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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音之境(5)+番外

俊雅无双。

“你在叫谁?”迦罗的脸色愈发阴沈了几分。“当然是叫你了,难道你不是

叫御楼麽,小御这个名字多亲切呀,还是你比较喜欢紫这个名字?”释笑眯眯地,

没有被他的刻骨寒意震慑到。一阵疾风掠过,释只觉耳畔发凉,几缕头发已缓缓

飘落在衣服上。“把他们弄掉。”迦罗指的是那两只还在玩耍的白狐,其中的命

令和威胁不容置疑。

释笑叹著,“那只是幻术而已,不想看自然就不会看到了,这里生活无聊,

增加点乐趣也不错啊。”说罢轻扬起衣袖朝白狐点了一点,白狐立即消失,化作

两根地牢里处处可见的普通茅草,静静地躺在地上。方才的热闹,方才的嬉笑,

竟如幻梦一场。“小御,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吗,你终於知道我的无辜了?”释笑

看著他,没有半分囚犯的自觉,对他来说,仿佛在牢房与在外面是一般无二的。

“是啊,本座是特意来看你的。”迦罗对他那个称呼听而不闻,薄唇也微微

扬起,可惜却是阴冷无比。释暗叹了口气,他真是怀念在幻音之境那个不解世事

的紫,即使知道那不过是假象而已,也总比现在面对这一座不知何时发作的火山

要好。“小御啊,我真是来找暗晶之簇的,怎麽你就不肯相信呢?”

“很简单,因为你是天界人。”迦罗又走近了几步,由上而下俯视著释,面

无表情。“看你是要说,来是让本座亲自来问。”

释笑著凝望迦罗,眼中流转著一种说不明的打量意味。“小御,你好象特别

不喜欢天界的人。”

迦罗的眼神闻言愈发冰冷,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让本来恭立在他身

後的狱卒不由又悄悄地後退了好几步。“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冷冷地

笑,不待释的反应,伸出手,平放在释的头上。

释乍见他的动作,挂著笑容的脸色愀然一变。“住手!”

平静的池水忽然泛起波动,涟漪由中心向四周扩散,水由清澈一而变为浑浊,

再现出如镜面般的反射,仿佛想要显现什麽影象。波动愈发剧烈,甚至已经可以

模糊地倒映出一些东西,却因为施法人的精疲力竭而不得不作罢。

翯倚在旁边的柱子上喘息,颇有点气急地看著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不

行吗,无法穿过幻音之境,当然也就更加无法跨越魔界了。释,你现在怎样了…

…翯轻咬住下唇,向来喜作弄人的灵活双眸此刻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却始终没

有凝聚成水珠落下来。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去找人帮忙,然而这是不行的,释最不喜欢别人插

手他的私事,几十年前的一场往事她至今犹自历历在目。五界之中除了人界,其

他界的人寿命都是十分之长的。那时她还不过是个小女孩,有一次跑到释那里去

玩,看见桌子上放著一本书。顽皮的她即使不去看,也会拿起来翻一翻,却翻到

了里面有一枝仿佛干枯了许久的竹灯花。那时的她一心认为花已经枯掉了释一定

会不喜欢的,便自作主张地把花扔掉,重新换了一枝鲜豔的金锦香上去。谁知释

一回来见到,非但没有像往常一般宠溺地摸著她的头夸奖,反而脸色大变,向来

含笑的嘴角一反常态地紧抿著,让翯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後来释虽然没有怪她,

翯却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他对那枝竹灯花的极度喜爱。从那以後,翯便不敢再自以

为是地为释作决定,何况现在他几乎没让所有人知道地去了幻音之境,便是明显

不想让别人涉足这件事,翯又怎敢再次去犯了释的忌讳呢。

那麽现在……释,请你千万要平安呀……翯闭上双眸,做著自己现在惟一能

做的事,祈祷。

当所谓的神也需要向未知祷告时,这个世界,是否已真如迦罗唇边那抹微笑

般讽刺?

