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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雍正王朝(150)

作者: 四贝勒 阅读记录

十三阿哥胤祥的额娘过世不到三个月,诸皇子都尚在孝期之中,胤祉其间?发,有违祖制不说,更是显得其丝毫不顾孝悌之情。那日胤?愤愤之余,让胤祉一时下不得台,理亏之余,找不出一句为自己辩解。此时胤祉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往后偷眼一看,正巧与胤?四目相对,不由得露出几分尴尬。幸得此时李德全传旨让胤祉觐见,否则胤祉只觉自己脑根后被胤?那寒冰一般的眼神盯得一阵阵发紧。胤?看出胤祉心虚,心中冷哼了一声。

不到一刻的功夫,胤?也奉宣而入。屋内胤祉跪伏在当地,而康熙面色阴郁,显见着是在发作胤祉。见胤?请安,康熙略抬了抬手要胤?起身,见胤?有些犹豫,康熙突然开口了,声音之中带着些嘲弄的味道:“忠孝本不在这些个礼数上面,若是不真的铭记在心而后施行,即便时时把忠孝两字挂在口边,做出些事也是些见不得人的。”胤?见胤祉的头伏的更低,便也不肯起身,道:“皇阿玛训诫至正至允,儿臣记下了。”康熙望着胤祉,眼神分别犀利,道:“胤祉,朕上回和你说,凡事要在一个‘诚’字上下功夫,看来你还是没有听进去朕的告诫。朕如今黜了你的王爵,降为贝勒。你且好生反省一二。”胤祉听到王爵被夺,就觉头脑中登时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喃喃之中说了些什么请罪的话。

胤?一旁听得有些意外,若说单是因为胤祉?发之过,罚俸两年也非不可,罢黜王爵似乎处罚太过。更让胤?不解的是,适才康熙不单提到了‘孝’,似乎言下意思更多在‘忠’字之上,胤祉难道还做了其他触怒康熙的事儿?

便在此刻,康熙语气转淡,又吩咐道:“胤?,朕今日要你来,是要你与胤祉一同去为朕办一桩差事。”胤?挺直了身子,道:“是,儿臣领命。”连胤祉心中也稍稍心安,还派自己的差事,便是圣眷未减,恢复郡王衔不过就是时间问题。康熙看胤?一脸郑重,轻笑一声,再转向胤祉,面上更多了一丝玩味,道:“倒不是什么大差事,传旨而已。你二人去传旨户部广东司员外郎孔尚仁,其人任事不明,不堪任用,即刻夺职返乡,交地方官看管。”胤?听得一愣,再看向胤祉时,他已是面无一分血色。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风雨欲来 (一)

康熙四十年岁暮,又是一场大雪,院中铺了厚厚的一层,一眼望去,玉树银枝的,却是另一番滋味。胤?不让下人去扫,只命人在院中的亭子里置了红泥炉,用乌榄核炭为底,待其火焰浅蓝之时,再用青花瓷釜乘上玉泉山水,架于炉上。

一旁的文觉不禁莞尔,道:“四爷好雅兴!”胤?只盯着炉火,道:“若不是为了大和尚这份俗好,哪需我亲自烹茶?大和尚可不是得了便宜卖乖?”文觉在一旁锦墩之上坐定,笑道:“四爷这话差矣,茶乃脱俗之物,多饮之下,便是身在红尘,心已在方外了。倒是有一事和尚要讨教,四爷是懂茶之人,白乐天曾有诗道‘融雪煎香茗,调酥煮乳糜。’早听说四爷府里有上好的雪水,不会是四爷藏私吧?”

胤?颇有些无奈,道:“大和尚刚才说自己心在方外,此刻看来,一副着迷之相,真真计较的紧!哪里是我藏私,和尚既然好茶,必是知道的,这茶与水,如同君臣一般,需相辅相成才是。今儿我烹的茶是戴铎从福建刚着人捎来的二两大红袍,不比贡品差半分。雪水太寒,与此茶颇不相与,才用了玉泉山的水,取其虽清洌却不失中正的性子,正衬着茶味的和而不寒,香久益清,味久益醇。”正说着,便见水翻了小花,于是便专心提铫冲茶,一缕馨香登时传了开去。

