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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音之境(7)+番外

了,我知道魔宫这里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不如……”摇光对刚才的失言後悔不

迭,竭力想要补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著释摇摇头,笑意愈深:“我从来不觉得

小御的手段狠毒,反而会觉得很正常呢。”啊,摇光微张著嘴愣愣地看著释,是

自己听错了吧,那麽温柔可亲的释,怎麽会说出这种话来?释像是对她的反应感

到很有趣,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我是很善良的人吗?”

当然,摇光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接下来又怔怔地看著释像是笑不可抑地伏在

桌上,低低的笑声从他口中流泻出来。待到他好不容易笑够了,又抬起头来,饶

有兴味地问道:“若是你们帝座突然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你会高兴吗?”想象著

帝座那样的人露出像释这般的笑容,摇光闻言打了个寒战,马上摇摇头,又把释

给逗笑了。“所以我这样善良的人,就更应该去打扰小御了。”寂寞了许久的人,

会习惯於寂寞,但那也只是习惯,而不是喜欢。

什,什麽,这两者之间有任何关系吗?待得摇光回过神来,明水殿里早已杳

无人影。

12“帝座,曜族真的反叛了。”平板的语气报告著本应十万火急的内容,仿

佛是早已预料得到的事情,然而议事大厅里每个人都埋首看著自己面前的资料,

噤若寒蝉,不敢多发一言,只有泽樗一人念著报告的声音在空旷的厅内回荡。

“叛军……”泽樗突然有些语塞,中断的声音显得分外突兀,视线飞快地朝

上座的位子瞥了一眼,即刻落入了座上之人的眼中。“怎麽了?”优美而带些清

冷的声音,仿佛冬日的冰湖,虽然极尽风华却让人无法靠近。

“这……檄文用词不雅,就不必再念了吧?”俊脸现出为难的神色,泽樗小

心思索著措辞。“念。”平静无波地吐出一个字,让泽樗不得不接著念下去。

“叛军打著驱除妖孽的旗帜,现在已有夜族和修罗族响应其中。”曜族,夜族和

修罗族均是魔界部族,而其中的曜族和修罗族更是七大部族之一。平心而论,帝

座统一魔界以来,魔界不必再如以往般四分五裂,血流成河,安定的环境使得久

思和平的人们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又有谁愿意回到那颠沛流离的境况呢,所以

这次的叛乱,纯粹是某些人为了私利而做出来的事,只不过……

将军情念完,他把报告放在桌上,转头望向魔帝,等待著他的决定。

妖孽麽……迦罗心中冷冷一笑,没有怒火,只有无尽的讽刺,连带著脸上也

勾起了微微的嘲弄。没有预想中的怒气,也让在座的其他魔界大臣均松了口气。

“其他五族呢?”“他们表示完全效忠魔帝,绝无二心。”泽樗敛眉垂目答道。

自三族叛乱的消息传遍魔界大陆的那天起,其他七大部族马上纷纷将奏章呈上,

表示自己绝无参与其中并誓死效忠魔帝的决心。让他奇怪的是,单凭曜族和修罗

族,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夜族就敢公然叛乱,这其中,会不会还隐藏著什麽不为

人知的东西呢?

迦罗颔首,转向旁边的另一个人。“光曜族他们几个就敢与整个魔界为敌,

另外是否还有什麽招数未曾使出来,扶晓,你负责去查清楚。”“是。”唤扶晓

的中年男子应道,眸中闪过一丝与温和脸庞不太协调的精明睿智。

魔界也有日夜之分,然而它无论日与夜都是一样的轻寒薄雾,迦罗从议事厅

回到枢机殿的时候,已是夜幕笼罩,万籁俱寂,尤其在魔帝寝宫周围的建筑,除

了幽幽的灯火在风中摇曳,只余下一地的空寂。

迦罗走在白玉铺成的石阶上,任凭风卷起那包裹著略显纤细身子的衣袍,脸

上敛去了平日惯有的令人胆寒的冷笑,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已经可以看到枢

机殿了,宏伟而沈敛的气势丝毫不会比其他宫殿逊色,反而多了一层凝重感。据

说这是前任魔帝最喜爱的宫殿,经过多年已有所旧损,御楼。迦罗却从没想过要

去重新修饰,对於他来说,那只是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仅此而已。

远远地看见宫殿正门前的石阶上似乎坐著一个身影,他脚下未停,朝那里走

去,渐渐地走近,也渐渐地看清楚那人。一袭白衣双手抱膝坐在石阶上,俊雅的

容颜上有著将睡未睡的倦怠,在这样寒冷的夜里,入骨的风几乎要将那身单薄的

衣裳吹散。那人低得将要埋首膝中的头似乎感觉到什麽,蓦然抬了起来,果不其

然地看见向他走来的身影,脸上立时浮现出灿若朝阳的笑容。“小御,你回来啦。”

