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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逃(28)

作者: 将欲晚 阅读记录

陶令仪未料她忽地说这话,耳廓一红,抬头嗔她一眼,忍俊不禁道:“清荷姊姊,你这般年轻,又见过几个好姑娘,少来巴结我啦。”

清荷摇摇头,认真说:“娘子您又会念书,又会写字,琵琶弹得也那么好,奴婢若是男子,只怕也要为你倾倒。”

听她说得夸张,陶令仪拿笔杆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心,说:“你把我夸得天花乱坠,好像我从前不是这样子似的。”

冷不丁从她嘴里提到从前,清荷明显顿了一下,陶令仪见状抬头,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清荷沉默了一瞬,突然有些好奇,问道:“娘子,您失忆这么久,身边的人全都不认识了,您不害怕吗?”

陶令仪莞尔一笑,放下笔,问她:“清荷,你知不知道我刚刚知道自己失去记忆的时候,在想什么?”

清荷摇摇头,“娘子在想什么?”

陶令仪说:“我很庆幸,庆幸当日能被人救下,否则……”

否则,以她的容貌和身骨,只怕早早没了命。

清荷听她这般说,心底不由得叹息一声,她掩住眼底的情绪,却还是忍不住问:“可娘子当时失忆,又怎么能确认,奴婢们不是坏人呢?”

陶令仪笑了笑,说:“当然也有怀疑,可你和水绿对我的日常习惯都那么清楚,比我自己记得还要牢,如此相处下来,我只能相信了。”

更何况,陶令仪顿了顿,又道:“若是要对我不利,表哥当时又何须将我救起?我身上又有什么可图的。”

清荷不禁想,或许是被家中娇养了这么多年的缘故,小娘子当真是有些天真的。

可她却忘了,若非燕臻,陶令仪本可以永远这般天真。

两人一时间便这么沉默起来,最后还是陶令仪先开口问道:“那日的糕点,表哥都吃完了吗?”

眼下距离那日燕臻离开,已经过去了七八日了,这几天,除了他吩咐连晖来给她送过几本游记和医术外,便再没有一点话传来。

陶令仪算了算日子,道:“应当又要放旬假了吧。”

清荷不知该说什么,附和道:“是了,娘子再安心等等罢。”

陶令仪嗯了一声,又忽然想到什么,问道:“还有半个多月就是中秋了,表哥今年还回宿州吗?往年好似都是在宿州同舅父舅母一起过的。”

“应当是不回吧。”清荷知道陶令仪如今已经想起了不少事,只怕自己说错一句话引她怀疑,便转移话题道,“桌上的茶水都凉了,娘子稍坐,奴婢去给您换一壶新茶来。”

陶令仪未疑有它,点了点头。

清荷端着茶壶下去了,屋里便只剩下只剩陶令仪一人,分外安静。

她读的累了,便将书册搁下,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眶。

这时,忽听得窗外一声莫名的响动,陶令仪被吓得一惊,险些打翻砚台。

她狐疑地蹙起眉,穿上鞋子走到窗边,却见院外一派安静,甚至连风都没有,只有远处有两个婢女在侍弄花草。

她大着胆子推开窗,那两个婢女听见声音回头,朝她恭敬地问好,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仿佛刚才的声响只是她的错觉。

难道是她听错了?

陶令仪微微拧起眉,又在窗边看了一会儿,才合上窗子,转身准备再回到美人榻上,不想一低头,见小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叠好的纸条,看上去皱皱巴巴的,像是在掌心揉捏了好久。

她没去拿,因为她知道这绝不是水绿和清荷她们放下的,这般神秘,会是谁?

她咬了下唇,想着直接当成废纸扔掉,却看见那背面写着四个小字,簌簌亲启。

簌簌……

看见这个名字的那一刻,陶令仪脑中闪过很多画面,这是她的小字,这信确定是给她的,会是谁放过来的,为何这般神秘?

但转而又想起那日问水绿的话来,彼时水绿答——

“您的确有这个小字,是大娘子在您刚出生的时候给您取的,后来,大娘子离世,便少有人这么叫您,但具体是什么意思,奴婢也不清楚。”

水绿是她阿娘陪嫁的女儿,是自她出生就与她一道长大的,便是她都不知道这她的小字是什么,可这纸条上,却直接写了那个字“簌”。

这分明不是常用的字眼。

她疑惑着,同时也有些犹豫,但就在清荷推门进来的那一刻,她鬼使神差地将那纸条塞进了袖子里。

清荷端着托盘走进来,见她在窗边坐着,稍一愣,“娘子怎么在那里待着,透不透风?”

陶令仪缓和了一下眼底的神色,若无其事地指了指桌上的灯,“有些暗,帮我换一盏吧。”

清荷点点头,“好,那娘子先别看了,小心看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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