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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杳(54)

作者: 林不答 阅读记录

“我努力,您也早日升职啊。”孟杳回敬一句祝福,这次不嬉皮笑脸,特别真心。

项主任哼了声,挂断电话。

冬天天黑得早,孟杳收起手机抬头,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

回头看屋内,人也走得差不多,剩下张雷被林拓扣下来收拾餐桌。

林拓走出来,问她:“莫嘉禾家里有急事吗?我看她走得慌慌张张,想找你又看到你在打电话。”

孟杳低头看手机,莫嘉禾给她发了微信,说已经打车回家了。

她摇摇头,“应该没有。”只是邵则喜欢回家的时候看到莫嘉禾已经在家罢了。看林拓担心的样子,又问:“她很着急?那你怎么不送她?”

林拓淡声道:“现在打车很方便。”而他也只是请她把司机信息截图给他,像他送每一个女同事时一样。

孟杳又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了,想问,可林拓表现得太淡然,她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林拓开口赶人了,“还不走?”他扫了扫孟杳放在沙发上的包和礼盒。

孟杳看一眼时间,已经过了五点。她觉得自己一小时内接收了太多信息,作为一个刚刚失业的人,不可避免地有些疲惫,却还是挺了挺肩膀,背上包走了。

老小区里车停得乱七八糟,她在林拓的指挥下艰难地把车挪出来,时间就过了五点半。孟杳被愈发浓重的夜色催促,一脚油门,向城外高速驶去。

作者的话

林不答

作者

01-29

今天双更,十点还有一章。谢谢大家~

第34章 .“…我怎么就跟你们这帮玩意儿做了朋友了。”

孟杳最终还是迟到了。

周末堵车,孤山岛又并不近,她开上孤山岛时,已经到了八点。

她在不见尽头的海边公路上一直开着,总觉得怎么也到不了地图上那个终点。终于看见一片别墅群时,孟杳放慢车速,仔细辨别着江何发来图片里的那一栋。

尚未开发完全的地盘灯光很暗,耳边回响着海浪拍岸的声音,让人无端觉得更冷了一些。

她把车停在路边,抱着礼物盒子走下去,谨慎地踩在软绵绵的沙滩上,没走几步,远远地看见江何站在墨色的海浪前,嘴里叼着烟,一点星火,明明灭灭。

孟杳忽然顿住了脚步。

江何穿着一件黑色大衣,这个人当然是不会有什么“过生日穿黑色不好”的忌讳的。身影挺拔颀长,显得清癯孤寂,让她想起他跪在灵堂的那三天,也让她想起香火稀疏的静岚寺里也有人年年落笔的功德簿。

自她从静岚寺回来,这是第一次见他。

她以为自己会很平静,会一如往常,可似乎没有。她心里涌动着什么,并不平静。

正当恍惚时,江何似乎看见了她,“孟杳?”

叫了一句,孟杳还没来得及应,就听“咣”的一声,然后眼前一片大亮。

江何举着一个巨大的手电筒对着她,将方圆十几米的海滩都照得一览无余。

“……”孟杳心里那点暗涌,一瞬间归于平静。

“愣那干嘛,还不够迟?”江何开口,没什么好气。

孟杳撇撇嘴,抱着礼盒走上前,嘀咕:“…你哪来这么大的手电筒。”

说到这个江何更无语了,“裴澈刚送的生日礼物。”裴澈这缺德玩意儿最近被绑回去继承家产,整天忙得不见人影,拨冗来参加江何的生日聚餐,还说实在没空给他准备生日礼物,就那天视察工地的时候恰巧看见这种手电筒觉得不错,很适合夜晚黑漆漆的孤山岛,特地向工人买了一支新的送给江何。

江何从大衣兜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丝带给孟杳看,“他还绑了个蝴蝶结送来的,操!”

孟杳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其实……就心意来说,确实挺用心的。我刚一路开过来,真的挺黑。”

江河不爽地睨她,“…我怎么就跟你们这帮玩意儿做了朋友了。”一个迟到,一个生日送手电筒,还有一个带着女朋友来,上来就赢了他两万块——谁他妈有一点对寿星的基本尊重?!

孟杳笑笑,解释道:“那边开机仪式搞得有点晚,路上又堵车了,对不住啊。”想了想,还是没说自己刚失业的事。过生日,就别扫兴了。

江何哼一声:“真对不住待会儿就帮我把胡开尔虐哭,我过生日不想输钱。”

孟杳爽快地应他:“好说好说!”

进屋,牌桌却已经散了。胡开尔在开放式厨房捣鼓吃的,沈趋庭尾巴似的在她身后。裴澈和雷卡两人靠在沙发上打游戏。桌上满满一席菜,没怎么被动过筷,倒是酒已经空了两瓶。

孟杳乍一眼看过去,这确实不太有个生日宴的样子。除了雷卡新染一头绿毛,独自醒目。

“…我怎么觉得你今年生日这么不热闹呢?人好像少了很多一样。”孟杳自言自语地念叨了一句。

江何还没说话,沈趋庭转身贱兮兮地道:“这还不明显么?往年我们几个,至少有仨带家属啊,今年只有我喽!”

话虽欠扁,但似乎一语中的。孟杳想了想,确实,往年江何生日的时候,他们几个几乎都在恋爱中。最热闹的是那一年在伦敦,所有人都带着伴,大家挤在一块儿喝酒聊天,德扑打了通宵。

裴澈和江何两人的眼刀飞过来,沈趋庭反而更得意。直到江何冷笑一声:“那要不让你今年的家属认识认识往年的家属?毕竟你带人不重样,明年是不是又换一个?”

说着就喊人:“胡开尔——”

沈趋庭急了,扑上来捂江何的嘴,“做个人吧你!”

胡开尔听见人喊,这才转身,看见孟杳,一张沾了面粉的花脸上扬起一个极明艳的笑:“姐们儿,你终于来了!快来教我,我想做金条蛋糕,怎么就捣鼓不明白呢!”

孟杳被她明艳的笑容感染,心情不自觉地被调动起来,笑着问江何:“你今年生日蛋糕吃这个?”

“我把生日蛋糕交给她?”江何一脸不屑,“那我生日和忌日就同一天了吧。”

胡开尔白他,“那待会儿你别吃!一口别吃!”

江何轻嗤一声:“…放心,我惜命。”

胡开尔搂住孟杳的胳膊,“孟杳做的你也别吃!”

江何:“…你管我。”

孟杳挽起袖子,被那一桌狼藉震惊了一下,从料理台上的杏仁粉和蔓越莓勉强辨认出胡开尔说的“金条蛋糕”是什么,问:“你要做费南雪?”

胡开尔哦哦两声:“对对对!就是这个,financial,花里胡哨的译名,真烦。我就记得它成品像金条,嘿嘿。”

孟杳笑问:“怎么想起做这个?”

胡开尔指了指沈趋庭,“他说喜欢吃啊!”

沈趋庭得意极了,像只开屏孔雀似的在江何面前炫耀——看见没?看见没?这就是家属!我有家属你没有!

江何今晚嘴尤其毒,微笑着道:“嗯嗯,你尽量明天再吃,别死我生日上。”话毕,又补一句:“不对,以她这个速度,你明天能不能吃上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