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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雍正王朝(192)

作者: 四贝勒 阅读记录

康熙正在气头上,半点没瞧出儿子宽慰的心思,讥诮道:“你就是要保他,也不必拿一样儿的话模子来套!俟后你等兄弟同心合意,在朕膝下安然度日?这话你不必巴巴的跑来说给朕听!”

胤佑额头紧贴着地面,身子一震,只听“啪”的一声,是康熙气极了猛摔在案上的一道折子,朝前瞧了眼,影影绰绰的好似内务府胤?的呈文。

那正是胤?保奏凌普的折子,康熙积攒了一晚上的怒火没有遏制,爆发似的倾泻出来:“大阿哥前头诽谤太子,更欲将其置之死地,如今自知罪孽才做和好之言,本性类如豺枭一般的人,尔等要与之同心合意么?尔等兄弟之间假使再出一不肖之人,行不堪事,渐及朕躬,尔等也一力襄助不成?!”

康熙面色虽然冷郁,没个波澜,言辞却甚为凌厉:“这一个暴戾无耻,另一个便假朕恩宽宥于下臣,到处妄博虚名,邀买人心,欺君罔上!要照大阿哥说的,好一个彼兄弟同心合意,朕躬巡幸在外,设若挟一不堪太监,指称皇太后懿旨,或朕密旨肆行杀人,猖狂妄动,尔等阿哥皆其兄弟,岂非毫无顾忌,肆意妄为?!”

康熙疾步在殿中来回踱了两下,指着炕桌上的另一封折子,“现今这便有这个例!张明德是什么人?一个装神弄鬼的江湖术士,有多大本事?他敢妄称天命,挑唆宗室亲贵,不就是看准了这些无父无君的东西不安本份?!胤?、胤?邀了他来串联共谋,暗中蓄养刺客,还胆敢收买朕的侍卫,意欲行刺太子,图谋不轨,愚昧狂妄至极!若非巡幸途中太子被朕废黜,怕不是本朝也要再来一出玄武门之变?!当真是天教其败露!此等不忠不孝之人,亦是苍天弃之,遑敢自诩天命,窥伺储位?!”

胤佑听了康熙激愤之下说的这个,真真是倒抽一口凉气,心中怦怦直跳,惶悚不可名状。暖阁里虽温暖如春,可他跪在地上早已是手脚冰凉,连连叩了几个头,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好在康熙知道这个儿子敬谨安分,并不预备怎么发作他,正巧顾问行来复旨说温达候见,便打发了他出来。

“皇阿玛这样的诛心之言,我纵不是那个意思,可跪在当下哪还敢分说什么?”胤佑这一通话说的也急,好似要辩白什么,尽管在人前尽力显出平静,但他懊丧的神色里,还是能教人看出一丝焦灼来。

“你糊涂!单同我说有顶什么用,在这个哏节儿上,人人唯恐避之不及,你这强出的哪门子头啊?”胤祺低声呵斥道,听了胤佑所述,震讶之余,说不上是气恼还是庆幸,无奈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教他,直跺了跺脚。

胤祺跟一母同胞的九阿哥胤?却不是一类人,平素敦厚少言,在几个兄长里头,也不似那般跋扈深沉的样子,确是个好相与的,只是要常伴皇祖母驾前,兄弟之间接触不多,胤佑忧心之下这才说了这许多,不妨得了胤祺关切,内里也是感激,一拱手低声道:“这一遭儿是弟弟鲁莽,此后小心做人便是,皇阿玛的教训也没有第二遭儿的,弟弟再不敢碰这趟子浑水了。”

经了这一来去,胤祺许是方回过神儿,事情想透亮几分,不由也生了气闷,微微红了脸,“无怪皇阿玛生气,大哥不去说他,希思哈革了差使怕就是因了这个,我还说好端端的正红旗都统,云骑尉的世爵,怎么就出身微贱了?不过因着他掌兵!”言及此处,顿时觉得不妥当,便改口怨道:“八弟也忒混帐!这等事都敢……”

正说间,就瞅见太后跟前儿的总管太监魏国柱出来,一溜儿趋步近前,“五爷、七爷”,魏国柱冲二人打了个千,陪笑道:“主子早膳进的香,心气儿也好,正念叨五爷呢,七爷也过来了,这会子传爷们进去呢。”胤祺适时地止了声,一颔首算是回了礼,待魏国柱传过话儿回去,扯了一下胤佑的袖子,小声嘱咐道:“去见皇祖母,记得换副欢喜的颜色。”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浑水 (二十三)

丑时两刻,暗夜沉沉,天上飘着薄雪,一行人十余人缓缓驱马往神武门口而行,前导四人,手持灯笼,笼罩之上,隶书“四贝勒府”字样,居中一人,身披石青色鹅毛大?,紫貂皮红绒结顶暖帽,正是皇四子胤?。照说似今儿这般天寒地冻,胤?满可以坐着暖轿去朝会,府里也已预备妥了,可临了胤?却吩咐备马,高无庸原本想劝,看了胤?的面色却把说辞又咽了下去,只让厨下预备了姜汤,置于小红泥炉的文火炭上,放在随行的盒子里,特意嘱咐了秦顺,待胤?下了朝,赶紧伺候着主子爷用了,免得过了寒气。

