:“不是说她从江南来的?竟是官伎啊……”

谢煐放下窗帘,敲敲车板。东宫卫一抖缰,马车再次走起来。

肃王看着车驾走远,心情却是不错,翻身上马走了。

白殊抱着黑猫靠着车中软枕,语带笑意:“肃王这是专程说给我听?”

谢煐冷哼:“小人伎俩,上不得台面。”

白殊顺着黑猫背毛,缓缓说:“殿下若要收些侍婢在房中,尽可随意,不用顾虑我。便是将那位李娘子赎回东宫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