“好茶!四哥可不仗义,要不是弟弟赶得巧,这么好的东西便只便宜了大和尚一人?”十几步之外的小院门口处,走出的正是十三阿哥胤祥。他一面搓着双手一面笑吟吟的道。

“十三弟的鼻子这么灵,用的着我专门去请?闻着香不就飘过来了?”胤?淡淡一笑道,手上却不停动作,多烫了一只紫砂杯,又低提着茶壶,仔细地洒起茶来。

胤祥哈哈一乐,给胤?请了安,又和文觉见过了礼。早有个下人又搬来了一只锦墩,胤祥便也围坐在旁,用手捉起一只茶杯,慢慢呷了一口,道:“四哥的茶果真是好!方才初泡之时,香气虽浓厚,却有些逼人,此刻二泡,香气稍淡,浅品之下,回味更浓,实才有了君子之风。”

胤?虽笑却不答话,与文觉擎起了杯,互相一让,品起茶来。过了一刻,胤?才缓缓道:“十三弟说得允当,盛极未必便是最美,平和才方显本色。”胤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笑意也敛了几分道:“四哥评茶之言,倒让小弟想到些别的。”看看一旁的文觉,语气之中似带着些调侃道:“我须得和四哥说些俗务,大和尚多担待些。反正四哥最近见天儿和你谈佛论道,我这做弟弟的也没你见他的时辰多,你也不差这半天。”文觉双手合十,微笑道:“十三爷随意就是,和尚有茶傍身,自在的紧。佛在心中即可,又何须多谈。”言罢,持了杯茶避入了书房之中。

胤祥哂笑,侧身对着胤?道:“四哥可知道,今儿皇阿玛发落了石文桂?”不想胤?只淡淡应了一声道:“哦。”胤祥眉头略皱,道:“四哥是怎么了?如今四哥除了当着工部的差,竟像是什么都不上心一般?四哥不想想,明儿就封印了,皇阿玛偏凑着今天降了石文桂一级,还罚俸一年!四哥叫做没看到太子爷听了皇阿玛贬黜他老泰山谕旨之后的面孔,阴沉得滴的出水来!”胤?为自己又添了一杯茶,道:“胤祥,哥哥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我只抱着一宗,做好眼门前的事儿,工部的差事你道是好当的?且不说河工之巨,单是工部耗费一项,就够你四哥我操心的。三个月前,工部销算杂项修理费用,皇阿玛的廷训你还记得?‘工部一月内杂项修理用银至三、四万两,殊觉浮多。前明宫中一日用万金有余,今宫内由内务府总管,一月所用之银只五、六百两,连同一应赏赐诸物亦不过千金。可见工部情弊甚多。’自那时皇阿玛令我该管工部,我是难得有过囫囵觉!”

胤祥见胤?说来说去只扯些部务,便苦笑道:“我的好四哥,就算你想躲着,躲得掉吗?自打九月索额图致仕,太子像是有些慌了神。今儿后晌,太子又特地寻我去毓庆宫,话里话外都在暗指八哥九哥安了不臣之心。还说两年前自八哥奉旨赈济江苏,就趁机搭了不少地方官员的线,九哥如今更是做了八哥的财神!有了银子,八哥是如鱼得水,和九哥一道,私下里常常结交大臣。太子还说,他这个储君别看光鲜,兄弟之中不过就是有你我两个人给他站脚。太子这话说得小弟心惊肉跳!再连着今儿皇阿玛发作石文桂的事,四哥,你说,皇阿玛到底是甚么章程?”胤?听了,半晌默然,再开口时,语气之中多了许多沉重,道:“适才我说大和尚着相,没想真正着相的倒是十三弟。适才哥哥不应你的话,就是因为如今的局面是乱花渐欲迷人眼。索额图归去,太子断了强援,虽急,却有些乱了方寸,他是储君,就该有储君的风范,由着他人去闹腾便了,真闹得过了,皇阿玛第一个就容不得那些人!”有些话,即便对着胤祥,胤?犹豫了一番,还是没有说出口。太子见着胤?、胤?的财势眼馋,曾与胤?暗示,从工部的差事上动些脑筋,胤?无奈,只得以河工用银皆由河督衙门而出为由才算用言语搪塞过去。这种事,亏太子想的出来!太子如此的急于扩充自己的势力,与八阿哥一党针锋相对,睿智若康熙岂能看不出来。只怕太子越是如此,便越在康熙眼中失了分。康熙薄惩石文桂,大约就是要让太子有些警醒。然而看着太子的行迹,却是与康熙初衷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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