9 “住手,”释脸色稍变,深吸了口气,望著迦罗缓缓道:“你想知道什麽,

我会告诉你的。”贯来面含笑意的释突然变色若此,连冷酷如迦罗也不由一怔,

伸出的手顿了一顿,然而也不过是一刹那的时间,释的表情愈发加深了他的猜疑,

冷冷一笑,“本座还是比较喜欢自己得到答案。”

释的伤连日来虽然没有再加重,但也不可能很快恢复,加之双手又上著铁链,

此刻迦罗抓起他的手腕,他是半点挣扎之力也没有的,眼看说什麽都无法阻止他

了,只有苦笑著闭上双眼。真狠,连这一招都用上了。

手腕处开始传来炽热的感觉,那股热流缓缓蔓延,一直来到肩胛处,再沿著

血液向上,直至侵入脑中。“唔……”释的额头传来奇怪的感觉,炙热而剧烈地

跳动著,仿佛有什麽东西呼之欲出,他不自觉地蹙起眉,想减轻那人不断加重力

道带来的痛苦,却似乎无济於事,热流如潮水般涌向脑海,让他本来就使用过度

的身体不堪重荷,几欲崩溃,脑袋如同快要裂开一般地剧痛,然而他连用手按住

这样的动作都无法做到,嘴角逸出几不可闻的呻吟,看得出他在忍耐著极度的痛

苦。

迦罗本来是想用锁魂法去搜索释的记忆,让他可以不必听到他的胡言乱语便

轻易地得知一切。然而释的表现让他不由对自己的能力开始置疑起来,不断地加

重能量的结果是,他得到的依然是一片空白,虽然间或有一些模糊的东西出现,

但都极快,他来不及看清便消失了,微怒的情绪浮起,手下得也愈发重了,然而

这出来令那个人的表情更加痛苦以外,几乎什麽都没得到,之前让他用过这种手

法的几个重犯,虽然也会有痛苦的表情,但却绝不会像现在的释这般,俊逸的脸

上布满汗水,双眉紧紧蹙起,容颜几近扭曲,脸色惨白得几乎可以看见下面流动

著的青色血管,而迦罗,依然什麽也没得到。

思忖著再这样下去可能会要了他的命而令自己一无所得,迦罗及时住了手,

冷冷地看著他虚脱般地倒在地上,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显示著这个人一息尚存。

“你在反噬。”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迦罗冷笑,“是什麽东西让你宁愿冒著反

噬的危险用力抵抗也不愿意让我得知呢?”

释喘息著,微微睁开眼,脸上的痛苦未消,连带的向来眯起眼微微笑著的好

看也黯然不少。“你为什麽不肯相信呢,”近乎耳语地喃喃,释实在是没有再多

一分的力气了,迦罗却依然听得一清二楚,神色微微有些变化,却又很快消逝。

看著释勉力望向他,似乎还想要说什麽,却因为刚才的折腾,灰白的唇只张了张,

便彻底昏厥过去。剩下迦罗一个人站在那里,神色复杂地看著释,不知在想些什

麽。

释缓缓睁开眼睛,在第一眼入目的景物之後,他就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有

纱帐,好象不是地牢那个阴暗的房顶吧,身下柔软而舒适,好象也不是地牢那个

潮湿腻滑的地面吧,还有……他转过头打量著四周,再看看自己,又发现了原来

锁住手腕的铁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躺在一个宽敞而明亮的房间里,说是房间,

还不如称为宫殿。若不是手上裹著纱布,他会以为前几日的遭遇不过是自己的一

场梦。

撑起双手想要坐起来,却被一个大惊小怪的声音喝住了。“您别动呀!”随

之背部被轻轻扶住,按在床上的手腕也被小心地握著,他抬首,是一名清秀可人

的少女,神色大变地看著他坐起来,连忙小心翼翼地扶住他,那表情看来仿佛少

女才是那个受伤的人。释不由失笑,“这里是哪里呢?”那闲适的样子丝毫没有

对自己的处境有任何不安,释觉得自己真不是普通的随遇而安。侍女浅浅一笑,

“这里是明水殿,您可整整昏睡三天了。”释摸上脸庞,喃喃道:“有这麽久了

麽?”转头看到侍女明亮干净的笑容,也微笑著问道:“我叫释,你呢?”

“摇光。”白皙的脸随这话语泛起微微的红,看起来就像一朵刚刚绽放的桃

花。“那是天上星辰的名字呀,真是寓意深远。”释的击掌轻笑和赞扬让她的脸

色更加赧然,却也更加动人。释似乎看得很有趣,还想说什麽,突然一个冷冷的

声音插了进来:“还真是魅力弗远,连本座的侍女都拜倒在你脚下。”两人抬头,

只见宫殿门口的柱子旁站著一个人,逆光的身影看不清面容,却可以感受到从他

身上散发出的冰寒气息。

摇光一颤,陡然变色地跪下:“摇光知错,请帝座恕罪。”释仿佛没看见他

的脸色,兀自笑得灿烂朝迦罗招手:“是小御啊,你来了。”御楼。迦罗果然朝

这边走了过来,却是表情莫测地对上释,让一旁的摇光身子抖得愈发厉害,直为

那个不知死活的人捏了一把汗,要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可是在魔界杀人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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