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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雍正王朝(152)

作者: 四贝勒 阅读记录

福全此刻已放松了几分,道:“皇上说得是。四阿哥与八阿哥两个,依臣之见,假以时日,必是太子最得力的臂助。”“哦?何以见得?”康熙笑问道:“朕记得四阿哥幼时便与二哥亲近,你说他好,朕还信的及,八阿哥何以入得你的法眼?”福全笑道:“皇上这话,臣可是受不起,臣这些话,可是丝毫没有偏私。这些阿哥,都是臣的侄儿,哪有甚么远近亲疏之分。”康熙含笑点了点头,道:“此言说得允当。朕的这些阿哥都是你的侄儿,若是哪一个行事荒诞,尽管拿出伯父的身份替朕好生教训他们。”福全口中称是,心中却生出些计较,康熙话里话外,究竟在说哪一位皇子‘荒诞’呢?

顿了一下,福全见康熙没有叫停的意思,只得接着再道:“四阿哥心思细密,处事周全,不避繁杂,且这些年来多有历练,部务、军务皆曾涉猎,已然为皇上和太子分忧不少。不过,他终究性子太过刚正了些。”说到此节,福全又觉得自己说得太过直白,便又转圜道:“想来四阿哥自己也明白,因而近来醉心佛法,淡泊了许多,为人也宽厚了不少。”康熙不予置评,却像是不经意地问道:“四阿哥还像往时一般常去二哥府上走动?”福全笑着摇头道:“大约是忙着公务,除了年节之外,倒是很少能见着他。老四虽不常来,然若得了些时鲜的瓜果或是对症臣眼疾的药,倒是屡屡着人送到臣的府上,可见老四的一片心思。只福晋常与臣念着老四,总在臣面前唠叨,让臣烦不胜烦。得亏眼下八阿哥常来臣府上走动,让臣好歹免了成天应付福晋之苦。”康熙听得眉头一动,道:“胤??”福全这一次却没留意到康熙的神色,只道:“众阿哥之中,除了太子以外,八阿哥之气度最肖皇上。待人温文尔雅,谈吐行止,颇有大家风范,行事也以贤明诸称。更难得的是,臣听闻八阿哥在朝野之间口碑极好,假以时日,必能成为太子股肱。”

康熙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唇角却透了一丝冷意。几月之前,康熙就曾接报,言胤?和胤?与恭亲王常宁及其诸子往来甚密,康熙不封恭王世子,未尝没有这一层训诫的意味。如今却没想连裕亲王也对他赞不绝口。胤?果真就如此出众么?再回首撇了一眼木矶子的那份折子,康熙眼中的讥讽之意更甚。

这一回,饶是福全眼神再不济也看得出来。福全后脊之上立时冷汗频流,只觉得心在腔子之内跳个不停。借着呷了口奶子,这才稍稍平静了一二,于是福全小心翼翼道:“皇上,臣,臣愈老愈是昏聩,思来想去,方才臣说得那些竟都是些胡话,万万做不得数,做不得数呵。”康熙知道他这个二哥素来是个谨小慎微之人,如今见福全惊如此惶失措,颇觉不忍,便安慰道:“二哥多心了。都说皇帝是孤家寡人,难得还有你和朕说这些不藏心机的话。朕如今在位四十年,能和朕说这些话的,除了你还有哪个?”言罢,康熙又拿过那封折子递给福全,嘱咐道:“你来瞧瞧这个。朕居然不知道,这几十年竟养了条白眼狼!”

福全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接了过来,翻开一看,收入眼帘的便是:‘致仕臣詹事府詹事高士奇参奏一等公,致仕内大臣索额图妄议朝政、怨尤诋毁圣上等不法情事折’。福全阅及此处已然是汗水涔涔,康熙难不成准备发落索额图?索额图是太子的依仗,处置索额图,太子何以自处?难道太子的储位也不稳当?心乱之下,手上也是一抖,当下合上奏折,起身一躬道:“臣早已少问朝政。此乃军国大事,但凭皇上乾纲独断便是。此折臣实不宜读。”

