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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雍正王朝(171)

作者: 四贝勒 阅读记录

胤祥默然一笑,并不去问胤?因何不妥,自在一旁坐了,取了一本架上的剑南诗稿随意翻看着。胤?自己枯坐了一阵,终是开了口道:“十三弟,有时候,哥子自己在想,这储君做得忒没有滋味,还不如是个闲散阿哥的好。”“什么?”胤祥陡然一惊,忙道:“二哥何出此言?”胤?摇首苦笑,道:“圣心难测呵。若不过是个寻常皇子,遇到事自可以躲得远远的,可二哥我这个太子却不成,整日价得琢磨:今儿皇阿玛为着什么不豫,又因着何事开怀?见着奏折拟朱批,提笔之时,如有千钧之重,写一字要寻思三步,所拟所批,必要得有章程,有见地,方才不会被皇阿玛见弃。”面上苦涩愈重,又道:“以前这些个牢骚话,只是同四弟说过。今儿…。”语锋一转,道:“十三弟,若是二哥以后储位被废…。”这句话还未讲毕,就听着外面一阵喧嚷。胤祥本就听着发糁,正如坐针毡一般,此时正好借机立起,道:“二哥且宽坐,容小弟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此时,就见得帐门掀起,正是大阿哥,看了一眼太子,一脸的似笑非笑,道:“哟嗬,这还真是巧了,正要寻二弟和十三弟呢,偏生都在老四这里。省得哥哥在挨着个的去寻摸了。”胤祥看胤?见太子并不行礼,又闻他话中有话,眉头一挑,道:“大哥这是寻我有事?”胤?不理会胤祥之问,自顾着面南而立,肃声道:“奉旨,传太子,十三阿哥!”

行营里,一片连帐灯火通明,反倒更显得夜幕深重。连帐内城东南角的另一帐中,十五阿哥胤?拿起炉上刚煮好的茶水,替十六阿哥胤禄斟上一杯酽茶,面上却像是带着几分忿忿:“反正都睡不着,捱到天亮算了。”胤禄的眼角尚还有些湿润,讷讷抬起头看着胤礻禺:“十五哥,十八弟弟就这么去了?前儿还见着他笑,今儿就再没见他开眼…回去额娘要知道了,还不得伤心死么?皇阿玛、额娘都这么的疼他…”就在这说话当口,外头一阵突然的侍卫点哨,应喝声引得他朝外看了看,“今儿晚上怎么不对劲儿啊?”

胤?也往外瞟了一眼,把壶子搁回了炉上:“许都和咱们一样,睡不着呢吧。”听十五阿哥这么轻描淡写的一说,胤禄倒是很不以为然,撇撇嘴,腾挪着又朝他坐近了些:“那会子,你没见皇阿玛生气了么,发了多大的火儿,那眼神,想着都怕人,我从没见皇阿玛发这么大脾气过…”胤?愤愤的闷饮了一口热茶,眼中闪着几星晦暗,看着许是伤感所致:“皇阿玛不就是拍了桌子么,算什么?十八弟病着的时候,他们顾着行猎的乐子,不来瞧也就罢了,如今十八弟弟人都殁了,他们那些做哥哥的,也都没几个人在意他的死活,你别看后晌他们一个个的都来了,那是打根儿上惧着皇阿玛呢!太子爷,咱这位二哥索性就连个面儿都不见,哼,我知道皇阿玛为这个光火的紧,打今儿起,有的是热闹,你就瞧好儿吧!”

胤禄不禁讶然,扯扯他袖子,问道:“十五哥说的是什么热闹?”胤?磕磕杯底,把剩的一点余茶全倒了,擦擦额头:“外头像是值更加了人手的样子,皇阿玛估计念着胤?也是无眠吧,本就伤心,又在气头上,我猜回头真要是处置了谁,也没什么奇怪的。”说罢,胤?安慰似的拍在胤禄的肩上,胤禄揉揉眼角,微微点了点头。

胤?的猜测只对了一半,康熙的确一夜无眠,为着对幼子早夭的心痛,更为着对胤?适才举动彻底寒了心。当康熙听及大阿哥奉命传唤胤祥却遇着太子一节时,近乎是不可置信的侧目,眯着眼冷冷问了句:“你说太子也在?在四阿哥处?”胤?一愣,旋即便领会到康熙的惊异之下的怒意,心中暗喜,趁着这个劲儿,言辞着意修饰了一把,恭敬回道:“是,儿臣本以为胤祥还担着差使巡值,不想却遍寻他不着。后来儿臣想着十三阿哥素来便与四阿哥亲近,故而去四阿哥帐子瞧瞧,骤然却见着十三阿哥与太子一道,也着实是惊着了一下。儿臣撞见的那会儿,两人似乎在谈着什么,可若只是叙个闲话,怎么里头愣是连个伺候的奴才的都没有……。”