13迦罗听而不闻,仿若未见,径自朝殿内走去。脚步忽然顿住,并非良心发

现,只因为衣袖被人拽住了。“小御,我等了你好久。”释的笑容灿烂得对那冷

如寒霜的杀气置若罔闻。

“如果你愿意回到地牢,本座很乐意成全。”面无表情地说完,欲甩掉那只

手,却未料那得寸进尺的人反而攀上他的手臂,十足一只八爪鱼。“小御,你好

无情。”字字泣血的控诉让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是魔帝始乱终弃。

“你知道本座为什麽不杀你?”迦罗冷冷瞪著那双碍眼的手和那张碍眼的笑

容,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知道啊。”释很有自知之明地点头。“从来没有人能通过幻音之境却那麽

容易被抓住,你想监视我嘛,而且,”释顿了顿,露出更为俊美的笑容。“小御

很讨厌神界人,对不对?”说罢,仿佛预见迦罗下一步会毫不留情地一掌击出去,

便更加抱紧了那只手臂,贴近他的身体,对那人意料之中的瞬间僵硬偷笑了几声,

真是可爱的小御。“所以你看我多乖,都自动自发地跑来给你监视了。”释笑眯

眯地,大有死不放手之势。

迦罗就这样动也不动,就这样盯住释的笑容,那其中的嗜血与残忍连端立殿

前的侍卫都感觉到了,释竟然可以保持著笑脸,手一点也没有放松。

两人僵持半晌,紫眸中的戾气渐渐褪去,却并非因为妥协了,迦罗意味不明

地冷笑一声,走入内殿,毫不在意手上还挂著一个大包袱。

一踏入内殿,释立即有不好的预感,然而回头一望,殿门已紧紧闭上。“既

然你那麽喜欢跟著本座,今晚就在这里睡如何?”

释飞快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见纱帘布幕,铜镜雕柱,无不散发著一种诡异

的冰寒之气,足可入骨,周围似乎全都被罩上一层结界。释终於感觉到不妙,对

著好整以暇的迦罗干笑:“我可不可以现在回去?”小御好狠,明知神界人的体

质无法承受过度的寒气,而他的内伤还没好,若在这里待上一夜,就算不死也会

去掉半条命了。

“不可以。”迦罗难得好心情地回应道。“那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释摆

出泫然欲泣的表情,眼睛瞥向全殿之内最温暖的地方──床。“不好。”那可怜

兮兮足以让整个神界的人心疼不已的神情却丝毫撼动不了魔帝分毫,只见他衣袖

一抖,将挂在手上的人震开,径自朝内走去。

呜,释索性蹲在地上,哀怨地望著迦罗的背影,他就知道小御没那麽可爱,

那麽轻易地让他进来,原来是想变著法子折磨他。释看著帘幕之後若隐若现,安

然入睡的人影,心情愈发悲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寒气自四面八方慢慢地渗压过来,将他体内御寒的热

气驱散,释忍不住咳嗽起来,身体无力地倚在柱子上,手覆上额头,不由露出一

丝苦笑,糟糕,好象有点发烧了呢……不知道他这个样子,是不是就叫做自作孽

不可活?

“你还真是不自量力,单凭曜族还有修罗族,加上一个不堪一击的夜族,就

想跟他公然叫阵?”“哼,一个孽种!也敢自称魔帝,想当初不过是人人可欺的

一条狗罢了!”咬牙切齿,仿佛带著刻骨仇恨的声音回荡在阴森旷远的空间里。

“今时不同往日,成王败寇,他没有一点本事能凌驾於你曜族之上?”“那又如

何!我一定要将他拉下来,让他匍匐在我脚下求饶!”“真不怕闪了舌头!”哼

笑中有不屑。

“你知道什麽!”声音有些恼羞成怒,“如果有了他们的帮助……”阴阴的

笑声响起,没有再说下去。“他们?难道叛乱的不只你们?”“哈哈,等我当上

魔帝的那一天,自然会告诉你的,哈哈哈……”

14记忆如潮水纷涌过来,将他狠狠压住,早该忘记了的,早已遗落了的……

月光下,尸骨如山,那张狰狞的面孔,那个唤他御楼的声音,那双隐含著恨意的

眼睛,血如河流般蜿蜒著,几乎要凝固了的浓稠液体,散发出腥甜的味道,那魅

惑的微芒吸引著魔物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数不清的虫蛆啮咬著皮肤,继而钻入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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