康熙叹了口气,道:“也罢。此折朕看着也心惊。朕原本并不信,股肱以待之数十年,朕竟得回报如此,可读罢此折,却由不得朕不信。”口中说着,便注意到福全有些呆滞的眼神,康熙苦笑一声道:“二哥既不想读,朕也不勉强。二哥就此道乏罢。只是,有些事,只可出得朕口,入得你耳。朕总希望,朕与众兄弟皆能五福俱全,成就天家一桩美谈。”福全听到这句话,当下跪倒道:“臣谨遵圣训。”然后如同遇赦一般急急告退了去。

福全着实被这场君前奏对骇住了。太子若是失了圣心,阿哥们难保不生出些别样心思,这京师自此就是漩涡中心!联想起适才康熙之句句双关,再念及八阿哥近来频繁往来于恭王及自己府邸的行止,尤其自己竟然还说出八阿哥甚肖皇上这样的糊涂之语,福全禁不住打了几个寒颤。还有,康熙最末那一句,难说不是一种警告。《洪范》五福者,除了富贵康安,最后最重要的便是“终考命”。这是不是康熙在婉言告诫常宁与自己,莫要陷身于储位之争的泥沼之中,以免不得善终?福全深深叹了口气。看来是时候要去恭王府走一遭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风雨欲来 (四)

空荡荡的西暖阁内只留下康熙一人,独自想着心事。高士奇的折子恰似一个火药引子,将康熙的心事搅得如天翻地覆一般。

事缘出于巧合,一个索府的家生子奴才,不过才十一二岁上下,不留意摔碎了索额图之弟心裕最钟爱的一只瓷瓶,心裕素来行事刻薄,盛怒之下,叫人竟生生打死了这孩子。孩子的娘受不得打击,不久便也染疴离世,剩了孩子的爹一人,对着索额图三兄弟恨到了骨子中去。他寻思着,若是单寻心裕的仇还解不得这杀子丧妻之痛。心裕仗的是谁的势,不就是索额图么?只有索额图倒了,只有这起子姓赫舍里的真的从云端跌下地狱,那才算真正得报大仇。于是,他瞅准了机会,先是逃出了索府,这人又机敏,晓得索额图与高士奇不睦,便逃去江南投了高士奇。

据此人供称,索额图自致仕以来,心生怨尤,常与朝臣聚于府内,动辄评议朝政。所聚之人如阿迷达、麻尔图、额库里、温待、邵甘、佟宝等,而这些大臣任职中枢六部。换而言之,索额图的党羽遍布朝廷,这岂能不让康熙惊心?尤其甚者,如温待、额库礼,皆为曾犯重罪流徙之人,因其年老才得赦回京师。索额图与此等早对朝廷不满之人结党,图的又究竟是甚么?

念及此处,康熙的头似乎又有些隐隐作痛,这几年似乎头疼发的越发频繁了,似乎印证着时时困扰在康熙内心深处的隐忧。

四年多之前,康熙三十六年,第三次康熙亲征噶尔丹凯旋之后,皇太子抵达怀来接驾的同时,“太子行比匪人”的流言便传入了康熙耳中:或言皇太子喜怒无常,或言皇太子沉溺声色,或言皇太子服用奢华、征索无度,或言太子属下邀截外藩入贡马匹、多行不法……,然彼时康熙却将这桩事轻轻带了过去,照康熙的想头,父之于子严不可,宽亦不可,宽严之法诚为世上最难之事,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父不问子之恶。虽说有些掩耳盗铃的意味,可少去不少烦心事。然而,有些事便是康熙再怎么大度也是断断然放不下的。照着康熙的想头,太子如此,必是受人撺掇,被人带坏的。因而,康熙在回鸾后不久,便传渝内务府重处太子左右,其中包括膳房花喇、额楚,茶房雅头,哈哈珠子德住等四人,除额楚交与其父英赫紫圈禁家中外,其余的人皆因“私在皇太子处行走”而被活活杖毙。雅头更是凄惨,其尸身索性被弃于乱坟岗喂了狗。

处置完这些太子身边之人,康熙确实留意过一段太子的反应。对于这一桩事体,太子似乎显得太淡然了些。处置的那天,太子倒是进了一份请罪的折子,痛陈自己管教不当,始致身旁之人有作奸犯科事。康熙自然只是淡淡教训了几句,见太子惊惶,还稍作了一番抚慰。此外再见太子,太子已像是无事人一般,只细看之下,眼神里似透着些让康熙猜不透的味道。正是这种神色,令康熙有些生疑。难不成索额图暗底下这一番动静是为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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