宝柱跟着胤?十余年,照他的资历,若是外放出去,最不济也该是参将了,可他偏就喜欢随着胤?,此时不过担着四贝勒府侍卫什长的差事,却是趁了他的心思,见胤?一路都蹙着眉头,像有些心神不宁一般,宝柱将马身带过几步,轻轻唤了一句:“四爷?”“嗯?”胤?下意识应了一声,宝柱手指了指前面,道:“前面像是五爷的轿子,见了咱们,住了在路边上。”胤?回过了神,淡淡笑道:“你五爷惯是守礼的,每回路遇都让先,走,咱们也紧走几步,和他打个招呼去。”果然,前方右边的暖轿压下,皇五子,多罗贝勒胤祺从中而出,待胤?自马上翻身而下,便是端正请了个安。胤?自幼养在宫里,常随着孝懿仁皇后给皇太后请安,与胤祺情分不浅,又喜这个弟弟老实本分,便是后来各自分了府,彼此之间也常走动。胤?忙扶了胤祺,见他面色发白,微有嗔意道:“你身子骨原本就有些胎里弱,这地上积雪,仔细别冻着。”胤祺为了胤?所说之事,这两日几乎一星点囫囵觉都没,此刻身子骨还真是有些晃荡,听了胤?之言,勉力笑笑道:“都是这天闹的,生冷生冷,快赶上数九之寒了。”胤?闻言,看了胤祺一眼,内里怎么都觉得这话中似有他意,却不想再在这关节上深谈,便抽出怀表,瞟了一眼,道:“约是时候了,你我一同进去候着朝会罢。”

一刻之后,兄弟二人已至午门西侧门内,举步往太和殿去,他们到得并不算早,皇子之中,除了被圈的,胤?,胤?,胤?、胤祯到了,胤祉、胤?、胤礻我、和几个小阿哥还没来。胤?见了胤?,面上露出些不明意味的笑意,与胤?胤祺见了礼,道:“二位哥哥,今儿可是有一台大戏,哥哥们若是能捧个人场,小弟感恩戴德,若不然,也请念在手足的份上,一旁做个看客,弟弟我自当承了哥哥们的情。”胤祺睁大了眼睛,竭力压低了声,急斥道:“老九你犯得什么痰症?眼下可是朝会,有什么事,回头你上五哥府里再说成么?”胤?却不答话,只是冲着胤祺深深一揖,道:“五哥好意,弟弟我领了,若是事成,回头弟弟自当去府上陪情,若不成……。”胤?挺直了身子,转了话锋,又对着胤?道:“十弟今儿身子骨不舒坦,我让他告病,四哥前日是见了他的,若有人问,烦请四哥给做个旁证。”胤?稍有愕然,旋即便明白了,胤?如此安排,是不想出了事之后,三个人被康熙一勺烩了,胤礻我凭着母族亲贵,置身事外反而更可以借得上力。迎着胤?审视的目光,胤?淡淡一笑,道:“天冷,兄弟们都得仔细些身子。”稍一侧首,便见胤祉翩翩而止,身后还有十五,十六、十七几个阿哥。胤祺面色更白,扯着胤?一旁道:“你可不许莽撞,徒惹额娘担心!”胤?轻轻挣脱了胤祺的手,再不答言,远远给胤祉打了个千便走到皇子一列右首上立定。胤?侧转头去,深深看了一旁胤祯一眼,不为人注意地叹了口气。

少倾,三声净鞭响过,康熙御辇驾临太和殿。伴着殿外点点雪片洒落,朝会就此开始。

这场大朝会,雅尔江阿病不在列,他告了病,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真真是倒霉催的,宗人府宗令本是个美差,但凡宗室中人,平日价谁看到自己也得买三分薄面。刚接着这差使时,雅尔江阿还自得了一阵,眼下才知道这位置的苦楚,怎么就如此时运不济,偏偏摊上自己了?自打前两日奉旨问了胤?的话,雅尔江阿就觉得右眼皮直跳,还记得那一日将询问情形细细奏了给康熙时,康熙嘴角之处挂着的几分鄙夷之色,以雅尔江阿对康熙的了解,只怕八阿哥这回必要吃个大排头。“君子远庖厨”,不知怎么,雅尔江阿突然冒出这句似不相干的说辞来,自失的苦笑一下,可不是么,若是康熙要“烹”了胤?,宗人府这个“庖厨”怕是逃不脱的。雅尔江阿打心眼里一万个不情愿,正巧前日夜里过了些风寒,便就势推说有病不朝。以一方帕子裹了脑袋,撵了使唤人出去,一人侧卧在榻上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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