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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超凶(40)+番外

陆氏却从侍女们越发精心细致的照顾中明显感觉到了不同,她从确诊怀孕时就提起的心终于能够稍稍放松, 至少在孩子生下来之前是不用担心了。

心情轻松之下,陆氏迅速丰腴起来, 皮肤更加白腻光泽,整个人好似珍珠一般散发着柔光。

只是她的脾气也跟着看涨, 大家伙都贴心地让着她, 就连顾容安被陆氏盯着吃了半个月的清汤寡菜,也没敢反抗。

呜呜, 可怜她嘴里都要淡出草来了。

“阿娘, 我想吃烤肉,”顾容安看到这个月的第三十顿鱼汤,终于忍不住了。自从受伤以来, 她就没吃过重口一点的菜,各色鱼汤倒是吃了不少。呜呜,她好想吃浓油赤酱的烤肉啊,全烤小肥羊,撒多多的胡椒,沾点西域来的孜然粉, 想想就流口水。

“不行, ”陆氏一脸的不容拒绝, “鱼汤多好啊,清淡滋补,看看你这小脸, 多粉嫩。”说着陆氏满意地捏了捏顾容安养得雪团子一样白嫩柔软的脸蛋,这样子多漂亮。

“人家都吃腻了,”顾容安耍小脾气,把脸扭向一旁,冲她阿耶眨巴眼睛。她日日吃清炖,好可怜呀,连阿婆都不愿意吃饭的时候过来了,铁定自个在长寿殿里吃好吃的呢。

“安安想吃就让她吃一点嘛,”顾大郎接收到女儿求救的信号,连忙帮忙说情。家里一个孕妇、一个伤员,每当饭点餐桌上真是一片惨淡。他好歹还能吃个小灶,可怜了安安,喝了许多鱼汤都快变成猫了。

可惜顾大郎的面子在陆氏这里不顶用,陆氏把碗撂下了,冷哼一声,“你要是想留疤就尽管吃。”陆氏很忧心,安安身上倒是恢复得好,伤痕很浅淡了,看来不会留疤,脸上那一点,却留了个指头大小的红印子,这可怎么是好。

陆氏愁得眉头都皱起来了。

天大地大,孕妇最大,父女俩对视一眼,不敢再争取,顾大郎拿了碗喂,顾容安配合地张嘴喝,很快就解决掉了这碗奶白的鲫鱼豆腐汤。

“世子、夫人,长春殿的吉祥求见,”一个穿着黄绿间色裙的美貌侍女进来禀告,她是新来的侍女珍珠,在正房伺候。

闻言,顾大郎放下碗,侧头看陆氏,全凭夫人拿主意。

“叫她进来吧,”陆氏微微颔首,与长春殿相安无事快一个月,不知王妃又要作什么幺蛾子。

“是,”珍珠低头应了,后退出去。世子真的很爱重陆夫人呢,珍珠发现世子总是把决定权交给陆夫人,泰和殿里陆夫人一句话比世子自己说的话还管用。

她们这一批里头连着她有几个美人,本来是王爷特意加上来的。可看了世子与陆夫人的相处,珍珠心里也就歇了那个念头,一心盼着到了年纪放出去嫁个侍卫,兴许还能当上个夫人呢。

吉祥屏气凝神地跟着珠珠进来,她是头一回进泰和殿,发现这里真是处处彩绣辉煌,富丽堂皇极了,那些紫檀贴金的家具,包着金箔的雕龙柱子,描金彩绘的拱顶,明晃晃地晃得人眼晕。

她不敢多看,请安后老老实实地垂着首,“因东乡公来了,王妃晚上设宴,请世子和夫人去见见亲戚。”

顾大郎已经知道东乡公是朱氏的二兄,听了这话点点头,“回去告诉王妃,我会去的,只是我夫人需要静养,就不去了。”顾大郎现在防备王妃犹如防狼,犹恐王妃又耍手段,直接给陆氏推了。