见康熙神色越发的明暗不定,胤?恰到好处的收了言,立在一旁。康熙也无甚多余的表示,只冷冷甩了一句:“上外头,叫胤祥进来,朕有话问他。”胤?“?”应了一声,转身要传旨,却又住了步,道:“那太子……?”康熙厉目一扫,道:“让他在外面跪候!”胤?心中此时莫提有多快意,一躬身,退了出去。

胤祥进了帐中,才要见礼,抬目间正触及康熙寒凛凛的目光,这教他实是心内一沉,康熙这样目光予他,当真是鲜见。他不由得将这目光与适才在外,大阿哥那状似幸灾乐祸的表情与太子的郁郁连到了一块儿。

正文 第二百十五章 惊变 (十一)

康熙冷眼看着胤祥请安,末了,也未叫起身,只一句凌厉置问道:“你与朕照实说,今夜里太子究竟干了些什么,你在其中,又是个什么角色!”此语一出,登时将胤祥从思绪中惊了回来。虽是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体,料想必与太子有关。再念着太子那段关于废立之词,让伏身于地的胤祥觉得心中一阵阵发冷。这便是天家父子么?

适才看太子的忧惧,胤祥还觉得约是太子想得太多,这些年,康熙对着自己,一直不都是慈父么?有什么话不可对着皇父明言的?此时再看,竟是自己对这位皇阿玛所知太少!难怪四哥常常提醒自己,皇父皇父,皇字当前,其次为父。定了定神,半响,胤祥才道:“回皇阿玛的话,今夜里儿臣担着差事巡视后营,太子行止,儿臣不知。巡营之后,儿臣本想着与四阿哥一同用些早点,便去了四阿哥帐内,方知四阿哥去了喇嘛庙坐禅,这才遇着太子。”康熙此时早已急怒攻心,手在案上重重一击,斥道:“你到现时还要为那畜生遮掩不成?昨夜巡营里本不是你的差事,你因何要与胤祉调换?胤?割破朕的御帐,窥视朕躬,有人看到他朝后营而去,既是你巡后营,反倒没瞧见么?与朕从实说!”

听及此节,胤祥才算知道整桩事情的始末,不由一愣,昨夜之时,确实不曾见过太子,这帐殿夜警之事,又是从何说起?

晨时太子来寻四哥,估摸着是要说些什么,总不至是单寻自己发上那么一通牢骚话。胤祥不由的又想起太子那副惶惶的样子,还有那听着教人着冷的废立之言,太子约是真干了这事?

片刻间,胤祥也将种种猜测翻转了一回,心里隐隐觉着康熙不仅仅只是看上去的震怒,而太子对自己的那一席话,更是不该沾染的东西,他潜意识里想避开这桩事,遂叩了个头,盯着地上的毡毯,垂目镇定道:“回皇阿玛,这帐殿夜警之事,儿臣实是不知。昨夜当值的确不是儿臣,只因夜里觉得烦闷,才央着与三哥调换的差使,想着走走也能松散松散。可儿臣巡视后营期间,并未见着什么异状,更未瞧见太子,今儿个早上在四哥处,才偶然撞见的。儿臣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皇阿玛。”话毕,又叩了一个头。

“你为他撇的倒清!那还真是巧的出了奇,偏生照应他图谋不轨的人是你,事后与之密议相商的人又是你。”康熙这里一壁说着,那头桌上的一个砚台已是飞了出去。眼看着康熙仍是不依不饶,更认定了自己与太子一道做下的这事,平日的慈爱,在这么桩尚未查清的事面前,竟显得如此凉薄冷漠,胤祥心底当真是凉了个透,他蓦然能理解了太子面上挂着的苦涩沮丧,也起了丝同病相怜之意,全然忘了先头要置身于外的念头,愤然直起身子,耿直回道:“儿臣今日不为自个儿作辩,太子平日里是有错处,可他同是皇阿玛的儿子,一样的为子为臣,皇阿玛把个‘图谋不轨’就这样扣在他身上,是不是过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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