吉祥答应一声,临走偷偷看一眼气色红润的陆氏,她有些羡慕陆氏的好命,又想起不知下落的如意,默叹不是自己的莫要强求啊。

“也不知道王妃又想做什么,”陆氏担忧地望着顾大郎。

“不是说了见见亲戚么,”顾大郎握住陆氏的手安抚道,“别担心。”许是要拉拢他吧,可惜晚了。

“阿耶你一个人去可不要害怕啊,”顾容安贴心地给顾大郎鼓劲。

“你阿耶我山上能打狐狸,会怕?”顾大郎一手娇妻,一手爱女,朱家的亲戚是个什么鬼。

娘俩挤在顾大郎怀里,心有灵犀地鄙视了一番,打狐狸算什么本事,不过她们就不要嘲笑他了,毕竟是家里顶梁的男人啊。

到了晚上,顾大郎孤身赴会,长春殿里灯火辉煌,只他一人孤军奋战,顾大郎没觉得凄凉,反而升起一股豪情来。

夜风吹得他衣袂翩翩,走得如仙人凌波飘逸风流。

“这就是我大侄子吧,真是长得一表人才啊!”

随着话音,忽而一个蒲扇大的巴掌从天而降,拍得顾大郎的肩膀矮了三分,他步子一滞,顿时乱了节奏。扭头一看,却是个脑满肠肥的红鼻子大胖子。

此人极胖,偏生还矮,站着就像个球。穿朱衣襴袍,腰间的玉带叫他满肚子肥肉撑得摇摇欲裂,溢出来的肥肉都快把那条嵌着五彩宝石的金筐玉腰带遮住了。

见顾大郎回头,大胖子哈哈大笑,啪啪啪又用他厚实的手掌拍了顾大郎的后背三下。

顾大郎内心吐血,几乎疑心王妃改换了招式,打算直接让人拍死他算完。

“我是你二舅,”大胖子嘿嘿笑着,打量顾大郎的眼神犹如在挑一块肉。

“东乡公,”顾大郎弯腰行礼,暗自腹诽了一句真不愧是叫朱魁啊。

“嘿嘿,怎么这么见外呢,”朱魁亲热地拉着顾大郎去坐,“你虽不是嫡出,却也是我妹子的儿子,叫我一声舅舅不算逾越。”

朱魁是个大嗓门,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他这话一落地,顾大郎的脸色就变了,居高临下,肃容正声,“东乡公怕是弄错了,我母亲乃是父亲原配,我才是正经嫡长子。”

“哈哈,”朱魁尴尬地笑,强自辩解,“总归王妃才是大妇……”

“东乡公!”坐在上首的顾衡不悦地打断了朱魁的话。

朱魁是个蛮人,最怕顾衡,一听顾衡直接喊他爵位,明白是惹恼了这个妹夫了,不敢再说话,焉焉地闭上了嘴。

“大郎是我嫡长子,族谱上早有定论,”顾衡肃声道,“我不想再听有人妄议嫡庶。”

“王爷,我二兄是个浑人,说话无心,并没有恶意,”朱氏虽然恼怒朱魁扯后腿,还是急忙为朱魁解释,看顾衡容色不动,又和声对顾大郎道,“大郎你莫要跟这个浑人怄气,我代他向你和姐姐赔罪,还望你不要怪罪你舅舅。”说完举杯,自罚了一杯酒。

“不敢让王妃告罪,”顾大郎整衣落座,淡淡地,“这个舅舅我可高攀不起。”

“你这小子,”朱魁瞪大了一双眯缝眼,气得脸膛发红,站起来想打人。

然而顾衡更快,一酒杯就摔朱魁身上了。

他手劲大,哪怕朱魁一身横肉也觉得痛,他嗷地叫了一声,胸口又被酒泼得湿漉漉地,眯眼看见顾大郎在偷笑,更觉得丢了面子,一言不发起身离席。

朱氏气得手抖,早说不让他来,偏偏要来,来了又不干好事!

朱氏觉得都是二嫂郑氏没有尽心,狠狠地瞪了郑氏一眼。若是她长兄还在,她朱家如何会被这个酒囊饭袋拖得越发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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